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族,少主殿。

“少主,您說的沒有半分毫差,那名女子果真被一個泣血魔宗的老嫗帶走。”

淵青天端坐在太師椅上,聽著下方一個單膝跪地的黑衣人的彙報。

這名黑衣人是影衛中的一名隊長,連淵寒他都能調遣,別說是一名隊長了。

之所以沒有派出祁宜修,自然是因為他的實力不足,隱匿能力也不是很強,為了避免被發現,淵青天就動用了一些特權。

“噔噔...”

淵青天的手指輕叩在扶手上,“好了,我知道了,辛苦你了,自己去族內密庫取一件寶物吧。”

“下去吧。”

“多謝少主。”

那名影衛隊長拱了拱手,便化作一團黑霧消失了,沒有留下一絲氣息。

“少主,宜修現在實力不足,族內已經打算將我送到天武密宗中修煉,我...恐怕無法再陪著少主了。”

這時,在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祁宜修突然開口說道,情緒顯得有些低落。

淵青天看了他一眼,隨手一抹,桌子上便出現了幾個酒罈子,開啟泥土蓋子,飄香的酒氣頓時充斥著四周。

“怎麼,還不坐下,一起喝上一杯?”

淵青天笑著說道。

祁宜修眼中微微閃爍,笑道:“好!”

兩人一直喝到了下半夜,期間他們沒有刻意驅散酒意,就這麼保持著朦朦朧朧的狀態。

當然了,不是指淵青天,而是祁宜修。

他還是抱著酒罈子,嘴裡不停地呢喃著什麼。

“少主,還是這樣,就連當時離開主人身邊時,也是這種情況...”

淵青天自然知道祁宜修這是在抱怨自己的實力不足,離開淵帝天來到自己身邊是如此,從自己身邊離開亦是如此。

接連不斷的落差,讓這個曾經的聖子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淵青天也沒有安慰他,雖然他也習慣了祁宜修為他做事,但是實力不足就是個最大的問題。

即便族內不提,淵青天也會主動提出。

他不是個毫無感情的傢伙,但相較於感情,他更注重的是自己的安危。

淵族雖然是禁忌勢力中最巔峰的存在,但並不代表沒有任何敵人。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這句話,他從前世的生死滾爬中就領悟到了。

這一世,成為了淵族少主,勢必會被各方關注,暗中肯定也會有無數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在死死地盯著他,因此他會更加地小心謹慎。

淵青天看著已經醉得不成人樣的祁宜修,搖頭失笑,隨後拍醒了他,“回去好好準備吧,天武密宗我也聽聞過,是個不錯的地方,希望你還有回到我身邊的那一刻。”

隨後,他便走向了殿內深處,又要開始修煉了。

注視著淵青天愈行愈遠的身影,祁宜修眼中流露出一抹堅定,暗暗發誓:“少主,我一定會變得更強的!”

一夜無眠。

......

當旭日從東邊升起之際,一縷光束打入殿內,顯得格外明亮。

淵青天自修煉姿態恢復過來,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深邃的眸子迸發出兩道精芒,“太古煉體術的修煉難度確實很大,修煉至今,還在第一層徘徊。”

其實以淵青天現在的進度來說,已經很驚人了。

就是天資妖孽的天驕,想要修煉到第一層,至少也要數載甚至更久的時間。

“罷了,萬事不能急於求成,不然任何事情都做不好。”

淵青天雖然有些失望,不過很快便釋然了。

“轟!”

他站起身來,隨手一揮,密室大門轟然開啟。

......

神域邊界,莽荒之地,龍虎山莊。

這座山莊雄偉壯觀,周圍環繞著群山,內部設有會客廳,花園和池塘等場所,整個山莊在夜晚中散發出一種神秘而又安靜的氛圍,山莊內部的燈光將上方的夜空照亮,令人感到些許舒適和安心。

會客廳內,首座之上,有一位身穿華美的金色長袍,身材高大,面容俊美的年輕男子端坐著。

一頭濃密的黑髮以一根髮簪紮在一起,幾縷黑髮落於額頭前,增添了幾分灑脫之意。

他眼中流露出的氣息讓人感到一種不可抗拒的魅力與權威。

他身上的氣息掩藏得很好,沒有洩露出半分,更能突顯此人的非凡。

一位氣息強悍,容光煥發,稍顯年輕的老者站立在他的旁邊,這名老者揹負雙手,眼神倨傲,以一種俯視的角度望著下方的人,那是一種刻進骨子裡的蔑視、不屑。

首座之下,是數十位龍虎山莊的掌權人物四處落坐著。

其中更有龍虎山莊的老祖和莊主,尤其是莊主,那名年輕男子所坐的位置本是屬於他的,如今被鳩佔鵲巢,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怒意和不滿,反而還有著些許討好之意。

這名年輕男子的身份說來可了不得啊!

