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哥,你一直逼叨逼叨什麼呢?”土豬貼著花紋比較近,聽到他的嘴巴一直嘀咕不停,忍不住問道。
“啊?哦!我在想學習的事情...狗剩?那地方有這麼遠嗎?”花紋仰著腦袋一直在算李老頭說的卦言,他跟在狗剩身後,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左右看了會又問:“還沒到麼?”
“非非非要去沒人的地方!”土豬學著花紋的樣子,仰起臉抱著胳膊,衝著狗剩的後背,嘟囔道:“都不知道這是哪兒!”
“你是不是帶錯路了?”花紋也不再高昂著下巴,他對這帶地方一點印象也沒有,好像剛才從主路上轉了彎以後,突然就出現了這條陌生的土路一樣,而且走的腳都疼了,也沒見到路的盡頭,更奇怪的是這條土路的兩邊連枯草都沒有。
“你能不能不要學紋哥昂著臉走路?”狗剩轉著圈,眼瞅著四周都沒有他熟悉的景色,心裡也有些著急,對著土豬挖苦道:“大鼻孔都能當冒煙筒子了,本來臉盤子就大,你這樣子更像豬頭了!”
“你你你好看?兩條腿瘦的像油條,腰都還沒我拉的屎粗!”土豬喜歡跟狗剩鬥嘴,完全不在意對方的形容:
“前幾天,我花娘還說我瘦了賴!”
“大臉盤子,上一邊去!”狗剩翻了個白眼,推開土豬快速跑上一個小土坡。
“你臉小!”土豬被推倒在土路邊的小溝裡,起身站在溝裡喊道:“你吉吉還被我用筷子夾過呢!”
“來,上來!”花紋走到半米寬的小溝邊,伸出手拉住土豬:“幸好沒水,要不然得凍感冒!”
“看,可不就在那嘛!”狗剩站在小土坡上,指著前面的一片荒廢的場地喊道。
“你瞎嗎?那是抽水站嗎?”土豬被花紋拽出小溝,他也爬山小土坡,昂著腦袋看向場地裡五十多米高的煙囪,說道:“別以為我沒見過窯廠!你你你看誰家磚窯廠有那麼高的煙筒子?”
“不像!”花紋也抬頭看向高大的煙囪,對著窄溝後退了一步,猛的向前跳躍,爬上土坡後疑惑道:
“窯廠不是這樣的!”
“我舅舅家以前就是開窯廠的!窯廠裡有燒磚的地下倉道,把磚坯放裡面!”土豬吸著鼻子,又說道:
“上前看看就知道了!”狗剩率先向前走去,兩人跟在他的身後。
來到破舊的場地裡,他們站在一片荒廢的小廣場上轉圈,打量著四周。
土豬對周圍的陌生環境有些好奇,拍著手說道:
“正好,這裡不就沒人嗎?”
“你心真大,連已經迷路的覺悟都沒有!”花紋盯著周圍拆倒的斷牆,和亂糟糟的磚瓦皺眉,他感覺心底有些不安,手腕上戴著的五色串珠,也開始隱隱發熱。
“這是...火葬場!”狗剩湊到花紋身邊,拽著他的衣角小聲說道。
“你確定嗎?”花紋追問。
“去年,我外公就是被推進那個洞裡的,我來過一次!”狗剩指著其中一個有些煙燻痕跡很重的半截火膛說道。
“回去!”花紋打了個寒顫,快速轉身罵道:“媽蛋的真冷!”
“土豬呢?”狗剩原地轉了個圈,沒看到土豬的身影。
“找到後就回家!”花紋抱著胳膊,縮著腦袋說道:“嗯,今天不適合抓鬼!”
“哈哈哈...”土豬恨不得高喊幾聲萬歲,才能抒發一下心裡的豪邁情懷,這小子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扯出一塊嚴重褪色的蓋棺布,正披掛在身上大笑,手裡還拄著一截破木頭站在倒塌了一半的磚牆上,學著電視裡大俠的模樣。
“沒腦子的!”狗剩看到土豬的這個造型來氣,恨不得馬上錘他一頓好讓他長點記性:“害我們找了半天!!”
“等一下!”花紋拽住狗剩,後退幾步:“我們嚇唬嚇唬他!”
“怎麼嚇?”狗剩看著陰沉的天色,有些急躁:“這狗曰的膽子可大了!”
“嗯...我們裝作看不見他!”花紋矮身蹲到斷牆邊,對著狗剩小聲交代。
兩人繞到剛來時的窄溝位置,花紋撇了一眼還沉浸在角色裡的土豬,對著狗剩大聲說道:“窯廠不是這樣的!”
“我舅舅家以前就是開窯廠的!窯廠裡有燒磚的地下倉道,就是把磚坯放裡面...”狗剩學著土豬的樣子,吸著鼻子說:“我們上去看看!”
說完,兩人裝模做樣的在場地中轉圈,狗剩撇了眼在一邊疑惑的土豬當作沒看見,又開心說道:“正好啊,這裡不就沒人嗎?”
