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姜牧先是震驚,隨後勃然大怒。
“怎麼死的?”
姜牧已經愈發覺得,要扳倒趙王與漢王,當年的龍威軍逆案便是關鍵。
而這孫熵便是突破口,這孫熵之前因為他的寶貝兒子,都已經背叛漢王來向姜牧求情。
再過些時日,這孫熵必然會招架不出,全盤托出。
可在這麼個關鍵節點上,孟起浪卻告訴他,孫熵的兒子孫柄死了?還是死在天牢?
這麼一死,便將姜牧苦心謀劃的全盤大局,付之一炬。
所以,姜牧怎能不怒?
孟起浪自然清楚此時姜牧心中的怒火,他不敢怠慢,低著頭將孫柄的死因徐徐道來。
“這幾日,孫柄身為富家公子卻進了天牢詔獄之中,因此頗為不習慣,嫌飲食不好,整日裡哭鬧叫喊。”
“想到此人對陛下的重要性,錦衣衛沒辦法,特意叫的外來的廚子來給其送的飯。”
“卻沒想到孫柄今日吃完送來的飯菜之後,竟口吐鮮血,當場暴斃。”
“待錦衣衛查到那廚子所居之處時,這廚子已然自縊。”
姜牧面色冰冷,他盯著孟起浪寒聲道:
“現在你們錦衣衛連個紈絝都看不住了麼?朕要你們何用?”
姜牧越想越氣,拿起一本奏摺便狠狠得砸在了孟起浪頭上,孟起浪完全不敢閃躲,磕頭道:
“卑職失察,卑職該死!”
姜牧也知道此時不是發洩情緒的時候,冷聲問道。
“此事現在有多少人知道?”
孟起浪立馬拱手道:
“卑職自知此事事關重大,因此一應涉案人員都已經控制起來,此時在外邊便只有陛下與卑職知道。”
姜牧這才稍緩了一口氣。
“算你還有點腦子。”
孟起浪聞言暗自慶幸,亡羊補牢,為時不晚,聽陛下的口氣,事後應該不至於罰得太重。
姜牧摩挲著手指,沉思了片刻道:
“你立馬前去上將軍府傳朕旨意,讓白將軍派遣一隊親軍把守天牢,任何人不得入內!”
“卑職遵命!”孟起浪拱手領旨,隨後轉身走出殿外,前往上將軍府。
姜牧坐在龍椅上,目光深沉,喃喃自語道:
“希望一切還來得及吧。”
……
而此時,漢王府內。
漢王與趙王相對而坐。
趙王被姜牧一槍斷根,修養了這些時日終於能夠下床正常行走。
但他今日的鬍鬚卻與他的臉很不協調,很明顯是做的假鬍鬚貼上去的。
此時他的眼中滿是陰毒,冷聲道:
“這該死的孫熵既然敢背叛我等,孫熵乃是當年之事的知情人之一,姜牧莫非是察覺了些什麼?”
漢王輕飲了一口茶,輕笑道:
“不管姜牧察覺了什麼,孫柄死在了天牢之中,孫熵必然盛怒,那我們這位陛下自然便脫離不了干係。”
就在此時,一位侍衛走了進來,拱手道:
“兩位殿下,據探子來報,白將軍剛剛派遣了一隊親軍駐守天牢,任何人不準靠近。”
漢王輕笑出聲:
“咱們這侄兒反應倒是很快,去,派人去孫府通知孫熵,孫柄身亡的訊息。”
“孫熵既生異心,他在朝中耕耘多年,想必還是有些自己的力量的,便讓這枚棄子發揮些餘熱吧,。”
趙王跟著冷笑道:
“二哥稍施小計,便讓姜牧惹上一屁股騷,實在是高招啊!”
漢王擺了擺手:
“三弟,今日叫你來乃是三件事,這孫熵之事自然是第一件。”
“第二件嘛,三弟可聽說了今早姜牧面見安南使團一事?”
趙王點了點頭:
“有所耳聞。”
漢王目光深邃道:
“此次安南為了讓大夏出兵,實在是下了血本,三份珍貴的國禮先不提,最重要的便是那事關太祖寶藏的訊息。”
趙王面色抖然一驚,驚叫出聲:
“太祖寶藏?”
身為大夏皇室的他,自然對這四個字不陌生。
“正是。”漢王面色陰沉。
“太祖寶藏事關重大,乃是太祖留給姜氏後人的隗寶,若真讓姜牧拿了去,怕是無人再能阻止他了。”
“所以,此番大夏出兵安南,我們必須要阻止。”
“至於太祖寶藏,待我們二人上位之後,自然有的是時間去尋找。”
趙王面色嚴肅的點了點頭:
“一切聽憑二哥吩咐,本王回去便去聯絡幕下朝臣,商議此事。”
漢王輕笑道:
“至於這第三件事,自然便是醞釀已久的屠龍計劃了,三弟準備的如何了?”
趙王冷笑道:
“二哥放心,一切準備就緒,待姜牧納後大典之時,就是他亡命之日!”
“很好!”
漢王大笑得舉起茶杯:
“那便先預祝我等屠龍成功,到時我們兄弟二人,平分天下。”
……
而此時,慈寧宮內。
張云溪面色冰寒。
“這個逆子,當真是翅膀硬了,竟然敢趕哀家走?”
顯然還在因為之前在養心殿與姜牧的爭吵,生著悶氣。
她心中既有對姜牧把國事當初兒戲的惱怒,又有著對姜牧身邊女人甚多的酸楚。
就在張云溪心中五味雜陳之時,一名宮女小步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欣喜道:
“太后娘娘,張府傳來訊息,首輔大人醒了!”
“當真?”
張云溪心中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
張清源大病已經臥床昏迷許久,現在竟然再度甦醒了過來。
張云溪心中欣喜萬分,立馬便乘坐著鳳攆朝著張府而去。
而此時張府內,張清源穿著素衣坐在床上,喝著太醫遞上來的藥。
雖然看上去還是十分憔悴,但顯然面色已經紅潤了許多。
張清源將手中的藥一飲而盡,隨後朝著床邊的太醫道:
“李太醫這些時日辛苦了。”
太醫低著頭拱手道:
“首輔大人國之棟樑,能為首輔大人的身體略進綿薄之力,乃是臣的榮幸。”
“父親!”
就在這個時候,匆匆趕來的太后張云溪,一進門便來到了床邊。
“父親,您當真好了?”
張清源輕輕拍了拍張云溪的手,笑道:
“承蒙太后娘娘關心,老臣好了許多。”
而房內的眾人見狀立馬跪下行禮道:
“拜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張云溪轉過頭,含笑道:
“都平身吧,爾等都是有功之人,哀家重重有賞!”
眾人頓時大喜:
“謝太后娘娘。”
隨後便都起身而立,張云溪美眸一轉看向李太醫:
“李太醫,此番首輔大人能夠甦醒,你當居首功,你想要些什麼賞賜啊?”
李太醫面色一僵,再度跪下拱手道:
“稟太后娘娘,微臣不敢居功,首輔大人能夠甦醒,可是多虧了陛下!”
“什麼?多虧了陛下?”
張云溪面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