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軍師你來安排。”
幾日後,劉能帶來一個人見劉牧。
“劉公子,我們孫校尉想見見你。”來人是一個年輕男人,見到劉牧後顯得十分恭敬。
一路上,他看到這裡百姓臉上有不少笑臉,他也是平民百姓,自然對劉牧有好感。
劉牧微笑著說道,“何時?何地?”
“我們校尉想請劉先生進山,只是不知道劉先生敢不敢?”
劉牧自然知道孫輕是何人?孫輕打聽他的同時,他也在打聽孫輕的訊息。
“好,我和你們走一趟。”
劉牧對著劉能一陣耳語,隨後帶著幾個人就進山了。
翌日一早,一行人就來到孫輕大本營。
孫輕和胡溫第一眼看到劉牧時,內心驚訝到了極點。
此時的劉牧身高不足七尺,瘦弱的身體雖然相比之前有所改變,看上去依然瘦弱,臉除了瘦弱還有一些黑,一看就是長期曬太陽的結果,一雙大手顯得有些粗糙。
二人實在想不明白,如此一個平平無奇的少年居然收留了幾萬流民。
“劉公子,這兩位是我們黑山軍的孫校尉和胡軍師。”
劉牧微笑著抱拳說道,“牧雖是鄉野粗人,但也久聞二位大名,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
胡溫有些啞然,不是說劉牧是奴僕出身嗎?奴僕何時這麼會說話?
“劉公子,我們都是粗人,裡面請!”孫輕開口說道。
“孫校尉、胡軍師請!”
三人來到大堂,一路上,劉牧也在觀察二人,至少從長相上看,二人怎麼也和賊寇聯絡不到一起。
“劉公子,我們將軍聽聞你收攏流民,特意請你上山。”胡溫微笑著率先開口說道。
胡溫說完,用眼角看向劉牧,只見劉牧一臉平靜,胡溫有些詫異,那就是從剛才到現在,劉牧表現出來的冷靜,根本不像一個少年,和他那稚嫩的面孔根本不符。
“孫將軍、胡軍師,有話不妨直言。
在下收留流民,也只是想給無路可走的平民一個生存下去的可能。”劉牧依然一臉平靜。
孫輕是一個粗人,從門外進來,他也在觀察劉牧,他一點也看不清劉牧。
“劉公子,你收留流民影響到了我們黑山軍,難道不應該有個說法?”
劉牧淡淡的看向孫輕,“孫將軍,流民是你的私產?還算你的奴僕?
據在下所知,二者應該都不是,那麼何來影響到了黑山軍?”
“你們大肆收攏流民,造成我們轄地無數平民逃走,難道不是影響到了黑山軍?”孫輕帶著責怪的口氣問道。
“胡軍師也認為流民是你們私產?亦或是你們實現自已利益的工具?”劉牧轉頭看向胡溫。
“劉公子說笑了,我和孫將軍也是平民出身,自然知道百姓不易。
只不過,劉公子收留這麼多人是為何?”胡溫端起茶杯,喝茶是假,觀察劉牧反應是真。
劉牧不喜歡煮茶(裡面用羊油、八角、花椒和曬乾的茶葉一起熬煮),但是他依然象徵性喝了一口他知道,這才是他們想從自已身上得到的答案。
“如今,朝廷失得,群雄並起,而各路群雄視百姓為螻蟻。
牧雖出身卑微,卻想為天下百姓找到一條出路。”劉牧並沒有隱藏自已的野心,對於黑山軍,劉牧看重的不是孫輕手上的十多萬人,他看重的是張燕手裡的接近兩百萬百姓。
劉牧的話說得十分坦然,正常情況下,一個少年說出這番話,必然遭到嘲笑,不過,孫輕和胡溫並沒有嘲笑劉牧,反而收起了心中的輕視之心。
自古以來,皇權更迭,哪一個人不是說為了天下百姓?然而,打下江山以後,所有的人無不極盡所能壓榨天下百姓。
劉牧並沒有豪言壯語,只是提出尋找一條新路出來。
“劉公子以為的新路是什麼?”胡溫感到是非好奇的問道。
“實不相瞞,在下心中也沒有答案。
不過,我想的是,應該是以天下百姓為中心,而不是視百姓為螻蟻,隨意踐踏。”劉牧不想輕易表露自已的想法,因為誇誇其談的話,在有學問的人眼裡反而會瞧不上。
“冀州牧袁紹四世三公,擁兵十萬以上,更是得到無數地方豪族支援。
公子可有勝算?”孫輕心中有些鄙視,袁紹的勢力這麼大,靠幾句話就能把對方說死?
“天下萬民,平民百姓、奴僕佔據九成以上,為何少數人能欺壓我們?”
迎著孫輕和胡溫的目光,劉牧接著說道,“原因很簡單,我們是一盤散沙,幾個拿刀的人就能驅趕成百上千的人。
想要打垮袁紹,只有將這一盤散沙捏在一起。”
“如何捏?”孫輕問道。
劉牧看到門口有泥巴,還有一個破碗。
“你們看,這些泥巴如此鬆散,再多有什麼用?”
劉牧接著用破碗倒了水混進泥巴里面,“你們看,加了水的泥巴是不是就抱團在一起了?
加了水的黃泥混合茅草就能修建房屋。
不同的泥巴,在不同的人手裡會有不同的效果。”
“公子所說的水是什麼?”胡溫立即開口問道,這一刻,胡溫有些激動。
“制度,好的制度就是我們需要的水,想要泥巴變得堅固,水少了不行,多了也不行,這就需要平衡。”劉牧依然一臉平淡。
“公子,還望如實相告?”胡溫顯得十分恭敬,這一刻,他心中的劉牧早已經不是毛頭小子。
一旁的孫輕大為不解,胡溫為何態度轉變這麼大?
“我在想,如果平民百姓打仗是為了守護自已的利益會如何?
如果他們打仗是為了守護自已土地,守護自已父母妻兒會如何?
無恆產者無恆心,這是自古以來不變的道理。”劉牧侃侃而談。
“還有呢?”
“胡軍師,任何事情都需要一步一步來。”劉牧閉口不談了。
“公子一路辛勞,晚上跟公子洗塵。”
看著劉牧離開的背影,孫輕開口問道,“軍師,你怎麼了?”
“將軍,此人也許才是我們要投靠的人。
劉牧雖然是少年,但是見識和氣度絕非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