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異的滿足感在血液裡沸騰,可很快,他就又冷靜了下來。

既然詩詩就是suri,那韓羽紗的作品顯然有問題。

穆溫延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他還記得,葉詩雯反覆強調過她對月神的喜愛,甚至當初,他就是因為月神才成功釣到她的。

可那封,他在還不知道suri就是葉詩雯時發出的邀請,竟被她無視了。

那並非是走後門,他親自提筆,字裡行間,表達著工作室對她實力的稱讚,是邀請。以他對她的瞭解,她若能夠看到,必然也是欣喜的。

所以為什麼。是什麼讓他們錯過,讓她錯過。

這次徹底睡不著了。

穆溫延輕輕對身側人說了聲抱歉,然後起身,去了書房。

葉詩雯醒來時身側並沒有穆溫延,她眯著眼緩了一會,還是沒有睡好,有點想賴床,空氣裡傳來了可頌的香氣,成功把她從回籠覺的誘惑中拉出,

她掙扎著。還是爬起了床。

穆溫延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睡著。他已經準備好了早餐,可頌加蟹柳煎蛋加牛油果和小番茄,不同的是,他搭配的是一杯冰美式,她的是一杯溫的甜牛奶。

“總是喝冰美式對胃不好。”葉詩雯去洗漱完就已經清醒了,穿著睡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她只是隨口說,沒打算勸到穆溫延,畢竟她知道工作黨大部分就是要靠著那一杯美食續命,就連她自已偶爾也是。

“好,聽你的,”穆溫延卻應了下來,把那杯美式推得遠遠的,“你的牛奶可以給我喝一口嗎?”

“給你給你。”葉詩雯也不知道為什麼,被他這種很小學生的語氣逗笑了。

穆溫延本來心情不是很好,詳細的調查了韓羽紗後,更是想要快點給真正的suri證明,但時機不太對,只是單純說開,好像並不能證明什麼,他從來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更何況那人還和穆涵有關係,還切實侵犯了葉詩雯的利益,他絕不輕饒。

一個局勢已經悄悄佈下,他有十足的把握讓韓羽紗上鉤。

他見過太多這樣的人,他們的目的,想法,計謀,在他眼裡就像一張白紙,清清楚楚的把心底的暗黑面暴露了出來。根本無需掛齒。但因為事關葉詩雯,他難得多了一絲緊張。

可眼下,只是看到了她的笑,就好像什麼都放鬆了。

“對了,”葉詩雯的早餐吃了一半,突然想起要對他說什麼,舉目看不到人,於是放下刀叉,噠噠噠地跑到了衣帽間,

他果然就在那裡,站在一排排看不出太多區別的定製款西裝前,琢磨今天要穿什麼。他衣品極好,再加上格外有型,葉詩雯私心覺得他其實任何時候都很好看,不一定要西裝革履,那種把襯衫袖子半卷,穿好但又沒有穿好的樣子最迷人,但這種話她當然不會說出來,不然會顯得她有點不太對勁。

穆溫延顯然看到了她,眉眼鬆動,先問“你覺得我打哪條領帶比較合適?”

他已經穿好了襯衫,釦子還沒有完全繫上,她也不希望全都一路繫到脖頸,像是個死板的老古董。

葉詩雯半靠在衣帽間的門上,靜靜盯了他兩秒,確定他是真的在參考她的意見後,才慢吞吞的走進了衣帽間。

她這才發現,22-1的面積確實要比22-2大一點,雖然表面上 並不顯眼,大概也是因為功能區的佈局都大差不差,可眼下,這個龐大的衣帽間就清楚的把區別做了最直觀的對比,明顯他這邊要更深。

戶型原因吧,葉詩雯瞭然地點點頭。

目光轉到他那明黃打光下收納著的一排排領帶。竟突然有一瞬走神,想起了小時候看到的秋蘅和葉景,父母的感情觀完善,兩人相處下來,就是典型的琴瑟和鳴。葉家不算大,沒有如此奢華的衣帽間,小時候葉詩雯總是安靜在餐桌前吃早餐,一抬頭就能看到在客廳擁抱的難捨難分的父母。察覺到她的視線,葉景會輕輕推開秋蘅,然後秋蘅會拿出挑好的領帶,細細給他打一個溫莎結。

夫妻兩人從不避諱葉詩雯,秋蘅也理直氣壯的說,“這就是愛啦,小朋友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葉景忍住說,用很寵溺的語氣說她胡鬧,“詩詩才多大你就給她說這些,”

秋蘅聳聳肩,“早點知道沒壞處的,以後小朋友也努力用領帶拴住你的人哦。”

那天葉詩雯偷偷拿了一根去試著打,感覺好像和她的紅領巾差不多誒,她回憶著秋蘅的指法。指尖翻飛到最後,險些把自已勒死。

她掙扎著解開,小口喘著氣。心想那愛情太要命了吧,為什麼愛他就要拴住脖子呢?太用力不是以後都沒辦法呼吸了嗎?

小時候思考過的問題,如今就這樣直白的出現在面前。舊時的顧慮早就隨著時間沖淡,自有了另一層意義,她突然有點想笑,好像也明白了秋蘅的調侃。

穆溫延自然看出了她眉眼的鬆動,小幅度捏了捏她的耳朵,“很開心?”

“沒有,”葉詩雯下意識反駁,說完又覺得不太對,認真糾正,“不是很開心,但絕對不是不開心,反正不是那種意思。”

穆溫延抿著唇笑了聲。

葉詩雯也被她自已這前言不搭後語的發言逗笑了,懊惱地咬了咬舌尖,自行把話題轉了回去,“我沒想到你會讓我幫你挑。”

她頓了頓,嘴上如此,但還是很配合地看了他襯衣的顏色,然後走進收納領帶的地方,纖長的手指一點點撫過一條條卷疊好的領帶,最後在一條金棕色暗紋領帶上停下,“這條怎麼樣?”

穆溫延配合地揚起了修長的脖子,像在示意她過來幫他打好領帶。

葉詩雯抽出領帶緩緩走近,她強忍住想咬一口的衝動,雙手拉著領帶的兩端,看了看穆溫延,又看了看手中的領帶,秀眉微蹙,眸中藏著三分不解,三分侷促,還有更多的躍躍欲試。

穆溫延像一個合格的狩獵者,就那麼站著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