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和縣吏一起回到了縣衙,然後交接了一下。

“大人,這是戶籍,這是官印。”

“縣裡的倉庫還有多少存糧,有多少存銀?”

“這個……沒有!”

“沒有是什麼意思?”

“就是別說存糧存銀了,就連倉庫都沒有!”

“什麼?你在開什麼玩笑?一個縣沒有倉庫?”

“是這樣的,三個月前,前任縣令引起了民亂,暴民打進城來,不光把縣令打傷了,還把倉庫都燒了!”

一聽到這話,陳淵馬上就想起了一個詞:火龍燒倉!

在古代,每次有人過來查糧倉的存糧時,都會引發大火,然後管糧倉的人會說這是火龍下凡,不小心燒了糧倉。

這種鬼話也只有不識字的愚夫愚婦們才會信,當官的沒一個會信的。

而且這也有反制之法,比如三國時的諸葛丞相,他當時就下了命令,要是出現這種情況,那相關的人員就以貪汙罪論處,並且還要再加一條縱火罪。

所以要對付這種人,其實很容易。

而陳淵馬上就想到了這個詞,就是認為這倉庫不可能是暴民燒的,而是管倉庫的人。

陳淵問道:“倉管大使是誰?”

“是顧宣,不過他在之前的暴亂中被打死了!”

陳淵冷笑一聲,死了一個為首之人,所以其餘人就以為他們沒事了吧。

陳淵說:“行吧,既然倉庫都燒了,那就算了吧。縣衙裡還有多少存銀?”

“也沒了,暴民衝進縣衙,搶走了所有的存銀。”

陳淵再也忍不住了,這些人是把他當成傻子了吧,所有的事全部推給暴民。

只是現在陳淵手上沒錢沒人,只能忍下來了。

他說:“行吧,既然什麼都沒有,那就沒有吧。本官去看看陳韶大人,看看他現在情況如何。”

縣吏們把他送走了,然後幾個人互相看看,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陳淵來到了客棧,他這個新縣令上任了,前任縣令就不能再住在縣衙了。

於是縣吏把陳韶放在了客棧裡。

客棧老闆一看到陳淵,就說:“您是新上任的縣令吧?您看這錢什麼時候結?”

“什麼錢?本官才剛上任,見都沒見過你,可沒欠你的錢吧?”

“是上任縣令啊,他在我們客棧住了十多天了,這住店的錢要給吧。”

“等一下,本官看看陳韶之後,再做決定。”

“這個……好吧。”

陳淵去了客房,見到了陳韶。

他的情況很糟,昏迷不醒,頭上的傷口一直在滲血,同時身上多處骨折,是被人打成這樣的。

陳淵搖搖頭,對他的下屬說:“你們幾個把他送回省城,找最好的大夫醫治。”

下屬說:“大人,可是我們要是走了,您就只有一個人了。”

陳淵笑了一下說:“不是還有阿梁在嘛。”

阿梁笑道:“我會照顧大人的。”

“這個……好吧。”

陳淵出來,對客棧老闆說:“本官明天就會送陳韶離開,你算一下,這些天他一共花了多少錢吧。”

“一共二十五兩!”

“什麼?你在開什麼玩笑?”

“大人,小的沒開玩笑,這帳就在這裡。您看吧!”

陳淵看了一下,房費一天二兩,十天就是二十兩。

至於剩下的五兩,是照顧陳韶的費用,需要有人給他喂吃的,還有把屎把尿。

陳淵說:“你們這房是金子做的啊,一天二兩?”

二兩夠這縣城的百姓一個月的生活費了,這真的是超高價格了。

“可是咱們這裡是明碼標價啊!”

“你這個價格有人住嗎?”

“當然有人,我們有時候還會客滿呢!您可是縣令,還和我們討價還價啊!”

陳淵搖搖頭說:“算了,我認栽,這是二十五兩,我們兩清了!”

客棧老闆笑道:“多謝大人,以後您常來啊。”

“得了吧,我可是不會再來了。”

陳淵回去了,沒多久,有人找到客棧老闆問道:“他給錢了?”

“給錢了,二十五兩,一文錢沒少。”

“看來他是一個性子軟的人啊,可以好好的欺負一下!”

“你們可別再亂來了,這才多長時間啊,就換了三任縣令了,要是再來一次,下次朝廷鬼知道是派縣令來,還是派大軍來了。”

“怕什麼,這次不好好的耍一下他,真的太對不起他了。”

“隨你們吧,反正搞出了事,和我無關。”

陳淵回到了縣衙,他住了進來。

後院是縣令住的房子,就是一間普通的平房,沒什麼特別的。

天色已經黑了,陳淵也早早的休息了。

不過到了半夜,突然有哭聲傳了過來。

同時還有一些鬼叫,要是膽小之人,肯定會被嚇死。

陳淵開啟門喝道:“是誰?大半夜不睡覺,在這裡裝神弄鬼!”

這時一個白衣人出現在前方,他說:“我死得好冤啊!”

本來這個時候,站在這裡的人要麼被嚇暈,要麼就問他有什麼冤。

可是陳淵不按套路出牌,他突然拿出一隻手弩,對準了白衣人,一弩射了過去。

一聲慘叫,這人直接就被射死了。

躲在暗處的幾個人大吃一驚,有人說:“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他是一個軟性子的人嗎?為什麼他敢殺人?!”

“不知道啊,誰知道他是什麼身份?”

“可惡,我兄弟被他殺了,我要殺了他,為我兄弟報仇!”

“你別衝動,再看看。”

陳淵來到了白衣人面前,仔細的看了一下,發現他認識這人。

這人是一個縣吏,是戶房的書吏,白天是見過的。

他冷笑一聲說:“大半夜裝神弄鬼,死了也活該。”

說完,他也不管這屍體,回到房間裡繼續睡覺。

可能是被他的這一弩箭震懾到了,這一晚上果然十分的安靜,再也沒有什麼鬼叫出現了。

不過第二天一早,就有人來擊鼓鳴冤了。

這個書吏的家人帶著屍體過來鳴冤了。

“大人,我家男人無緣無故被人射死了,還請大人給小人做主啊!”

來告官的是書吏的老婆,這當然是背後的人慫恿的,目的就是給陳淵出難題,想要看看他要怎麼解決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