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阿淆,蘇萬已經在懸崖下躺了兩天多了。當他們跳下來時,地底厚厚的一層白沙給他們一個緩衝的力量,所以他們並沒有什麼大礙。
即使身上沒什麼大事,但是從那麼高跳下來還是摔得夠嗆。阿淆緩了一天,才能一點點挪動自己的身體,她檢查著自己的身體狀況,清了清喉嚨。“黑爺,蘇萬,你們倆怎麼樣了?”
蘇萬都快帶著哭腔說:“我身上好疼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阿淆靠著揹包慢慢活動自己的關節。“就你現在這個勁兒,想死還早著呢。”
黑瞎子依舊躺在地上,只是胳膊直直地伸在一邊。阿淆藉助磷光筒的光隱約看到了黑瞎子手臂上的傷口。“黑爺,你胳膊怎麼了?!”
“屍鱉……要是有煙就好了……”
蘇萬看到在黑瞎子傷口裡往裡鑽的屍鱉差點吐出來,他強忍著不適吐槽了一句:“都這時候了,你還想著抽菸啊?”
“不是我自己抽,我是用煙燙死它們。”黑瞎子緊皺著眉頭,又向阿淆問道:“阿淆,你帶鑷子沒有。”
阿淆轉身翻了翻包,掏出一個手術器械包。“東西倒是都有,但是我們沒有麻藥啊。”
黑瞎子聽完這話,笑了笑。“要麻藥幹什麼?”
阿淆雖然也於心不忍,但現下確實沒有其他的辦法了。於是她跪坐在黑瞎子的胳膊旁,讓蘇萬在一旁拿著手電打光,把傷口裡的屍鱉一隻一隻地夾出來。再怎麼說,黑瞎子也只是血肉之軀,雖然疼得緊,愣是咬著牙一聲沒吭。阿淆緊繃著神經把最後一隻屍鱉拔出去之後,鬆了一口氣。她擦了擦汗,說:“可算好了。”接著,她收拾好器具,又從包裡拿出消炎止血的藥粉倒在傷口上,再好好包紮一番。
處理好之後,阿淆從包裡找了一條小毯子披在身上。“要不咱們坐近點?也能暖和些。”
黑瞎子歪頭看了看。“別了,你阿姐不弄我,張日山也要一槍崩了我的。”蘇萬更是搖了搖頭,耳朵發紅。
阿淆聽後就把小毯子裹在身上,其實她也就是禮貌性的問一問,若他們真的同意了,她就把毯子給他就是了,自己凍著就凍著了。就這樣,他們先把阿淆帶的僅剩的一罐罐頭吃完,實在沒吃的了就把那幾只屍鱉給烤了。
這天,他們躺成了一個三角,蘇萬絕望的開口道:“黑爺,咱們今天能不吃蟲子了嗎?”
“可以啊,如果你想死在這兒的話。”黑瞎子仰臥在白沙上有氣無力地說道。
“那咱們還出的去嗎?”蘇萬看了看黑瞎子問。
“……”黑瞎子沉默了一會兒,看向蘇萬。“小崽子,你知道嗎……我是我們家族的最後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最後一個。”
“啊?那你想傳宗接代也找不到我啊,我有沒那功能……”蘇萬還想說什麼,卻被一女子的聲音打斷。
“最後一個?看來你是做好斷子絕孫的打算了啊。”啟寒在懸崖邊上敲了釘子,掛了繩索,拽著繩子滑了下去,在半道就聽到了這老小子的在說喪氣話,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
黑瞎子聽到她的聲音,一下子來了氣力,坐了起來。“哎呦,丫頭你親自來了啊。”
“感謝阿淆吧,她這一路上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阿淆裹著小毯子坐起身點了點頭。啟寒看著她還有話想說的樣子不禁莞爾。“安心啊,他沒事。”轉而又看向黑瞎子。“黑爺?怎麼說?跟孩子斷絕關係唄?”
黑瞎子笑笑。“鬧著玩呢,鬧著玩呢。”
啟寒白了他一眼,把他胳膊上的繃帶拆了下來。
“怎麼了?丫頭?好好的拆了它幹嘛?”黑瞎子不解的問。
“好個屁。你這傷口上這腐肉不處理還留著過年嗎?我隔多遠都聞著味兒了。”
看著這兩個打情罵俏,蘇萬識趣的轉過了身,阿淆也默默地低下了頭。
啟寒先用生理鹽水把傷口清洗了一遍,由於傷口還沒有完全好,刺激的黑瞎子倒吸了一口涼氣。她趕忙停下手,眼裡盡是心疼的看著他,嘴上卻還在說著:“知道疼了吧,看你下次還亂說話。”等黑瞎子稍微緩一會兒,就接著給他清洗。洗好之後趕緊噴上了麻醉噴霧,效果起來之後就快刀切掉了傷口上的腐肉。緊接著給他上藥包紮。忙活完,一抬頭就看到了黑瞎子正靜靜地盯著自己。
啟寒看著他消瘦的臉,正要伸手去撫摸,卻被黑瞎子用另一隻手攬過她的腰,吻上她的嘴唇,直到啟寒差點喘不上氣,黑瞎子才放開了她。
“太想你了,沒控制住。”
啟寒嘆了口氣,輕輕打上他的臉。“老不正經。”
蘇萬早已經轉過了身背對著他們,抱著腿,羞得耳朵發紅,他撓了撓耳尖,轉頭卻看到阿淆也已經轉過身,在白沙上寫著“張日山”。
好好休整了一會兒,突然頭頂傳來巨響,整個地底像是發生了地震一樣開始劇烈晃動起來。
“怎,怎麼了?地震了嗎?”蘇萬看著從崖邊掉下來的碎石緊張的問道。
啟寒扶著黑瞎子站起來,看了看上面。“聽這聲響,應該是蛇柏。”說完,她衝著黑瞎子笑了笑。“看來,他們下拉陪我們了啊。”
“那他們豈不是玩完了?這地底跟迷宮似的。”
“張日山也在呢。蛇柏這麼一鬧,不知道要塌多少路,怕是他們得直接進主城了。”
“防來防去,不還是把蒼蠅放進蜂蜜罐子了?”
啟寒戳了一下黑瞎子的腦袋。“你可別忘了,古潼京可是我個哥的地盤。這兒的東西他們想帶走?做夢呢?”
“話說,丫頭,咱怎麼出去啊……”
啟寒搖搖頭。“等著。照他們這鬧騰勁兒,過不了多久咱就能出去了。”
果真,沒過多久整個地宮又開始劇烈搖晃。但是這一回明顯比蛇柏製造的震動還要劇烈。啟寒帶著他們往旁邊躲了躲,看著面前塌出了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