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持兵列陣,踏著風雪而去的府軍,楊威心中難免有些羨慕之意。

他多想拋下一切也加入府軍一行,與那黑甲校尉共同斬妖除魔。

可一想到家中重病的老母,他的眼神頓時黯淡了下來。

“母親生我養我這麼多年實屬不易!我又怎能拋下她,獨自一人參軍!”

想到這裡,他連忙跑進營帳之中,翻找出一把匕首揣進腰間。

如今妖魔現世訊息已經被他告知府軍,對於救他的黑袍公子也算有了交代,接下來就該回村接母親進縣城了。

這匕首正好用來防身,若是村中之人不讓他走,他也不介意告訴他們什麼叫做“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剛邁出營地幾步的楊威忽然腳步一頓,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停地回頭望著營地之中那口大鍋。

他記得裡面還剩下不少的肥豬肉,都是那些兵士沒吃完的。

回想著口中的肥膩的滋味,可真是銷魂無比,讓人流連忘返。

要知道,在這亂世之中百姓想吃口肉那可是真是大不易啊!

糾結片刻,他咬了咬牙走到大鍋前,從中撈了幾塊紅肉放進懷中,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

“諸位兄弟對不住了,我撈了幾塊大肉回去孝敬老母,若以後有機會我必加倍奉還!”

言罷,他頭也不回地踏著冰雪離去。

...

官道之上,幾道騎馬身影從東邊而來。

為首之人是一高冷的背劍女子。

正是從京都而來的柳輕笛一行人。

經過數日不眠不休的奔襲,他們已經快到了臨安縣的邊界。

如今人還撐得住,可馬卻已經有些筋疲力盡了,所以幾人不得不緩步而行,等找到村子讓馬兒吃上一頓再說。

“小姐!可有少爺的訊息?”黑衣隨從小心翼翼地問道。

俏臉上滿是疲憊的柳輕笛無奈地搖搖頭,臉上再也沒有之前那副淡然的笑容。

“臨安縣的吳道長說城中並沒有兄長的訊息!”

“難不成真是讓妖魔給抓去了?”

想到這裡,柳輕笛不禁有些想要發瘋,恨不得在那兄長的身上砍上幾劍洩憤。

如今妖魔橫行,他還是那麼不讓人省心。

若是自身修為不弱也就罷了,喜歡周遊天下便周遊天下,其他人也不能說些什麼。

怎奈何他卻是個不學無術,唯獨只愛春宮圖與美酒的好色之徒。

別人修行【浩然正氣訣】能口吐山嶽,劍畫日星,用來威懾鬼神,鎮壓妖魔。

再不濟也可用浩然之氣洗滌身軀,普通妖鬼難近其身。

而他偏偏大相徑庭,手中長劍一揮便是一幅幅的美人春宮圖或者酒池肉林圖。

好端端的浩然正氣讓他硬是玩成了歪門邪道。

若不是家中父親求情,這種登徒浪子恐怕早就被白鹿書院掃地出門了!

黑衣隨從見柳輕笛表情猙獰、橫眉冷豎,連忙上前輕聲安慰道。

“小姐莫要往壞處想,萬一少爺是在那處酒樓吃醉了呢?”

柳輕笛秀眉微皺,翻了個白眼,恨鐵不成鋼道。

“喝個屁的酒,你看這破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都要窮死了!誰在這裡開酒樓?穩賠不賺啊?”

“對付我兄長那樣的人,就應該讓他碰到個好色的母妖魔,給他吸成人幹才好!”

黑衣隨從聞言趕忙朝身後看了一眼。

“小姐,慎言啊!”

...

天色雖亮,但依舊霧氣濛濛,耀眼的大日被數朵烏黑的陰雲籠罩。

一個半時辰過後,

衛淵帶領兵士一路跋山涉水,翻山越嶺,終於看到了不遠處楊威說的妖魔出沒之地。

那是一處豪華的古宅,門口處放著兩隻蹲坐的墨色石獅,房簷處掛著數枚血紅燈籠。

“列陣!輕聲前進!”

