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桑榷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有些涼意了。

體溫退散了不少。

路覓鬱的腦袋一直不安分的在他胸口處動來動去。

惹得他渾身肌肉緊繃,喉嚨發乾。

圈住她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固緊了些。

路覓鬱掙脫,這冷水裡她待不住,她要離開。

結果剛掙脫承桑榷圈住她的手,趴在浴缸邊試圖往外爬。

模樣像極了幻想自己掉進水裡,拼盡全力好不容易爬到岸邊,但渾身沒有力氣再爬上去似的。

倏而,身體瞬間騰空,她像是漂浮在空中一樣。

失重感迫使她不得不抓住一個支撐點,慌亂之下不小心抓到了承桑榷的鎖骨處。

指尖劃過留下抓痕。

而承桑榷似是沒感覺般,抱著人長腿一跨,離開浴缸。

墊了一層乾淨的毛巾,將路覓鬱放在盥洗臺上,又從櫃子裡取出一條浴巾披在她身上。

被水浸溼的衣服布料貼在她身上,曲線暴露無疑。

承桑榷薄唇緊抿。

深沉的黑眸暗了又暗。

只能看不能吃,真是磨人!

要知道他活了這二十六年,就開過那一次葷,沒想到卻成了最後一次。

已經忍了三年。

他在忍下去,怕真要成了‘忍者神龜’······

承桑榷別過頭,下顎線緊繃,輪廓分明的側臉線條,顯示著一種不言而喻的堅定和自制力。

路覓鬱腦袋晃來晃去,模糊的視線看了眼男人線條流暢的側顏,不可否認他長得是她見過所有異性裡面最帥的。

頭好重好暈······

“啪”,頭直接撞落在男人的肩膀上。

與此同時,承桑榷的心尖也忍不住跟著顫了顫。

不,是漏了一拍。

時間一分一秒過了很久,久到承桑榷都以為她睡著了。

肩膀卻傳來溼意。

承桑榷立刻扶著她的肩膀,只見她額頭冒著薄薄的一層晶瑩汗珠,眼瞼處都是快要溢位來的淚光,楚楚可憐,像個快要碎掉的瓷娃娃。

這是他從來沒有見過路覓鬱的脆弱破碎的模樣。

即便很小的時候,她過得那麼慘,她也依然像個小太陽一樣溫暖。

可現在······

他再一次沒有保護好她!

承桑榷愣愣的看著她好幾秒,漸漸出了神,眼神如深邃的夜空般,令人看不透,卻裝著對她隱忍剋制的愛。

路覓鬱嘴裡還無意識地呢喃,“好難受······我難受的快要死掉了······”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小付還在等我······嗯……”

小付?

不是她自己的名字嗎?

怎麼會有人不清醒的時候還叫自己的名字?

“救命,好難受啊······”

剛在冷水裡浸泡出來讓身體降溫的效果,現在又升上去了。

沒想到路覓鬱的症狀這麼嚴重。

看來在冷水裡一直泡解決不了問題的根源。

如果往返靠冰水降溫,那過不了多久,體溫降不降下來不知道,身體絕對會受不了。

輕則感冒,重則發燒。

驀地,承桑榷眼眸一凌。

捧起路覓鬱緊蹙眉頭的小臉。

沉聲問,“覓覓,你睜開眼睛告訴我,我是誰?”

路覓鬱眯著眼縫,像是聽到了他說的話。

仔細辨別了好久。

“承,桑榷······”

忘記誰也不會忘記他的。

音落,承桑榷又問,“記清楚,我是誰了!?”

嗯!?

莫名其······妙!

“唔——”

只發出一個音節,剩下的盡數被唇與唇現相觸的瞬間吞沒腹中。

一吻結束,談不上淺嘗輒止,但也沒有來勢洶湧。

路覓鬱動了動唇,沒什麼激烈的反應。

等著她拍打他反抗他的承桑榷靜靜低眉俯視了她好久。

見人確實沒有激烈反應,才慢慢試著更近一步。

“······”

翌日,睜開眼,入目就是自己眼熟的天花板。

路覓鬱大腦斷片,連線不起來昨天的記憶。

渾身沒有任何不適,頭也不難受。

沒有立刻起床,躺在床上,眨了眨眼睛,努力回想昨天的記憶。

想了大約一分多鐘的時間,她才斷斷續續想起來一點。

昨晚喝了後勁過大的酒,最後的記憶是她拿著房卡進了會所樓上的房間······

咦?

奇怪,她怎麼會在景苑承桑榷的臥房!?

難不成,承桑榷把她逮回來了······

想到這裡,路覓鬱已經不敢往下想。

承桑榷又跟蹤她。

她試圖讓自己剛起床的情緒平靜下來,掀開被子下床。

發現自己的衣服被人換了。

身上穿的竟然是睡衣!?

誰給她換的?

不對,身體為什麼這麼幹淨清爽,明顯是沐浴過後的感覺······

細思極恐。

路覓鬱故作淡漠的眼神,透露著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驚慌。

有人給她換了衣服,還給她洗過澡······

她昨晚醉的到底有多不省人事,怎麼可能會莫名奇妙來景苑,還自己洗澡換衣服!?

她連做夢的力氣都沒有。

怎麼回事?

“······”

“叩叩——”

臥房門被敲了兩下。

緊接著傳來曾汐甜柔的聲音,“夫人,您起床了,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是下樓吃嗎?”

路覓鬱,“嗯。”

“好的太太,那您先洗漱,我去叫一下先生。”

說著,曾汐就欲關上門離開。

“等一下。”路覓鬱及時喊住,“曾汐,你知道我昨天是怎麼回來的嗎?”

問出這個問題,她已經大概知道答案了。

但還是抱有一絲期望。

“這……太太,我不清楚,我昨晚下班的比較早,早早就回去睡了不知道您和先生什麼時候回來的。”曾汐抱歉道。

“太太,您可以問一下丁管家,丁管家是等你們回來才休息的。”

“好,我知道。”

路覓鬱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洗漱好,在衣帽間裡換衣服時,她卻怎麼也找不到昨天的那件衣服。

“!?”

換了件淡粉色的長裙,長髮半挽在後面,雪紡紗輕飄飄垂落在白皙纖長的小腿處,隨走動而擺落。

在空中盪出好看的弧度。

抬步下樓梯,朝著餐廳走來。

路覓鬱到餐廳卻沒見承桑榷的身影。

順勢問了句曾汐。

曾汐如實道,“先生應該是生病了,不想吃早餐。”

生病了?

路覓鬱狐疑。

“先生說您不用管他,您吃好想去劇組就去劇組······”

曾汐將丁管家給她說的話複述給路覓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