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羽雙手握緊刀,一步一步向前移動,每移一步先側耳傾聽附近的響動。他雙眼蒙上黑布,目不能視,只能靠聽力察知敵情,所以每一步都很小心。
一步……兩步……三步……
上官羽每跨出一步,心便緊張一分,每跨出一步他離蛇妖更近一步,離死亡也更近一步。
“這個畜牲真沉得住氣,我已跨出許多步,她還不動手,倒是有些輕視了她。”蛇妖遲遲不動,上官羽更加緊張。
若是蛇妖一開始就暴起,他絲毫不怕。蛇妖的衝動是他所想要的結果,衝動意味著她缺乏智慧與耐心,但蛇妖沒動,一直沒動,這就非常可怕。
冷靜而富有耐心的蛇妖極具智慧,蛇妖能讓人石化的蛇妖之瞳,已使他在與蛇妖的交手中處於下風,從一開始就是不公平的對局。
他本以為憑自己的智慧,能彌補這種先天的劣勢,將局勢拉回均勢。但蛇妖的冷靜、睿智擊碎了他的幻想。
給他造成更大的心理壓力,讓原本就不公平的交手,變得更加不公平。
上官羽的額前滲出細密的汗珠,寒光刃的刀把也被汗水浸溼,他不是熱出汗,是緊張,無聲的壓迫感壓得他喉嚨如同被堵塞一般,有些喘不過氣。
只見喉節上下起伏不停蠕動,他呼吸不暢,卻又不敢喘大氣發出聲響,影響自己的聽覺,只能靠淺呼短吸來維持生命體徵。
極度的緊張使他毛孔收縮,擠出面板表層的水分,形成冷汗。
“啪,鏗!”緊張的上官羽胸前突然中劍,蛇妖右手的金鋼劍刺中吞天麒麟鎧,她用力極大,受到的反震也極大,金鋼劍承受不住兩股巨力夾擊從中折斷,上官羽才聽到被刺中和劍折斷,兩種不同的聲音。
“好傢伙,竟能刀槍不入。”蛇妖大驚後退,在驚撥出聲時,她已退到數丈之外,她很怕上官羽的反擊,她沒把握擋下他的斷水刀法。
“幹他娘,還想裝死詐她,把她劍弄斷了,這死還怎麼裝?”上官羽暗罵。人算不如天算,上官羽與長孫無憂商量好裝死詐蛇妖,結果吞天麒麟鎧震斷了蛇妖的劍,他卻毫髮未損,還怎麼裝死?
他暗罵的同時,聽到幾丈外傳來蛇妖的驚呼聲,聽聲辯位,橫刀斷流再次出手,一道數丈寬的弧月形刀光射向聲音傳來處。
刀光過處遇樹樹折,遇草草摧,威勢十分嚇人。蛇妖早已躲到他處,不曾受半點傷害,雖是第四次領略橫刀斷流的威力,她依舊震驚不已。
暗道:“他刀槍不入,憑手中劍已不能殺他,要想弄死他必須改變策略,用什麼辦法好?”