張彪一聲輕喝,眾兵士紛紛舉起手中的圓盾長矛,腳步放輕,朝著妖宅進發。

剛一踏進妖宅的附近的百米之處,光線霎時間變得昏暗無比,陰風哀嚎,擾人心絃。

更有一大團肉眼可見的灰霧憑空出現,將眾兵士包裹起來,讓他們看不清周圍環境。

昏暗之間一道道人影若隱若現,淒厲的陰風中也似有人在哭泣哀嚎。

雖說兵士們都已經引煞入體突破到了煞體境界,但他們中的大多數對於這種情況卻還是第一次遇見。

這可不是什麼山林野獸,而是實打實的妖魔鬼怪。

只有林鐵柱和數名改修的兵士面色如常,其他人的眼神之中都閃過一絲畏懼之色,就連心臟也開始砰砰亂跳。

聽到心臟聲亂蹦的張彪冷哼一聲,刀疤猙獰。

“一幫孬貨怕什麼?不過是些嚇唬凡人的手段罷了!”

“咱家大人傳下的鑄體術可是最為剋制這些魑魅魍魎!”

衛淵淡然一笑,雖然有些不滿意兵士們的表現,但也能理解,畢竟誰都有第一次!

只見他輕輕一踏,一道赤色的虎影瞬間破體而出,還未等虎影咆哮,周身的灰霧便一股腦地煙消雲散。

“記住本大人的話,遇事莫要驚慌,首先便要堅守本心,這些不過只是些妖魔的雕蟲小技罷了!

我傳給你們的【虎魔鑄體術】不但殺伐驚人更有破幻震懾之效果,對付這些沒有實體的鬼魂最為好用!

你們只管將煞氣依附在兵器之上劈砍便是,切記莫要太大力氣,只需輕輕一斬,它們便會如春雪遇暖陽一般被煞氣灼燒殆盡。”

在此兵士心慌意亂之際,衛淵不但絲毫不慌,轉過頭來竟還給他們傳授起了臨陣經驗。

當真有大將風範!

聽著衛淵耐心的講解,兵士們心中的恐懼瞬間消失了大半。

他們紛紛開始使用煞氣包裹的兵器劈砍陰霧,甚至有人用力過猛,出手之間隱約有虎嘯之音產生。

不出片刻,陰霧果然在眾人煞氣的衝擊之下煙消雲散,周圍的視野也恢復了昏黃之色。

...

古宅深處,

紅紗帳中,

面容枯槁的柳青山正生無可戀地躺在一張紅木婚床之上,雙腿不停打顫。

短短一夜時間,就被採補成了這副德行。

他的身旁躺著一名清純女子,此刻正拄著腦袋,咬著紅唇,望著柳青山痴痴笑著。

手指不停地在柳青山的肩膀上游走,雪白滑膩的長腿慵懶地搭在他的身上。

“郎君!你到底行不行啊!”

軟糯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柳青山嚥了口唾沫,閉口不言。

只覺得自已的會陰處一陣隱痛,想必定是因為操勞過度。

“哼!”

清純女子嬌哼一聲,撅起紅唇。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郎君你不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妹妹?”

紅帳外傳來一道嬌媚之音。

“時辰到了,該姐姐我玩了!”

“來啦,來啦!”

清純女子白了柳青山一眼,這才萬般不捨地站起身開啟紅帳離開了婚床。

“幾次了?妹妹?”

“七八次?我記不清了,不過郎君怕是不行了,我用盡渾身解數也沒用!”

“不礙事!這次奴家特意拿來了壯陽丹!為郎君補補身子!”

“啊,壞姐姐,有這好東西竟然不告訴妹妹?”

“傻妹妹,大不了我完事後給你留幾顆嘛!”

聽著紅帳外傳來的兩道軟糯嬌媚之音,柳青山忍不住鼻子一酸,兩行清淚瞬間滑落。

“哎呀,郎君果然還是愛奴家多一點,得知奴家來激動的眼淚都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