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窘迫的鮑爾

“我送你離開千里之外，你無聲黑白......”

電視裡播放著新春晚會的歌曲，徐明摟著雷奧妮窩在沙發裡，看著節目和家裡通電話，敘說這段時間，家人不在身邊的孤獨感，隨後又提到了雷奧妮，和她那可愛的一家人。

結束通話電話後，他指著電視裡的戶外場景，聽著那整齊的倒數聲，親了下小妞兒的額頭，在倒數聲歸零的同時，拿出準備好的紅包：“新春快樂！”

“謝謝。”

小妞兒開心的接過紅包，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便拿出裡面的富蘭克林數了一遍：“你可真大方，八百呢！”

“回頭給自已買件好衣服吧，錢不夠和我說。”

“夠了！夠了！八百美元夠買好多了。”

她倒是很容易滿足，腦瓜靠在他胸膛上：“想家了？”

“嗯！很想家。”

他拿起酒杯小口喝著：“七月初和我一起回國，我大侄子週歲生日，我得回去慶賀一下，順便把你介紹給我的父母和兄嫂，我大姐一定是最喜歡你的那位！”

“為什麼？我甚至沒見過你姐姐。”

“嗯~~~我大姐的取向有問題，而你完全長在她的審美點上。”

小妞兒人都聽傻了，不過她反應的很快，想來在日常生活中也遇到過：“可是我不喜歡那種。”

“哈哈~她喜歡你，和你喜歡她是兩碼事，這不是有我在呢嗎。”

徐明將最後一口苦艾喝光，關掉電視摟著小妞兒回屋休息，小八嘎裕仁現在也能爬樓梯，屁顛顛的跟上去，正要進屋卻被徐明一腳奔開，委屈巴巴的趴在門口輕哼。

當裡面傳來很大的鼓掌聲，以及各種尖銳的動詞後，小八嘎居然還會歪頭豎起耳朵仔細傾聽，眼中滿是涉世未深的清澈愚蠢......

“都放這邊吧，辛苦馬哥了。”

徐明將大玻璃缸，小心靠牆角放好後，馬萬里和另一個夥計，將其他酒缸一字排開，小心的放在牆角，老馬帶著兒子漢斯，還有腮幫子鼓鼓的鮑爾，看著他們忙活。

“藥材老李都處理好了，直接把虎骨放進去就成，不能被太陽曬時間長，沒到時間最好別開啟。”

馬萬里接過錢，拍了拍徐明的胳膊，便和夥計上車離去，老馬端著大碗扒拉一口米飯：“這麼多啊。”

“那當然啦！”

徐明樂呵呵的點點頭：“晚上幫我帶幾缸回去，我怕酒缸放車斗裡顛碎了。”

“可以，這一瓶多少容量？”

“30升一缸，酒缸都是從我們那兒運來的，裡面的酒也是特製酒，可不便宜！”

徐明看著牆角這一排酒缸，滿意的去吃飯，老馬聳聳肩，跟著徐明走到灶臺邊，將大碗遞過去：“再給我來一個雞腿，挺好吃的。”

“喏~少吃點肉，多吃點蔬菜，小心血脂升高。”

給老馬叉了一根蜜汁手槍腿，又給他夾了一大筷子炒青菜，給自已來了一份，坐到老馬身邊，將多叉的雞腿分給漢斯和鮑爾，這才大口吃飯。

四個大男人只顧著埋頭炫飯，鮑爾是肉眼可見的胖了一圈，飯後他派了一圈煙：“鮑爾~你在這麼吃下去，夏天的制服估計是穿不上了。”

鮑爾有些不好意思的咧咧嘴，悶頭繼續抽菸，老馬看出他情緒不高：“怎麼了鮑爾，從剛剛進來就沒見怎麼說話，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我媽媽前兩天犯病，家裡能用的錢都湊了，還不夠~”

要不是幾人坐的近，最後一句話還真不一定能聽見，徐明眉頭微皺：“你那麼多兄弟姐妹，他們不幫忙麼？霍華德前段時間剛賺了一萬多。”

“霍華德拿了兩萬五，再多他的修車廠就不能運轉了，他這人很講義氣，養了好幾個小兄弟呢。”

鮑爾吐了口煙氣：“老大老二前些年死了，老三和老五在坐牢，他們家的孩子，我和霍華德偶爾還要救濟一下，其他弟妹混得也不好，坐牢的坐牢，打工的打工，自已也就勉強混口飯。”

“還差多少？”

老馬撣撣菸灰：“咱們共事也9年了，你也別拒絕，咱們這邊湊一湊吧。”

“還~還差一萬三。”

“說老實話！”

被老馬瞪了一眼，鮑爾抿著厚嘴唇：“兩萬六。”

老馬點點頭：“不算多，晚上下班後和我去銀行，等你有錢了再慢慢還我吧。”

“謝謝你長官。”

“別謝了，你倆休息時間還有兩分鐘。”

拍拍鮑爾的胳膊，漢斯起身和麵帶感激的鮑爾，拿上警帽出了餐館，等警車離去後，老馬喝了口茶，斜愣一眼徐明：“看什麼看？”

“老馬~你的有色眼鏡忘家裡了？”

徐明笑嘻嘻的和他開玩笑，馬庫斯沒有理他，而是換了一個問題：“孩子~你覺得三萬美刀，和漢斯的命比起來，哪個更重要？”

“當然是漢斯了。”

馬庫斯點點頭，右手食指點了點桌面：“關鍵就在這裡，在我們的固有印象裡，黑人就是懶惰、無腦、不求上進的代名詞，但同時講義氣，也是他們身上的標籤。

漢斯這輩子當警察挺好的，他現在還在自學心理學位，今後的發展比我有前途，在他沒有坐上我現如今的位置之前，他需要一個安全的環境，鮑爾就是不錯的選擇，永遠不要懷疑一個走投無路者的感激之心！”

老馬接過徐明遞來的煙續上：“我當警察的第三年，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不過是都會區的一對搭檔，那位黑人警官推開了搭檔，自已被搶匪開車撞了老遠，搞笑的一點在於，搶匪就是那個黑人警官的弟弟。”

徐明點點頭：“那位被推開的警官幫助過他？”

“對！”

老馬點點頭：“這種事情在我們警察內部並不罕見，膚色不會成為我們內部溝通的障礙，沒人知道射向自已心臟的子彈從哪裡打出，將後背交給搭檔是最好的選擇。

漢斯這孩子很衝動，但鮑爾卻少有的冷靜且穩重，這也是我走關係，讓漢斯跟鮑爾搭檔的原因，鮑爾的膚色和身上的制服，註定他不會被大部分黑人接納。

所以在處理一些槍擊案時，他會堅定的站在搭檔身邊，不然他也難逃一死，因為大部分黑人很討厭黑人警察，認為他們是我們白人的走狗，不再是他們的同胞。”

徐明點點頭，這次是真的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