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著朝那個光斑走過去,出乎我的意料,我居然沒走幾步就已經走到了這個光斑,而後十分順利的就越過了這個光斑,走進了光的世界。
這裡的光並不刺耳,甚至染上了讓人舒適的溫暖,就像是被母親擁抱在懷裡的孩子,只想靠在母親的胸口慢慢的睡去。
“離三!”
就在我馬上就要睡過去的時候,師父的聲音在我的耳邊炸了開來,讓我瞬時清醒,而後才發現我居然就站在一個懸崖口,下方就是萬丈深淵,只要我再往前挪一步,我就會掉下去,然後萬劫不復。
一想到可能會有的結果,我忍不住一陣後怕,連連往後退了數十步,可是轉念一想,不對啊,我剛剛不是進了屋子,怎麼會來到這裡的?這也太誇張了。
現在我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通往山下的這條山路。
當然這條路可能也只是一個幌子,但是我現在別無選擇。
我深吸了一口氣,走上了這條路,只是原本這條一眼就可以望到底的路,我居然怎麼走都走不完。
而後被這條路引上了另一條上山的路,我拾階而上,起初我還沒什麼感覺,就只是一步步往上爬,可是慢慢的越往上走,我就突然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東西壓在我的身上,這個東西越是往上爬,就越重我也越覺得累,到最後它居然讓我腰不能直,背不能挺。
我抬頭往上看了看,居然還在大半的山路等著我來走,我試著直起腰背,可是下一秒整個人就趴倒在地上,就像條狗一樣粗喘著氣,接著我發現我杯具了,我居然起不來了。
喵了個咪的,難道我要一直趴在這裡,直到我死?山上暮鍾突的響了起來,鐺鐺鐺就跟我在那個神秘的房門中聽到的聲音一樣,帶著股誘惑之力。
在鐘聲裡,我的眼前似乎出現了另一條路,就在這山道旁邊,朝著不知名的遠方延伸,這條路就像是對我的救贖,以讓我擺脫現在的痛苦,可是也同樣是在這條路上,樹搖飄搖似鬼魅,就像是群魔亂舞,讓人心生恐懼。
這條路一看就不是正經人應該走的,所以我再將頭轉向上山的路,沒想到這條道更加的讓人感覺到驚恐,倒不是因為上頭成了百鬼夜行之境,而是因為陽光明媚到讓人除了美好兩個字再也想不出其他的詞語來形容。
但是剛剛還滿是苦厄的山路,又怎麼可能只一秒就變成人間天堂,要跟我說這裡頭沒鬼,我也不會信。
那麼我只能選另一條路?我扭頭看向那條山路,那裡陰沉的更加厲害,也陰暗的更加讓人心魂顫抖,也讓我更加的遲疑。
美好與醜惡,讓我難以抉擇。
鐘聲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那條之前還在我眼前張揚舞爪的陰詭之路,居然如出現時一樣,突然消失。
而眼前的這條山路,居然也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石階滿是青苔,延伸至山頂,一眼望去沒有盡頭。
在那個盡頭有一抹光斑,光斑的中間有一道妖嬈的身影,她朝我輕揚了下手,她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她說:“楊離三你還在猶豫什麼,快過來啊.”
水木莎!那個消失的女人。
我快步向前忙走了幾步,結果之前的重量再次加諸在我的身上,我才沒走幾步就直接趴在了石階之上,重了之前的覆轍。
該死!這就算是我想上去,也上不去啊。
我試著往旁邊的那條陰詭山路爬了下,結果身上的重量居然輕了不少,我又爬過去點,身上的重量越來越輕,這擺明了我只能往這裡走,不是?而且明明山路已經消失,我卻依然可以直接穿過立在臺階旁邊的那塊石頭,來到這條山路,只是之前所看到了群魔亂舞淡了不少。
我慢慢的站了起來,順著這條山道向前走著,越往前走這山路上的鬼影越少也越淡,甚至到了最後耳邊還能聽到類似於精靈低語的美好聲音。
難道這裡才是正確的道,而那條明面上正確的山道反而是假的,引誘我進來這裡,是否也是另有所圖,只是水木莎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這條路走的十分順利,沒多久我就走到了盡頭,前方是一棟竹屋,竹屋前擺著一張紫檀木的小方桌,而方桌上則擺著一把古箏,古箏前燃著一個玉製的蓮花型的香爐,青煙嫋嫋。
我又往前走了一步,卻發現在這棟竹屋前有一道無形的牆,擋住了我的去路。
“請問這裡有人嗎?”
我試著喊了一聲,卻無人應答。
也是所謂世外高人也不過是電視裡的經典橋段,現實生活裡又怎麼可能會有?可是我已經走到這裡,難道我又要退回去?就在我彷徨之際,從竹屋裡走出一個年輕女子,她身形妖嬈,相貌清雅,只是牛仔褲加白襯衫的打扮怎麼看也不像是仙女一類的人物。
但她是這裡除了我之外另一個活人,她光是這樣出現已經足夠讓我興奮了。
我衝著那位美女邊揮著手邊大聲喊叫,“喂美女,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我要怎麼才能去山頂!”
美女聽到了我的呼喊,抬頭看向我時,表情是錯愕的,似乎我出現在這裡是件不可思議的事一樣,她朝我走了過來,抬手輕輕一擺之後,才衝我微微一笑道:“您終於來了,竹風等您很久了,請您進來吧.”
這話有些怪,不過能進去也算是一件好事,方便我問路。
所以我跟著她走了進去,她讓坐在之前看到的那個方桌旁邊的竹椅上,自己則坐在古箏前,為我輕彈一曲。
竹風的琴音如九天之音落入人間,足可繞粱三日而不散,就算是我這種不懂音律的粗人,都被這琴音吸引了進去,久不能自拔。
一曲畢,我花了很久才從琴音裡回了神,而竹風則已為我添了杯茶,推到了我的手邊的圓形竹桌上。
接著她輕聲細語的道:“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去山頂嗎?”
我將這件事前因後果都跟她說了一通,也沒什麼邏輯與重點,只是將我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但她卻聽懂了,她看著我,手指著高處,收起了笑容,道:“那裡可不是個好去處,您真的要去嗎?”
我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的朋友可能在上頭,所以一定要去看看。
聞言,竹風的神色再次一沉,看著我的眸底暗沉如墨,她說:“就算是死,您也要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