上官羽一刀劈出,側耳傾聽,樹木摧折時的嘎吱聲,倒地時的轟隆聲,掩蓋了其他一切聲響,他不知道這一刀有沒有傷到蛇妖。
暗道:“這一招威力太大,殺傷面太廣,我又不能用眼視物,砍倒的樹木發出的聲響,掩蓋了一切聲響,難斷敵情,下次出手要慎用。”
他的一舉一動,全落入遠處的蛇妖眼中,見他眼蒙黑布側耳傾聽,立刻計上心頭,將手中的短劍扔到十丈開外,發出一聲脆響。
上官羽聽到聲響,立刻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橫刀欲擊,招式未出他又猶豫了,那招橫刀斷流並未出手,只是擺個架式護住前胸。
“他果然是靠聽聲辯位與我戰鬥,他有寶甲護身我的劍傷他不著,只能用重力震壞他的臟腑,方能殺他。”蛇妖暗自盤算。
想到此,主動遊戈到上官羽十丈之內,又將另一柄劍扔出,在發出聲響的同時,蛇尾飛卷向上官羽。
她藉助劍落地的聲響,掩蓋蛇尾掃出時的破空聲,上官羽果然上當中招。
“羽哥,小心!”偷看的長孫無憂見上官羽被蛇尾偷襲,大撥出聲。只可惜,他這一聲叫不但沒能幫到上官羽,還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上官羽被蛇尾擊中,飛出數十丈遠,重重摔在地上,用刀撐起身體,用真氣逼出一口鮮血,拿手背抹掉血漬罵道:“王八蛋,只會幹偷摸的勾當。”
“哈哈!你還沒死,命倒是挺大。”蛇妖見上官羽吐血,料他再難使出橫刀斷流,也不怕暴露自己位置,出言嘲諷,並不理剛暴露的長孫無憂。
她知道長孫無憂修為平平,只要殺死上官羽,就能享用豐盛的美食。
“你不先死,我怎麼肯死。”上官羽反譏,並尋聲向蛇妖走來,步履蹣跚雙腿如同灌鉛,每走一步都十分費力。
“這小子戰意倒是挺盛!”蛇妖見上官羽受了傷還有膽迎向她,心中頗有幾分欣賞他的膽氣。
“羽哥,快走,別過來。”長孫無憂見上官羽拖著受傷的身體也以為他受傷不輕,見他還想著與蛇妖戰鬥,急得大叫。
“無憂,照顧好自己,不用為哥擔心,蛇妖不死,哥不會倒下。”上官羽一邊說一邊向蛇妖靠近。
“哥!別過來……別過來……”長孫無憂大急,從藏身處衝出,想去阻止上官羽送死。
“囉哩巴嗦!”蛇妖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並不回頭,待長孫無憂衝入攻擊距離,突然一尾掃出,同時大罵。
長孫無憂被蛇尾掃中,飛出數十丈,以他平平的修為不死也會重傷,他不但沒死,連傷都沒受。
在蛇腰掃中他的時候,兜在懷裡的兩隻小麒麟在睡夢中感覺到危險,自動祭出護體,球形的金光包裹著長孫無憂,幫他擋下要命的一擊。
“金色護體!這小子的修為難道比那使刀的小子還要高?”蛇妖一尾無功,見長孫無憂被金色的護體光球包裹吃驚不小。
金色護體是登仙一級高手才有的護體,比上官羽的超凡修為整整高出兩級。
這時上官羽已逼近到她十丈距離,蛇妖無霞再管長孫無憂又一尾甩出將上官羽擊飛。
上官羽再次重重摔在地上,但他並不氣餒,從地上爬起擦淨嘴角的血漬罵道:“老妖怪,你的修為不咋地,白打小爺兩下,也沒能打得小爺爬不起來。”
“哥,你別說了,快走!”長孫無憂邊說邊向上官羽跑去,想要阻止他與蛇妖繼續鬥下去。
被嘲諷激怒的蛇妖也在快速向上官羽逼近,她要給他最後一記重擊,把他從大陸上抹除。
上官羽一邊向前走,一邊側耳聽動靜,他聽到了長孫無優關切的叫聲,也聽到了蛇身與草地摩擦發出的沙沙聲,嘴角浮起一抹不易覺察的詭笑。
“去死吧!無知的人類。”蛇妖衝到攻擊距離,一尾掃出,上官羽再次中招,身體橫飛出十丈重重摔在地上,再無聲息。
“哥!”長孫無憂撕心裂肺大叫,蛇妖的尾又向他掃來,把他掃出數十丈,砸斷數棵樹木,重重摔在地上,倒下的樹木壓住他的身體。雖有小麒麟的金色護體護身未曾受傷,一時間卻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