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說:“這就是賺一個辛苦錢,你們一家能做嗎?”

阿梁說:“這年頭幹什麼不辛苦啊,能賺錢就好。只是這開店要本錢吧?”

“沒事,本官可以借給你們。”

阿梁激動地說:“多謝大人。”

阿梁回去了一趟,然後把他的幾個兄弟叫了過來。

陳淵給他們開了一個店,就是賣蜂窩煤。

他們在店門前專門弄了一個灶,然後給大家演示這是怎麼燒的。

當百姓們看到這蜂窩煤的好處,有不少人的都心動了。

尤其是聽說前一百個可以免費打灶,不少人都拿著錢過來買。

這生意很快就開啟了局面,然後在城裡流行開來。

當然,還是有不少人繼續燒柴,可是這也沒什麼,不可能一下讓所有人都用上這煤。

不過只要一個會算帳的人,都算得明白,到底哪一個更加的省錢。

陳淵這段時間沒有管縣衙的事,只關心店鋪的事,這讓書吏們也都安心不少。

他們沒有再搞出什麼么蛾子,全都老實無比。

只是他們不知道,這是陳淵的暗渡陳倉之計。

陳淵明面上沒有關心縣衙的事,可是暗中還是在調查著之前的事。

他的幾個屬下也都回來了,然後開始調著之前的事,然後一個基本的輪廓也出現了。

陳亮對陳淵說:“大人,我們調查得差不多了,基本可以肯定,所有的事都是李大戶搞出來的。”

“你仔細說說。”

“這要從第一個被殺的縣令說起,他叫沈知,來縣裡有一年多了,一直和李大戶有矛盾。”

“因為什麼?”

“稅收的事,沈知為了得到優等考評,需要完成賦稅。可是李大戶是縣城最大的地主,他要是全額交稅,幾乎可以完成七成的任務。

再加上別人交的,這一年的稅幾乎就可以全部搞定。可是李大戶不想全額交,每次都會找機會拖欠。

之前的幾任縣令拿他沒辦法,都讓他成功的逃掉了一部分。可是這次遇上沈知就一行了,沈知是一個較真的人,為了稅,和李大戶吵了好多次。

有一次沈知還放下狠話,說要是降服不了李大戶,他這個縣令就白當了。”

“沈知是怎麼死的?”

“不知道,外面說是被人打死的,可是沒人看到。還有人說是中了毒,可是也沒有什麼實據。反正沈知出城一趟,最後回來就死了。”

“沒有驗屍嗎?”

“這裡連仵作都沒有,怎麼驗啊。”

“好吧,那第二任知縣呢?”

“第二任的情況差不多,一上任就開始追繳往年的欠稅,然後和李大戶又扛上了,最後結果是被人殺了。”

“這次不會也不知道是什麼死因吧?”

“這個很清楚,是一個瘋子,當街拿刀砍縣令,縣令身上中了十多刀。”

“瘋子?還真的是好想法啊,那瘋子呢?是死了還是活著?”

“活著,現在還關在大牢之中。”

“陳韶呢?”

“陳韶是被暴民打傷的,當時也是為了追欠稅,然後有暴民衝進了城裡,把陳韶給打傷了。”

陳淵冷笑一下,他才不信是什麼暴民呢,這事多半就和李大戶有關。

陳淵想了一下說:“我看過帳本了,現在李大戶往年欠的錢糧全部交清了!”

“然後倉庫被暴民給燒了,死無對證,現在想重新追繳都不行了。”

陳淵冷笑了一下,然後說:“今天的稅收也要開始了,明天請李大戶過來,我要請他吃飯!”

陳亮送了請柬給李大戶,李大戶看完之後說:“上次陳大人身體不適,所以連面也不願意見,這次他的病好了?”

“好了,這次是陳大人特意請客,你不會不願意去吧?”

“不會,在下肯定是願意去的。還請回報一聲,在下一定準時到。”

“那就好,我先告辭了!”

李大戶晚上準時到了,陳淵在門口親自迎接。

李大戶過來說:“大人,哪裡敢勞您親自迎接啊!”

“你是本縣的大戶,本官迎你也是應該的。”

“不敢,不敢。”

李大戶知道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所以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

兩人坐下之後,陳淵說:“本官就直說了,馬上就是秋收了,今年的秋糧也該交了,本官看過帳簿了,你要交的是最多的啊!”

李大戶馬上叫苦說:“大人,今年氣候乾燥,好幾個月沒下雨,可能會減產啊,這秋糧能不能減一些啊?”

“本官剛上任,你就讓本官完不成任務,這不好吧?”

“大人,還請通融一下啊。”

李大戶低聲說:“大人,只要你能幫我,我之後必有重謝!”

“不用了,重謝什麼的我不需要,我只要你能足額完成任務,這個要求不過份吧?”

“這個……這個……”

陳淵笑了一下說:“你要不樂意也沒關係,本官可以親自下鄉徵糧的,只是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李大戶眼裡閃過一陣殺意,不過馬上,他又苦著臉說:“大人要親自徵糧,在下也沒辦法阻止。在下只能說盡量,你總不能為了徵糧,把我們餓死吧!”

“怎麼可能是餓死呢?你佔了縣裡八成以上的田地,多交一些糧食,不是應該的嗎?”

“可是這些都是貧瘠之地,沒多少產出啊。”

“有多少產出,等到秋收之時,本官會看到具體的情況的。”

這一場宴請,最後有些不歡而散。

回來之後,李大戶說:“許先生來了沒有?”

“來了,他就在後堂。”

“我這就去見他。”

許先生叫許安,他是縣衙戶房的帳房,也是李大戶的智囊。

“許先生,這縣令要我交足額的稅,你有辦法幫我減免嗎?”

“這要看他是親自徵收還是讓我們去了,我們去的話,我有一萬種辦法幫你減交。可是要是他去,就沒什麼好辦法了。”

“難不成就只能再殺一個縣令?”

許安遲疑了一下說:“連續三個了,再來一個,是不是有些過份?”

“我不管,誰要搶我的錢糧,就是我的生死仇人,我只能殺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