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岱問道:“沒有水?那你們喝什麼?吃什麼?”
男人紅著眼,聲音沙啞:“之前下過雪,我們就著雪水喝,後來雪停了,無法,只能……”
閆岱道:“只能?”
女人崩潰了,她把男人的衣袖掀起來,男人胳膊上大大小小的刀痕,有的結疤了,有的還是新的。
一眼看去,觸目驚心!
閆岱不可思議的看著男人:“喝血?”
女人哭道:“他哪裡都好,就是頭腦不聰明,沒有雪水了,趁著我不注意就割自己的手腕,說孩子還小,不能渴,他就是蠢的,哪有人割血的?”
“之前還有雨,可以靠著雨水,但是已經有兩個月都沒下雨了,他就,就做這種傻事,我說乾脆一起喝了那毒水算了,他非不肯,不肯讓我跟他一起去死,他就是傻子。”
閆岱啞然道:“那為何不走?”
男人彷彿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笑話,道:“走?要是被他們發現了,我們都得死啊。”
蕭祁道:“他們是誰?”
男人搖搖頭:“我們也不知道,但是我們逃不出去的。”
男人苦笑了一聲,把自己的帽子摘了下來,女人的帽子也摘了下來。
果然,全是光頭。
男人道:“那水很毒,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成這樣子,不光是喝,連碰也不能碰,我們無法,只能把頭髮剃了,減少水的用量,可是,現在已經很久都沒下過雨了。”
孩子跑到男人的跟前,叫了聲爹。
男人摸摸孩子的頭,道:“小傢伙對不住你們了,不過看你們這身打扮,是要去平城?”
“嗯,我們去看看”
男人道:“念在水的份上,我勸告你們,也別去了,你們能回去就回去吧!”
“晚了,你們也走不了了。”
閆岱道:“謝謝您的好意提醒!”
又問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們村裡的水是從哪裡流過來的?源頭在哪?”
男人道:“我們這村裡都是從井裡打的,但是哎!成了現在這樣子,難熬的,只希望能下點雨!至於是從哪裡流過來的,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閆岱站起來笑道:“謝謝了”
對著蕭祁道:“還有一塊餅,拿出來給他們吃了吧!”
蕭祁把餅拿出來,自己先撕了一口吃了,道:“放心,沒毒。”
男人女人激動的連連道謝。
出了門之後,閆岱對蕭祁道:“我們還是先去山那邊看一下吧!”
蕭祁道:“嗯,好”
走了有大半個時辰了。
前方仍然還是盤旋向上的階梯,四周樹林環繞,別無其它的路徑。
閆岱已經是氣喘吁吁的,蕭祁扶著閆岱道:“要不我們休息一會吧!”
閆岱擺擺手,道:“不用了,你看天色已經快黑了,還是抓緊時間吧!”
蕭祁道:“那我扶著你,你慢點走。”
閆岱也不想拖累蕭祁,道:“沒事,我可以的,應該也馬上到了。”
蕭祁眸子閃動了一下,沉聲道:“也行!你小心點。”
“蕭祁,你說這地方真的會有人來嗎?”
蕭祁跟在閆岱後面,道:“說不定,上去看看再說!”
又向上走了一會,閆岱感覺越來越不對勁。
他問:“蕭祁?你有沒有察覺到什麼?”
蕭祁觀察了一下四周,回道:“這附近的樹是越來越少了。”
閆岱道:“是有一點,不過上頭都有廟了,那砍點樹也不奇……”
“!”
閆岱猛然頓住腳步,一手拉著蕭祁一手指著林中的某一處,道:“你看那?好像有什麼東西?”
四周的樹木不算茂密,但是它的樹枝卻是很繁茂,有意無意的遮住了裡面,如果不是閆岱那個視角剛好能看到,指不定就不會有人發現了。
這樹林中的空隙,兩個人進去綽綽有餘。
蕭祁走在閆岱的前面,有一些樹枝攔到了他的眼前,擋住了去路,他把樹枝折斷,為閆岱開路。
蕭祁本身高大,已經為閆岱開啟了一條路了,閆岱跟在他後面完全不用擔心還有什麼障礙物。
等到了之後,蕭祁微蹙著眉頭,喊道:“顏夕,你過來看。”
閆岱來到蕭祁身旁,才發現這是個墳。
墳旁邊的枯草和掉落下來的樹枝把鼓起來的墳頭給蓋住了。
墳的前面立著一個木牌,是剛剛閆岱看到的東西。
之前看不清楚,現在看的是一清二楚。
上面赫然寫著:
劉秀文之墓。
天色暗沉下來,山頂上的風大且陰冷,一陣涼風吹過,閆岱打了寒顫。
閆岱雙手抱住自己的胳膊,道:“墓碑?這既然是寺廟,那為什麼還會有墓碑?”
蕭祁站到閆岱前面,為他擋著風,道:“確實。”
閆岱道:“我們先上去。”
越是往上走,樹木越是稀少,但與之相反的是,墳頭卻越來越多。
從最開始的三三兩兩的墳頭,變成了現在隔幾米就會有一處,那些樹木被砍掉的地方,說不定也都是……
“啊嚏”
蕭祁道:“山上的比較涼,包裹裡還有一些衣服,我拿出來給你披上。”
他現在穿著的是蕭祁的斗篷,他自己的給了小狼了。
閆岱連打了兩個噴嚏,道:“好。”
閆岱又在裡裹了件衣服之後暖和多了。
等他們到達上面以後,天色也暗了下來。
但是周圍的墳頭,卻在此時顯得有些驚悚。
每次風颳過,閆岱感覺汗毛都豎了起來。
終於,他們來到了山頂上。
面前的確是一座寺廟,不過牌匾掉在了地上,依稀可以看到,上面寫的三個用金漆寫的大字:空鳴寺
閆岱道:“我們進去看看。”
門上到處都是厚重的灰塵。
“我來吧!”
蕭祁率先上前一把推開了門,他揮了揮面前飛揚起來的塵土,把手上的灰塵也拍了拍。
閆岱捂住口鼻,也走了進去。
在正中間的是一尊巨大的佛像。
佛前只放著兩根蠟燭,沒有任何擺放的貢品。
蕭祁道:“這裡太陰暗了,我去把蠟燭點燃”
他從袖口裡摸出一個火摺子,吹了兩下,火摺子燃了起來,等蕭祁把蠟燭點燃之後,視線清晰了不少。
就在這時。
門“哐當”一聲。
關閉了!
隨即,一串詭異的笑聲從後面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