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萄昨晚出事了。
三天後就是婚禮，陳輝的青梅竹馬卻突然殺了出來，在大伯家樓上，膩膩歪歪地上演著哥哥妹妹的戲碼，被大伯母恰好撞見。
大伯母氣得說不出話，直乎家門不幸，一面罵著狗男女，一面數落著枝萄。
枝萄把自己在房間裡關了一夜沒出來。大伯父放心不下，用備用鑰匙開啟門時，才發現枝萄暈了過去。
“枝萄現在怎麼樣？”葉詩雯急匆匆地問道。
電話那端的秋蘅聲音壓得很低，“我們這會在醫院，情況不太好。”
“啊……不會是……”葉詩雯瞬間緊張。
秋蘅安慰道：“沒有生命危險，總之……”
秋蘅嘆了聲，有些難以啟齒，“算了，晚點回去再給你說，中午你先隨便吃點，砂鍋裡還有湯，我們晚點回去，你就別過來了。”
葉詩雯應了下來。
葉景和秋蘅不在，家裡瞬間冷了下來。
象棋眼巴巴地叼著飯盆過來，葉詩雯給它添了糧。忍不住看向窗外。
人已經走了。驀地失落起來。
明天就是新年了，微信一開啟，就是十幾條的拜年訊息。她一一回復，還很有儀式感的發了幾個紅包。
遊戲這次更新的檔案太大，吃完了早飯還是沒有結束。
正要去打掃衛生，收到了溫延的訊息。
“吃早餐了嗎？”
“吃過了。”她秒回。
那人回了一個傻笑的表情包，傻傻的，看起來不像他，葉詩雯差點看愣了。
“怎麼？是想約我吃早餐嗎？”隔著微信，葉詩雯膽子也大了起來。
穆溫延沒忍住笑，回覆：“是的，可惜……”
“我媽媽還沒回來，可能要下午了，中午要我自己吃飯。”她搶先一步說了出來。
已經不算是暗示了。
葉詩雯捏緊拳頭，等了兩秒。
“那要暗示我中午找你吃飯？”
“不是！”
這兩個字快速跳躍在螢幕上。
速度太快，對方顯然已經看到了，斷斷續續的正在輸入中。
葉詩雯臉頰滾燙，指尖快速地滑過螢幕，回覆“反正，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也不是不是的意思。”
“啊，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了。”
曖昧期間的男女，總喜歡玩一點暗示的遊戲，即便本意並非如此，可言行舉止，早就偏移了那個清醒的自己。
穆溫延這次是真的笑了出來。
“我明白，反正來日方長。”
“我擔心你冷，外套又給了我，這麼早過來，也不知道有沒有吃早飯......”
葉詩雯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幾乎是自暴自棄地平攤在了床上。
“心疼我？”
她聽到了帶著笑意的一句。
“才沒有。”
似乎開啟了奇異的開關，笑意自從出現後就再也沒有壓下過。
桃花高傲地挪了挪屁股，換了個位置躺下，有點疑惑小主人的精神狀態。
葉詩雯把桃花按在懷裡，不讓她動。
小貓不耐煩地叫了兩聲。
“好了，你家裡有事，我不好太黏人，中午……如果伯父伯母確定不回來，我再來找你一起吃飯，希望這位小姐可以賞臉。”
手機平放在耳邊，音量開到了最大，小貓不安分的在懷裡扭動，地暖溫度控制的剛剛好。
葉詩雯在那句黏人後，就什麼都聽不進去了，整個大腦充斥著這完全陌生的字眼。
黏人。
他說黏人。
他在黏人。
黏得她。
天吶。
不期然的，她又想起剛才在樓下的場景。
他也是這樣有分寸感，勸她先回家。
“伯父伯母出門的急，可能有事，你先回去給他們回個電話，不要讓他們擔心。”
她依依不捨，心知氛圍來之不易，勇氣也難得可貴。
可他卻好像看透了她的擔心，也給了足夠的勇氣。
“外面很冷，詩詩，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不急。”
“可是……”葉詩雯茫然了，明明說等不及的也是他。
疑惑沒來得及說出口，被一個熨貼的擁抱盡數收攏，“你啊，還不懂。”
“我不想還未正式開始，就給你的家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不然以後怎麼辦。”
“可是，”她好像似懂非懂了，“可是爸媽他們都出門了……”
胸腔震動著。
她聽到了他壓抑的笑聲。
“你啊，怎麼能這麼可愛。”
葉詩雯仰起頭看他，鼻尖紅紅的。
他輕輕颳了一下，眼底閃爍著曖昧不清的情緒，“再這樣，我就真忍不住了。”
“小朋友不懂大人的考驗，可我要敬業一點，不然，怎麼以後能順利上崗。”
“啊……？”
“聽不懂啊，”他笑了，“沒關係，以後你就知道了。”
原來不用以後。
他的暗示也好，潛臺詞也好，試探也好。
她好像……都聽明白了。
葉詩雯打了個滾，把桃花嚇了一跳，喵了一聲跳下了床。
手機裡傳來了不確定的聲音，“詩詩，詩詩？還在聽嗎？”
“在的在的，”葉詩雯臉有點紅，換了個姿勢小聲應著，“我在的，剛才有點事……”
實在不好意思說，才一會沒見，她就自行在腦內覆盤著剛才的場景。
對方似乎在路上，時不時還能聽到汽車鳴笛聲。
葉詩雯瞬間彈了起來，“你在開車？那就不要和我打電話了，注意安全。”
正在充當司機的謝書衡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
穆溫延直接忽略了他的視線，“好，我聽你的。乖，一會記得簽收禮物。”
“老狗。”謝書衡精準點評。
“不是人。”
“資本家。”
“老不要臉。”
“說夠了嗎？”穆溫延冷冷問道。
謝書衡縮了縮脖子，順手調節空調溫度，“還不夠。”
“不夠就忍著。”
謝書衡一陣唏噓，算是看明白了，還以為溫延脾氣好轉，感情是隻有在葉詩雯那裡有耐心。
避免火氣燒身，謝書衡只能轉移話題，“不過，這個時候去陳家，你不會是……”
“算賬。”
“啊？你家老爺子都和陳家商議起了婚事。”謝書衡小心提醒。
“所以，更要去親自拜訪，免得他們以為我死了。”
謝書衡倒吸一口冷氣。
穆溫延這人打定了主意，沒人能勸得動他。
穆老爺子也是鐵血手腕。這一鬧上，畫面不敢想象。
“可是，陳家的訊息都放出去了，”謝書衡委婉提醒，“都是一個圈子裡的，這時候去退婚，傳出去多沒面子。”
“面子，”穆溫延冷笑，“實在擔心，你可以嫁過去，剛好收拾殘局。”
謝書衡：……有被氣到。
“那老爺子那兒……”
“未經我同意定下的婚事，想娶，就讓他親自去娶。”
“我樂得見證一場婚禮。”
謝書衡：“……你厲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