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烏木苦笑一聲。

“那倒不是,裡邊那位才是,他是我故交。”

“是這樣的,我入陰之後,一直在辦理陰司那邊,入職的相關事宜,現在,一切都已經辦好了。”

“我想著,頭七也快到了,就回陽間一趟。”

“一來,跟恩公您當面道謝,二來,我也想回去看看。你也知道,他們對我那個小女兒不好,頭七回去一趟,看一眼,我才能真正放心啊!”

原來陳烏木出現在這裡,是準備頭七回魂。

仔細一想。

有些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之前,我在他的葬禮上幫過他,剛好他今天就出現柳坪土地廟裡,幫我化解了困境。

之後。

我們離開土地廟。

紙人婦女繼續開著44路公交車,把我們幾個,都給送到了紙紮村。

紙紮村距離陳家的祖墳山並不遠。陳烏木頭七回魂,需要從那裡回去,倒也順路。

下車後,我們在紙紮村分開。

陳烏木走的時候,似乎猶豫了一下,跟我提醒了一句。

“恩公,有一件事情……你剛才,在土地廟前用的玄術,很厲害,以後,最好還是不要對陰差用。因為,殺陰差是重罪,你剛才的指訣,如果要真的用出來,可能那幾個陰差都要魂飛魄散。”

對於陳烏木的提醒,我認真的點了點頭。

“陳老,我記住了。”

其實,掐鎮魂訣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陰差的確很弱小。

怪不得,之前的那幾個陰差會害怕天雷,不是剋制,是壓制。天雷自然強於鎮魂訣,而它們,連鎮魂訣都扛不住。

剛才的陰差有五個,要全都死在我的鎮魂訣之下,陰司肯定不會放過我。

陳烏木的出現,真的是太及時了。

送走陳烏木。

我又跟著王柳絮,帶著劉叔,去了村西別墅。

她跟我說,劉叔軀體的時候,交給她來辦就好,還有林蜜兒衣服的事情,她也都記下了,讓我放心。

我跟她道謝。

然後,又跟她交代。

“王柳絮,你今天去老城這一趟,實在太危險了。以後,有什麼事情,我過來找你就行了,你別再去冒險。”

王柳絮聽我說著,低著頭,點頭。

之前那個紙人婦女,被傷了,王柳絮和劉叔身上,被陰差的鎖鏈鎖過,也有傷勢,我就帶他們去別墅裡,對他們使用了聚陰訣。

他們恢復好,我從王柳絮的別墅出來,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掏出來一看,是袁勝義打過來的,我隨手接通。

“小楊,你現在在哪兒?”

“老城小吃街附近的44路站牌這道鬼道符,是不是你用的?不管情況怎麼樣,你現在快回來!”

袁勝義語氣很快,好像很焦急的樣子。

我心一緊,問他。

“袁伯,怎麼了?”

袁勝義嘆了一口氣說。

“你使用的那張鬼道符,時限已經快到了,我估計,最多不超過兩分鐘,兩分鐘之內,你必須回來,否則,就要被困在陰間了!”

其實,這件事我問過陳烏木。

只要到紙紮村,就沒事了,想要出去,可以走紙紮村的生門就可以。

我立刻跟袁勝義說。

“袁伯,你不用擔心,我現在在紙紮村,等下準備出去。”

袁勝義聽到我這句話,似乎長舒了一口氣。

“哦,那還好,嚇我一跳。那行,你在國道邊上等我,我這就開車過去接你。對了,你朋友救出來了嗎?”

“多謝袁伯,都救出來了。”

我簡單回答。

“那就好。”

他答了一句。

我突然想想到,我手上還有一張小聚陰符,也是出自秦方之手。等會兒正好袁勝義來了,我剛好可以向他打聽一下秦方的事情。

我一個人,走紙紮村生門。

到國道旁。

外邊天已經亮了起來。

大約等了有十幾分鍾,袁勝義的車來了。

他停靠下來,我發現,他的車輪胎上沾著很多黑黢黢的泥,而且,那泥濘之間,隱約有一絲陰煞之氣在纏繞著。

有陰煞之氣,可能會造成不良的後果。

我立刻掐訣,隨手彈了一道指訣出去,直接驅散了那些陰煞之氣。

袁勝義這是去什麼地方了?

一般的泥濘之地,不會帶陰煞之氣,除非,袁勝義開車去了什麼凶地。稍稍一想,該不會是老廟崗子吧?

但是,老廟崗子那邊應該通不了車的。

上車後。

我先向袁勝義道謝。

然後,準備問他車輪的事情。

可他好像很激動,先問我。

“小楊,你那道鬼道符,哪來的?別說是你自已畫出來的,我可不信,那種符,現在洛城玄門,沒幾個能做到的!”

剛好,我也要問他這個問題。

“袁伯,您知道秦方嗎?方外之人的方!”

袁勝義本來剛剛松剎車起步,可聽到我這話,他立刻踩死了剎車,車子咯噔一下,又停了下來。

他把手剎拉起來,看向我,很認真地問。

“小楊,你突然問這個人幹什麼?”

我看他這種表情,我知道,他肯定知道秦方的事情。

看來,我問他,的確是問對人了。

當然,袁勝義畢竟是玄門的大人物,對於洛城玄門之中過去的一些軼事怪事,他知道的肯定不少,這在情理之中。

我直接跟他說。

“袁伯,我用的那張鬼道符,就是從他那裡得來的。”

“不可能!”

袁勝義一口說道。

他的聲音很大,情緒也有些不對勁。

我看著他,心說,我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我立刻跟他道歉。

“袁伯,我……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袁勝義深吸了一口氣,背靠在座位上,對我擺了擺手。

過了幾秒鐘,才看向我。

“他已經死了三年了,怎麼可能給你畫符?”

其實,這事我知道,我跟袁勝義說。

“袁伯,我知道,他三年前就死了,就死在了老廟崗子旁邊的河裡……”

袁勝義看著我,一臉不可思議。

“你怎麼知道?”

我還沒解釋,袁勝義的手機就先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接通。

對方開口便問。

“袁先生,您大概還有多久能到?你說千萬不能見血,但是,剛才有個工人抬石條的時候不小心砸斷了腿,血撒在了石條上,怎麼辦?””

工地動工,血染石條?

聽到這話,袁勝義眉頭稍稍一皺,跟對方吩咐。

“暫時停工,你們都先別動。”

“沒動,我們什麼都沒敢動,見血之後,我……我就不讓工人們動了,大家都站在原地,一步都沒敢挪啊!”

電話那邊的人說話結結巴巴的,好像被這件事嚇得不輕。

“受傷的工人呢?”

“我也沒敢動,他還在地上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