“你心真大,連已經迷路的覺悟都沒有!”花紋盯著周圍拆倒的斷牆,和亂糟糟的磚瓦皺眉。
“欸?你們兩個在逼叨逼叨什麼呢?”土豬上前,用破棍指著狗剩問:“這不是我說過的話嗎?”
“這是...火葬場!”狗剩故意不看土豬,湊到花紋身邊,拽著他的衣角又問:“我怎麼沒看見狗剩呢?”
“是啊,真奇怪!”花紋忍住笑,眼神掠過土豬看向周邊:“剛才不是一起來的嗎?他在那個旱溝邊還推了你一下賴!”
“我我我不是在這嘛!”土豬著急的亂蹦,湊到兩人身前喊:“我是土豬啊,我是土豬!”
“怎麼辦?”狗剩裝作著急的樣子:“要不,我們先回家吧?”
“好啊!”花紋轉身罵道:“他喜歡瞎跑就讓他自己找回去!”
“對!”狗剩也轉身,嘀咕道:“他小吉吉還被我用筷子夾過!”
“我在這啊…我在這啊!”土豬慌忙跑到他倆前面,舞動雙手:“我是土豬啊!是我啊!你倆看看我!”
“哈哈哈...”花紋接過話茬:“他還說你大臉盆子呢!”
“就他臉小!”狗剩仰起臉抱著胳膊,完全不理會土豬的扯拽,繼續向前走。
“媽呀!”土豬大哭,穿梭在兩人周圍,但被他倆完全忽視。
廢棄的火葬場周圍開裂的地面和牆角長滿了一蓬蓬枯黃的雜草,亂糟糟的像頭髮一樣在北風中摩挲著斷牆,撓地板一樣的聲音在死一般寂靜的廢墟里,顯得尤其清晰。
“土豬?哦不,狗剩?”花紋走累了,喊著身邊的狗剩說道:“不大對勁!我都走累了,怎麼現在才剛到窄溝邊?”
“是啊!”狗剩早就累到低下腦袋,他拽著花紋的胳膊看了一會說:“這老半天的,我們走哪去了?這怎麼才剛到這兒,我們好像根本沒走出去啊!”
“我在這,在在這,看看看我啊!”土豬聽道花紋喊他,趕緊上前拽住花紋哭道:“都都都說了,我是土豬啊!他是狗剩!你們兩個狗曰的不信,還一直不理我啊!奶奶個腿的,別別別不理我啊!”
“土豬呢?”花紋看周邊沒了土豬的身影,著急問道,這次是真的看不到土豬了,他也有些急躁:
“看到沒?”
“我我我在這啊!別再再再嚇唬我了!”土豬又拽住狗剩,哭道:“我在在在這呢!”
“媽蛋!這下是真瞎了,這小子跟我們玩真的了!”見狗剩不回答,花紋也懶得計較,看向黑洞洞的四周,急的滿頭大汗,他隨意抹了把臉大罵,心臟跳動的很快,那種心悸的感覺越來越明顯,有種被豺狼盯上的恐懼情緒,莫名的犯惡心。
“怎麼弄?去哪找他啊?”狗剩在原地轉著圈,連著跟在他身邊一臉淚痕的土豬也一起轉著圈,同時說道:“天黑了!”
“天黑的太快了!這是要下雪啊?”花紋聽著狗剩的聲音,謹慎的盯著黑黢黢的四周,喊道:“快找,快點找他,找到後立馬回家!”
“我在這啊!我在這啊!”土豬跟著狗剩還在轉圈,眼睛盯著天空,突然露出笑容。
“去哪找啊?”狗剩突然咧嘴,笑的很開心:“這裡不好嗎?”
“這他孃的是火葬場!好個屁!”花紋感覺聲音就在身邊,伸手就扯到了狗剩,繼續摸著黑向前走,還沒走兩步他突然怔住,聲音顫抖:“你你你,不是害怕嗎?”
“怕什麼?咯咯咯…”狗剩笑著看向花紋,開心說道:“我沒說我怕啊?我們玩的多開心!”
“你奶個腿的!”花紋甩開狗剩的胳膊,眼睛發直的盯著反常的狗剩大罵:“這小子太反常了!”
“沒有啊!”狗剩咧嘴,摸向自己的臉,說道:“哪裡反常了?”
“有沒有感覺到,周圍有什麼東西盯著我們?”花紋仔細看了看狗剩的臉,沒察覺到什麼異常,又走了幾步後問道。
“你們不理我!你們倆都不理我!”土豬昂著頭一直望向黑暗的空中,站在兩人中間唸叨:“你們不理我,都不理我!”
“土豬?是你嗎?你跑哪去了?”花紋突然聽到了土豬的聲音,向周圍喊著:“你人呢?我怎麼看不見你呀!”
“呵呵呵…”土豬伸手,扯住花紋的薄棉襖說道:
“我就就就在這兒,一直在這兒!”
“你快滾出來啊!”花紋抹著汗珠,氣急:“再不回家,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咯咯咯…回家沒人玩,這裡多好啊!”狗剩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站在了窄溝邊,盯著花紋說道。
“你他娘絕對不對勁兒!”花紋看著狗剩,還是一樣的衣服,熟悉的那個小夥伴啊,他上前踢了他一腳,罵道:“神神叨叨的!剛來的時候你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