其姓為葉,名為辰。

乃是太古神域中一個荒古世家的公子,據這位公子的奴僕所說,他們一族的實力便是在整個神域內都能夠排得上名,這也將龍虎山莊的一眾人震驚得一愣一愣的。

而那名老者應該就是這位公子的護道者,一身恐怖的實力恐怕就算他們一齊攻擊,都傷不到他分毫。

“敢問公子,因何事勞的您大駕,來到此處做客?”

龍虎山莊的莊主杜並雲拱手說道,語氣好不低微。

龍虎山莊可謂是此地的一方霸主,杜並雲更是出了名的狂傲,幾乎沒有人能夠讓他低聲下氣,便是那執法者狂恬亦是如此。

但當他見過了那位老者的手段之後,便收起了這份狂傲,他雖狂,但不傻,冒著勢力被滅的風險得罪一個來歷神秘的公子,屬實不值得。

而且若是將他伺候好,他一高興,他杜並雲說不定就有踏出莽荒之地,邁向更為廣闊地域的機會。

老祖和其餘高層人物並沒有因此而出現什麼異態,對於杜並雲的心思,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沒有點破而已,這也很正常,有機會擺在眼前,不珍惜的話,那不是蠢貨嗎?

葉辰雙手撫在首座兩側,眼眸低垂,落到杜並雲的身上,這道眼神的力量無形但涵蓋著一抹神魂威壓,恍若萬鈞重山壓在杜並雲的身上。

他面帶微笑,嘴唇輕啟道:“傳聞莽荒之地之中,有一處未知之地隕落下來的神殿,本公子有些感興趣,想要從莊主這裡得到一些有價值的資訊,不知可否告知?”

杜並雲的腰部微微弓起,背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冷汗所打溼,“明明只是個天衢境七層,為何會有這等威壓,難道這就是太古神域中,真正的天之驕子嗎?”

龍虎山莊的老祖杜攬見到杜並雲即將出現醜態,眉頭微皺,上前一步,揮手抹去了這一絲威壓,他是聖人境的強者,這種威壓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杜攬出手的一瞬間,葉辰旁邊老者的眼神中寒光一閃,就要上前之時,葉辰抬手攔住了他。

“福伯,不必。”

福伯微微點頭,又退了回去。

杜攬看著眼前的一幕,剛剛他的心臟都在福老的注視下停滯了片刻,感覺好像隨時都會死在他手裡一般,待他退回去之際,他才緩過神來。

心中暗驚,“好可怕的老頭......”

杜並雲舒緩地吐出了一口氣,挺起腰桿,直視著葉辰,眼神中浮現出一抹嚴肅和忌憚,“公子,那神殿來歷不明,未知之地隕落而下,純屬謠言,萬不可輕信啊!”

曾幾何時,他們怎麼會沒有打過那神殿的注意,莽荒之地多方霸主勢力聯合在一起,一同探索神殿內部,可是當他們踏入之時,發生了近乎全滅的悲劇,他也是當初那寥寥幾個倖存者中的其中一員。

“不要答非所問,回答公子的問題!”

福伯一聲冷哼,好似發生了輕微地震一般,會客廳都在輕輕顫抖,聲音之內蘊含著一絲神魂壓迫,震得所有人心神俱鳴,根本就不是這些人能夠抵抗的。

不少人都因此倒地吐血,雙手死死捂著腦袋,指甲深深嵌入皮肉之內,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腦袋裡滾爬似的。

好在福伯手下留情,不然偌大個龍虎山莊,一夜之間就損失了十幾名強者了,這對他們來說可是一大重創,到時候等訊息一傳出,那些覬覦龍虎山莊的,與龍虎山莊有仇的,甚至與龍虎山莊交好的勢力都會蜂擁而至,分一杯羹。

杜攬一拍杜並雲的腦袋,怒斥道:“公子讓你說就說,猜什麼謎語?”

這個後代一點也不識趣,葉辰雖然好說話一點,但是他旁邊的福伯可是喜怒無常啊,要是把他惹急了,龍虎山莊還不得血流成河?

杜並雲有點委屈地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腦袋,點了點頭,望向葉辰,“公子,那神殿極其詭異,約莫十年之前,我們龍虎山莊......”

之後,杜並雲將當時進入神殿之後發生的詭異之事沒有一絲遺漏的告知了葉辰,龍虎山莊的其他人聽得是心驚膽顫,他們沒想到莊主的命竟然這麼大,在那種情況下,竟然還能活下來,簡直不可思議啊!

葉辰聽完後,斜靠在首座之上,眼眸微閉,頭傾斜向右,右手支撐著下巴,一副假寐的模樣,實則這是他思考時習慣的動作。

福伯在旁邊安靜地站立著,沒有發出一絲聲響打擾葉辰。

整個會客廳也是一同陷入了沉靜之中,這時候如果有一根銀針落下,恐怕都會‘劈里啪啦’的響起來。

葉辰的左手動了起來,手指敲擊首座的扶手,聲音迴盪在會客廳之內,久久未曾消失。

“有意思......”

“那麼便前去一探究竟吧!”

葉辰的雙眸爆發出一道攝人的精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