夏晴天也看到了霍啟臨手心裡的血,然後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好像的確是受傷了,她的後腦勺也終於擺脫了木木的感覺,察覺到了一絲疼痛。

她應該是後腦勺受傷了。

“沒事,只是小傷而已。”為了避免霍啟臨擔心,她避重就輕的道。

看到滿手的血,想到她幾乎已經溼透的衣服,霍啟臨的手顫抖的厲害。

這就是她口中的小傷和沒事?

霍啟臨氣的要死,卻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咬著牙,惡狠狠的道,“夏晴天,你能不能把我當個正常人,而不是傻子,你看看我滿手的血,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夏晴天頓時說不出話。

這個時候,公司的車過來了。

她頓時不再糾結於這個話題,催促霍啟臨,“你快點上車,跟公司的車一起去國家臺做訪談,不能遲到……”

霍啟臨臉色十分難看,忍不住大聲咆哮道,“夏晴天,你是不是瘋了?都流了這麼多的血,還管什麼訪談?”

夏晴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失血過多,感覺越來越冷。

面對不配合的霍啟臨,她還是強撐著道,“是我受傷了,又不是你受傷了,不影響訪談的,這個機會這麼難得,不能錯過。”

霍啟臨沉著臉,固執的道,“不行,我不放心你。”

“你又不是醫生,又不是護士,留在這裡能幹什麼?”夏晴天強忍著,沒有露出不適的表情道,“我們之所以會受傷,都是因為要送你去做訪談直播,如果你不去的話,那我們今天的苦和受的傷,不都白受了嗎?”

她的話音剛落,救護車的聲音就從遠處傳了過來。

他們叫的救護車,終於到了!

“霍啟臨,救護車已經到了,我們都不會有事的。”夏晴天用還能動的左手,一把握住了霍啟臨的手,語氣殷切的道,“去國家臺訪談的機會很難得,千萬不能錯過了,別讓我和公司的同事失望,好嗎?”

霍啟臨看著她認真的眉眼,想到在發生危險的千鈞一髮之際,她奮力擋在他面前,保護他的畫面。

“你真的想讓我去?”他問道。

“當然。”夏晴天點了點頭,語氣極為誠摯。

最後,霍啟臨還是改變了主意,答應了下來,“好。”

等到救護車停下來,他親眼看到薄景言被醫護人員給抬上了救護車,確定她會得到專業的救護之後,才放下心來。

他在臨走之前,認真的對夏晴天道,“我會好好表現,不會讓你失望的,等我回來。”

“好,我會看你的節目的。”夏晴天笑著點了點頭。

霍啟臨這才放心離開。

在去醫院的路上,醫護人員簡單替夏晴天檢查了一下,她右手骨折,後腦勺受傷,流了很多的血。

夏晴天早就全身無力了,只是因為怕霍啟臨擔心她,不肯乖乖去做訪談,所以才一直強撐著的。

現在霍啟臨已經乖乖去做節目的,而她也被抬上了救護車,得到了救治,頓時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

之前她強行撐起來的那股勁兒,也就這麼散了,意識開始變的混沌起來。

就在她即將陷入昏迷之中的時候,突然……

她的耳邊突然響起醫生人損略帶焦急的聲音。

“不好了,這位女傷者失血過多,即將陷入休克中。”

“快點進行急救,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你醒醒,快點醒醒……”

女傷者?

夏晴天的心頓時漏跳了一拍。

這次受傷的就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她,另外一個就是司機大哥。

女傷者不就是自己嗎?

難道,是她有生命危險嗎?

夏晴天頓時感覺自己好像站在懸崖邊上,就這麼一腳踩空了,即將跌下萬丈深淵。

不行!

不行!!!

她有安安,有薄景言,她不能有生命危險。

她還沒有看到安安長大成要。

還沒有讓薄景言想起自己,想起他們曾經經歷過的一切。

她怎麼能有事呢?

這麼想著,夏晴天用盡了所有的毅力,努力掙脫了混沌,讓自己的意識漸漸恢復了幾分清明。

可是那些混沌卻不願意放過她,一直想在吞噬她,想將她拉進深淵之中。

看到夏晴天醒了,醫護人員頓時高興起來,在她耳邊鼓勵道,“你現在的情況很危急,別睡著,千萬別睡著知道嗎?”

“你一旦睡著,很有可能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你再堅持一下,我們很快就能趕到醫院了。”

只要到了醫院,就可以給夏晴天輸血,進行急救,她就有很大機率可以獲救。

夏晴天張了張嘴,想要說話。

只是她的嗓子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發不出一絲聲音。

她只能張開嘴,非常用力、執著的一遍又一遍的無聲重複著一句話。

醫護人員也看出她有話要說,可是卻聽不到在說什麼,只能非常用心的去分辨她的口型,猜測她想說什麼。

終於,在夏晴天重複了數十次之後,終於看明白了。

她說的是——

給薄景言打電話!

醫護人員見她這麼執著,就知道薄景言對她來說很重要。

如果有薄景言的支援,她或許可以更加堅強的撐到醫院。

他們從夏晴天的口袋裡,拿出手機,用她的指紋解鎖了手機,並且在通訊錄裡找到了薄景言的電話號碼,撥了出去。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

就在她以為,薄景言不會接這通電話的時候,終於被接通了。

在電話被接通的那一瞬間,夏晴天就像是被人注入了一抹生機一般,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她艱難的叫了一聲,“景言,我,我現在很,很難受,你,你可以陪,陪我說說話嗎?”

她沒有說自己受傷的事情,怕薄景言會擔心。

電話那頭一片靜默,沒有人說話。

夏晴天覺得有些奇怪,試探性的問道,“你,你怎麼,不,不說話?”

終於,電話那頭的人開口了。

只是說話的人卻不是薄景言,而是——

時淺!!!

“晴天,我是時淺,不是景言哥……”時淺輕笑了一聲,語氣中透著幾分漫不經心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