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船廠造新船,還是豪門大族派人去南洋考察,這都需要時間。

現在陳淵需要的就是慢慢的等,等到他們親眼見過南洋之後,後面的事才好繼續去辦。

而在這之前,陳淵被朱棣叫了過去,他有別的事情要做。

朱棣說:“甘省大旱,聽說有幾十萬人遭災。你運一批糧食過去,幫著賑災。”

甘省那邊大旱是經常有的事,而且現在明朝進入了小冰川時期,國內幾乎每年都會出現災害。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明朝滅亡,可以說大明滅亡時真的是天災人禍不斷,不亡都沒天理了。

陳淵只能是盡力去做,儘量的讓大明撐過這個大週期。

陳淵押送著第一批二十萬石糧食,準備走陸路去甘省。

沒辦法,甘省就沒有水路可以到,只能走陸路,這個速度就快不起來。

這一刻陳淵無比的懷疑後世的高鐵,從京城到甘州,一天時間就能到。

就算是綠皮火車,最多兩天兩夜也能到。

而現在過去,沒有兩個月根本就到不了。

陳淵從戶部領了二十萬石糧食,然後南下,走京杭運河到黃河,再一路西去,一直到洛陽,然後再走陸路去甘州。

這已經是最快的路線了,再快也快不了了。

陳淵覺得救災如救火,一切都要快。

他讓陳萬在後面押送糧食,他則快馬趕去甘州,看看這邊的情況如何。

陳淵一路快馬加鞭,路上跑死了兩匹馬,終於在七天之內,趕到了甘州。

到了這裡,他發現自己來到了人間煉獄。

無數的災民拖家帶口,就停在甘州城外。

官府每天會施一次粥,這粥也就是能讓他們不餓死人。

陳淵這一路走來,甘州的情況是最差的。

他搖搖頭,然後準備進城。

就在這時,一群災民難住了他,有人說:“大人,行行好吧,給我們一些吃的吧。”

陳淵冷冷地說:“讓開!”

他知道這時候不能心軟,只要一心軟,他連人帶馬可能就出不去了。

災民們沒有讓開,只是眼帶綠光的看著他的馬。

顯然是這匹馬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一個災民低聲說:“好久沒有吃過肉了,我都讒了。”

“大家一起上,殺了這人,然後殺馬吃肉吧。”

“好。”

陳淵抽出了刀來說:“我看誰敢過來!”

災民們不敢過來,有人說:“大人,你就行行好,把馬賞給我們吧。”

“滾!”

沒有人滾,不過他們也不敢過來,他們就是把陳淵圍在了中間,雙方僵持住了。

就在這時,有一個人繞到了馬屁股後面,拿著一個叉子就要往人身上叉。

陳淵就好像腦後長眼一樣,向著背後一劈。

一聲慘叫,這人倒在了地上。

災民們嚇了一跳,陳淵冷冷地說:“再不讓開,我就殺人了!”

“你敢!這裡可是甘州城下,誰敢亂來?”

陳淵說:“等官兵來了,我看你還能不能這麼硬氣!”

陳淵決定擒賊先擒王,抓住為首之人,這事就解決了。

他看準了為首的人,然後縱馬衝了過來。

為首的人叫道:“殺馬,大家一起上!”

只是災民們的速度太慢了,陳淵已經衝了過來,一刀把為首的人給殺了。

其他人見狀,嚇得四散而逃。

陳淵看到沒有人攔路了,這才往城裡去了。

來到城門口,現在城門已經關上了。

知府下了令,每天只開一個時辰的門,現在已經過了時間,不開門了。

陳淵在下面叫道:“城上的人聽著,馬上讓我進去!”

“不開門,想進城等明天吧!”

“我有緊急公務,快快開門。”

“再緊急,也要等明天,這是知府大人的命令。”

陳淵發現這人死活不開門,於是換了一個說法:“誰讓我進去,我給他五十兩銀子!”

“真的?你早說嘛。”

沒一會,一個吊籃被放了下來,城上的人說:“你自己上來就好,馬是上不來了。”

陳淵一聽馬還是要留在城外,早知道是這樣,他就把馬給了那些災民了。

陳淵嘆了一口氣,下了馬,然後對旁邊的災民說:“這馬你們拿去吧,殺了吃了吧。”

大家不敢相信的看著他,有些懷疑還有這麼好的事?

可是他們看到陳淵上了吊籃,被吊上去了,大家這才衝了過來,把馬給牽走了。

陳淵不忍心看,轉頭看著城牆之上。

沒多一會,他來到了城牆上。

一個衙役看著他說:“錢呢?”

陳淵給了錢,然後問道:“知府大人在哪?”

“衙門啊,你還真有緊急公務啊?”

“廢話,帶我去。”

“沒空,除非……”

陳淵直接就走了,這又不是他一個人知道衙門在哪,他可不會再出錢。

陳淵下了城牆,然後找人打聽了一下,這才去了衙門。

只是到了知府衙門,他找看門的問了一下,發現知府居然不在。

至於他在哪裡,看門的並不知道。

就算他給了錢,看門的一樣不知道。

陳淵嘆了一口氣,決定去錦衣衛所看一下。

錦衣衛百戶趙錦到是在,他聽到有上司前來,馬上出來迎接。

陳淵給他看了身份牌,他馬上行禮說:“卑職錦衣衛百戶趙錦,拜見同知大人!”

“行了,你起來吧。”

趙錦起來了,陳淵問道:“現在城中還有多少糧食?”

“不多了,現在糧價一天一個價,今天上午是四兩一石!”

平時的糧價是一兩一石,只漲了四倍,這有些出乎陳淵的預料。

他以為怎麼著也要漲到十多兩,這才是災年的標準。

他說:“糧價漲得不是很高嘛。”

“主要是災民圍城也沒多久,就十多天,現在才剛開始漲,後面只會越來越貴。”

“知府做了什麼事沒有?”

趙錦有些不屑地說:“他就是什麼也沒幹。這施粥的人還是推判找人籌糧,然後去城外施粥。要不然,不知道會餓死多少人。”

“知府呢?他幹什麼去了?”

“想著怎麼發財吧,他和當地大戶混在一起了,天天想著怎麼從百姓手上搜刮,根本就沒想著幫助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