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詩跑哪去了?”秋蘅碎碎念道,“出來好一會了還不回去吃飯,電話也打不通,這孩子現在……”

“好啦好啦,”葉景勸到,“詩詩又不是小孩子了,女兒總有一天要飛到別人的懷抱,到時候你還能攔著不成?什”

秋蘅無奈地應了幾句。

而一牆之隔,那個逼仄的樓梯間內,真的飛到別人懷裡的葉詩雯尷尬到快要把臉埋到了男人堅硬的胸膛。奇異的心跳節奏印證著這莫名羞恥的混亂。

葉詩雯幾乎是叫苦不迭。

誰能想到葉景和秋蘅會在這時候突然下樓。

乖乖聽話成了習慣,於是在聽到開門聲音時,本能的拉著男人躲了起來。

他雖然意外,但還是含笑順從。

而眼下,葉詩雯抬頭……

身高差讓她看到了男人的下巴,不知道是因為樓梯間角落太昏暗,還是他眼底的戲謔太明顯,葉詩雯只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條快要失控的癮君子,在最無私的審判官面前,毫無招架之力的暴露著自己。

想要試著大口呼吸,汲取著氧氣。

畏懼,卻又渴望。

卑劣的,想獲得些什麼。

被忽視的象棋不甘示弱地動了動屁股。

待葉詩雯想起還有個象棋的時候,就只看到了手腕上的繩子。

“狗呢?”她舉著繩索問。

男人忍住笑,無奈地攤攤手。

葉詩雯腦內就只剩下了一個訊號。

完了。

現在坦白從寬,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

“象棋?”

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象棋配合的汪汪兩聲。

秋蘅蹲下,“你姐姐呢,詩詩這孩子,怎麼還不戴牽引繩。”

葉景若有所思地看向了還未來得及打掃的地面,上面凌亂的幾雙腳步,無奈地搖了搖頭,“可能走遠了,沒留神,象棋先回來了。”

“那孩子不會還在外面找吧?”秋蘅有點擔心。

葉景安慰道,“好了,象棋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先跑回來了,一會沒找到詩詩自己就回來了。”

秋蘅點點頭,上樓又把象棋送回了家。

腳步聲就在頭頂響起。

葉詩雯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那人還有心情笑。雖然沒有出聲,但緊緊相貼的姿勢,還是讓她清晰感受到了他胸腔震動的節奏。

“躲什麼?”他配合的用口型問。

葉詩雯的臉快要埋入他的大衣,鼻息間,盡是他身上清淡的柑橘和廣藿香味。

“被看到了不好。”

她小聲解釋。

電光火石般的,腦海裡卻想起了一個旖旎的畫面。

她電視劇裡看到的,和洛芙討論到的,在夢裡看到的,突然映入了現實。

同樣的樓梯間,同樣的躲起來。同樣的擁抱。

不同的是,個是,怕被父母發現,偷偷拉著人躲起來。

一個是刻意做出的禁忌感,要讓情敵看到的火熱深吻。

是的,他們銜接的,是熱辣的吻。

而他們……

葉詩雯下意識嚥了咽口水。

不,不能再想下去了。

她好像,突然變得好奇怪。不應該,太不應該了,像是突然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躍躍欲試,卻無意間墜入了伊甸園。

他是罪惡的毒蛇,是她的亞當,是她的業和果。

她看不懂,品讀不出來,卻不陌生,也不覺得可怕。甚至躍躍欲試。

只是,她又比任何都清楚,這讓人忍不住渾身顫慄的陌生感覺,來得實在不合時宜。

方寸大亂。

可能是臨時有事,葉景開啟了門洞對面車庫的門。

秋蘅再次出來,就在門洞口站著,距離他們,也不過五米的距離。

“現在鬧出這種事,枝萄的婚禮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秋蘅說道。

“算了,先看看再說,畢竟不是我們的孩子,我們也不好多管,大嫂要面子,干涉多了還會傷和氣,就是可惜了枝萄。”

原來是枝萄出事了。

葉詩雯眉頭緊縮,當下也沒了旖旎的心思。

葉景應道:“不過這下,大嫂應該不會再操心我們詩詩的婚事了。”

秋蘅瞬間不樂意了,“我們詩詩還小,八字還沒一撇,說什麼婚事,那個相親物件我本來就看不上,我看還是小羅順眼一點。”

“好了,”葉景無奈道,“快上車,你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別忘了嫁人的可是詩詩,依我看啊……”

車子遠去,聲音漸漸消融在了風裡。

“可,可以了。”

葉詩雯先探頭探腦的觀察了外面的情況,然後才小心翼翼的把人拉了出來。

“怎麼,我就這麼見不得人?”

分明是調侃的語氣,她卻自行聽出了幾分埋怨,結結巴巴的解釋,“不,不是,就是……”

話卡在了唇齒間。

好矛盾啊,感覺說什麼都不合適。

羞憤的想要逃跑。

完全來不及這樣做。

她的手腕驀地被人攥緊,一個翻身——

不算寬敞的樓道入口,他單手把她固定在了一個小小的角落,眼底是讓她分辨不清的情緒。

暗湧翻滾著,是生氣還是在意。

她看影視劇時,吐槽了無數次好假感覺毫無意義的壁咚,在此時真實上演。

曖昧膨脹。

葉詩雯在此時想到的,竟然是,她終於找到了那些被吐槽的壁咚,究竟差勁在了哪裡。

男主人公的情緒很重要。

那種拉扯感和想要撕碎又帶著點疼惜和無可奈何的感覺……

“葉詩雯。”

淡淡的聲音,打亂了她混亂的思維。

意識到自己的思想再次跑偏,甚至不受控的往陌生的領域發展,葉詩雯被狠狠嚇了一跳。

“我沒有!”

大聲又突然,甚至頭還猛地抬起,端正的像是小時候在國旗下宣誓。

“沒有什麼?”

“啊……”

葉詩雯的臉瞬間爆紅,再看兩人的姿勢,良好的心理建設,瞬間消失殆盡。

“你,你是想問什麼來著?”

男人輕笑,還是同以往一貫的溫柔,可葉詩雯卻覺得,他的眼神好像變了,像是被封印的墮神,突然開啟了封印。

“聽說,你要相親?”

“啊……”葉詩雯莫名有一種做壞事被發現的感覺,“只是親戚好意而已,我沒這種想法。”

她弱弱的解釋,說完還斬釘截鐵地丟下一句“真的沒!”

像是在明志。

穆溫延瞬間被她逗笑,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了下來。

“我只是問問,沒嚇到你吧?”

“為什麼會嚇到?”葉詩雯很是不解。

他沒直面回答,黝黑的眸子靜靜注視著她,良久,才淡淡吐出三個字。

“佔有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