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輕想了想,胡溫的話不好聽,但也是實話。

“軍師繼續說。”

孫輕算是預設了胡溫的話。

“將軍,下曲陽縣令朱灝不是易與之輩,在他地盤上,有如此勢力,他會不知道嗎?

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朱灝和劉牧已經同流合汙。”胡溫顯得十分智慧的說道。

孫輕點了點頭,朱灝擔任縣丞時,孫輕就和朱灝打過交道,胡溫並沒有說錯,朱灝也許不是好官,但是智商是一點不低。

胡溫繼續說道,“手下幾萬人,還時常在訓練,他們想幹什麼?

將軍,如果劉牧只想自保,恐怕也不會這樣幹。

以他表現出來的能力,自保太過簡單。

他這樣做,只能說明一點。”

孫輕急忙問道,“哪一點?”

胡溫微笑著說道,“將軍,如今天下大亂,長安朝堂被李榷、郭祀把控,地方諸侯勢力越來越大,搞不好,這又是一個先秦(春秋戰國)時代。”

孫輕政治能力弱,但不代表他是傻子,他彷彿從胡溫的話中有一絲明悟。

“將軍的意思是,劉牧小兒有爭霸天下之心?”

孫輕自已說出這番話時都有些驚訝。

“這一點我也無法判斷,只不過,劉牧必有所圖。”胡溫給出了自已的結論。

“眼下我們怎麼做?”

“將軍有爭天下之心嗎?”

“軍師說笑了,我只想守著一方過安穩日子。”

“平難中郎將有天下之心嗎?”

“恐怕也沒有。”孫輕對張燕有所瞭解。

“既然如此,將軍為何不給自已留一條後路?”

孫輕驚訝中帶著怒氣的問道,“軍師是讓我投靠劉牧那個娃娃?”

胡溫搖了搖頭,“百聞不如一見,將軍何不派人前去了解劉牧對待流民的政策?

將軍,亂世將至,多一個朋友遠比多一個敵人要好。”

孫輕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安排親信潛入劉牧地盤。

鄴城

春耕剛結束,袁紹就召集手下文臣武將前來參加宴會。

“今天的酒可不一般。”袁紹對著眾人說道。

看著面前清澈如水、酒香四溢的神仙醉,眾人心中想罵娘,這不是最近異常火爆的神仙醉嗎?

酒的確是好酒,只是價格太離譜。

一斤白酒需要20石糧食或者1斤黃金。

但是礙於袁紹面子,所有的人端起酒杯,依然讚不絕口稱讚好酒,因為大家都知道,如果自已在袁紹之前喝過,必然引來袁紹猜忌。

但是有一個人是特例,田豐拱手說道,“主公,此酒應該不便宜吧?”

袁紹尷尬的笑了笑,“還好!”

“主公,軍中將士缺糧,只能和著桑樹葉一起吃,我們喝這麼貴的酒,心不痛嗎?”

田豐的話讓整個宴會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袁紹的臉肉眼可見的黑了。

“大膽田豐,主公賜你瓊漿玉液,你不思感激,還在此大放厥詞!”郭圖怎麼可能放過打擊河北派的機會。

郭圖他們這些人都是外地過來的,他清楚袁紹在平衡各方力量。

“就是,這天下到處都餓死人,我們軍中的將士還能生存下去,已然很好了。

按照你田豐的意思,難道我們這些人都要吃糠咽菜?”逢紀隨即說道。

逢紀的話讓在場無數人看向田豐的眼神充滿了不善。

在大家看來,普通將士死活真的那麼重要嗎?這些人不過是自已實現利益最大化的工具而已。

看到袁紹不善的目光,沮授立即說道,“主公,元浩性格剛直,他也是為了主公,請主公寬恕。”

田豐一臉懵逼,自已說了幾句實話,又沒做錯事情。

“元浩所言也並非沒有道理,今天宴會是為了犒勞大家春耕勞苦。

同時還要商量接下來的戰事。”袁紹深深吸了一口氣,他也不想因為田豐幾句話就讓自已惱羞成怒,他袁紹還要維持自已的形象。

“主公,據可靠情報,劉虞和公孫瓚之間裂痕不斷加大,二者近期有可能會爆發大戰。”許攸拱手說道。

“善,大善!我軍軍資裝備如何?”

沮授回答道,“目前冀州可調軍隊超過七萬,軍隊械甲均已配備到位。”

“主公,軍隊將士士氣高昂,正等著來年大戰。”顏良回答道。

袁紹看向場中,眉頭微微一皺,“鞠義將軍呢?”

在場沒有人能回答袁紹的問話。

自從界橋之戰大敗公孫瓚以後,鞠義愈發變得目中無人、驕橫跋扈。

袁紹更是心中十分記恨,但是他清楚,眼下敵人是公孫瓚,處置鞠義必然造成軍心不穩。

“主公,聽聞鞠義將軍病了,風寒入體!”郭圖並不知道鞠義怎麼沒有來,但是他清楚,此時的袁紹需要一個臺階。

聽到郭圖的話,袁紹臉色好了不少。

“譚兒,宴會結束,代為父前去探望一番。”

“喏。”一個劍眉星目的青年拱手答應道,他正是袁紹長子袁譚。

“盤踞在太行山的黑山賊如何解決?”袁紹開口問道。

對於黑山賊,袁紹如鯁在喉,自已幾次出兵,黑山賊直接遛了,自已地盤上有一股強大不受自已控制的敵人,這讓袁紹早就有除之而後快的決心。

看著眾人沒有說話,田豐開口說道,“主公,黑山賊號稱帶甲百萬,實力不容小視,我們應該以招撫為主。”

“噗……”郭圖沒有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公則,此事很好笑嗎?”田豐並不喜歡郭圖,他不明白,袁紹為何要用郭圖這樣的小人。

“元浩,主公當年協助何進沒少對付黃巾賊寇。

如今居然招撫他們?這就是一群強盜。”

“郭公則,主公四世三公,應當心懷天下之志…”

“元浩,不可胡言!”袁紹立即制止道。

這種話怎麼能隨便說出來?漢室雖衰但是沒亡,如果此時表露出爭奪天下之心,這不是給其他人口實嗎?

“屬下知罪!”田豐也意識到了問題。

許攸站了起來,對著袁紹躬身行禮,拱手說道,“主公,黃巾軍裡的將士多數對世家豪族仇視,招撫難度恐怕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