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把整個案子的經過都寫成了奏摺,然後上報給了刑部,刑部、大理寺複核之後,就可以行刑了。

不過在這之前,朱棣把陳淵叫進了宮。

朱棣問道:“鄭亨到底有沒有參與到這個案子之中?”

陳淵想了一下說:“臣不知!”

“你不知道?這是你能說的話嗎?你為什麼不查?”

“臣只是順天府尹,順天府的事歸臣管,可是鄭亨在大同,不在臣的管轄範圍之內。

還有,要抓一個侯爺,也不是臣能辦的,只能是陛下下旨!”

朱棣也有些頭疼,這麼貿然處置一個侯爺,他真的有些下不了決心。

朱棣說:“你就和朕私下聊聊,你覺得鄭亨有沒有參與這事。”

陳淵想了一下說:“這個案子要分開來看,一部分是昌平搶劫案,這事臣覺得鄭亨肯定不知道,畢竟他在大同,隔得這麼遠,不知道很正常。

第二部分是走私案,就是鄭家的錢財來源,鄭亨要說他不知道,那鬼都不信。

這商隊偷偷出長城,和草原人做生意,沒有大同總兵同意,是不可能的。他肯定參與了,甚至有可能他就是主謀!

最後就是邊軍襲擊臣這件事,這些邊軍調動,鄭亨肯定是知道的,沒有他的手令,這一百個邊軍是不可能離開的。

至於他知不知道這些人是來幹什麼的,這個臣就不知道了!”

朱棣沉默了,過了好一會才說:“不管怎麼樣,光憑他參與走私,他就有罪。傳朕的旨意,著革去鄭亨所有職務和爵位,讓他從大頭兵當起!”

朱棣還算是給了鄭亨一個機會,一個可以憑軍功再重新爬起來的機會。

只是這個機會實在是太渺茫了,畢竟鄭亨都六十歲了,還是一個大頭兵,他就算再立功,能立多少啊。

要知道鄭亨上次從大頭兵升到侯爺,可是花了四十年時間。

就算鄭亨現在開始努力,也要到一百歲才能重新成為侯爺,他能活到一百歲嗎?

所以這個處罰看似給了鄭亨機會,實際上還不如沒有。

談完了正事,朱棣就讓陳淵離開了。

出了乾清宮,陳淵就看到朱高熾在外面等著。

他笑道:“文博啊,最近在忙些什麼啊?”

“回太子,查案。”

“對對對,武安侯的案子,你不說,我都沒想起來。”

陳淵一陣無語,這都什麼破藉口啊。

這個案子這麼大,朱高熾怎麼可能不記得。

他說:“太子,有什麼話,你可以直說的。”

朱高熾把陳淵拉到一邊說:“最近基兒經常去哪裡,你知道嗎?”

“不知,上次和太孫見面,還是在武安侯的壽宴之上。”

“對啊,這幾天這小子又有了新的愛好了,你去幫我把他勸回來。”

“他又有什麼愛好了?”

“他喜歡上了楚湘館的一個花魁了!”

陳淵愣了一下,這小子行啊,真的是見一個愛一個。

之前朱瞻基喜歡上了張小丫,然後把她從揚州帶回了京城。

後來他又喜歡上了孫若微,只是這姑娘是建文舊臣的女兒,是不能留的,所以朱棣讓紀綱殺了她。

之後紀綱送了一個姑娘叫紀小小的送給了朱瞻基,他又喜歡上了。

(其實孫若微和紀小小是同一個人,這事除了紀綱和朱瞻基之外,沒人知道,陳淵也被瞞過去了。)

現在好了,朱瞻基是真的出息了,居然又喜歡上了花魁。

陳淵問道:“太子是什麼意思?是要把這個花魁帶回東宮,給太孫暖床,還是和上次一樣,讓紀綱動手解決啊?”

朱高熾苦惱地說:“我不知道啊。現在我也煩得很,你說這小子風流是隨誰啊?從太祖開始,一直到我,可都是痴情的人!”

陳淵沒有回答,也許朱高熾自認為痴情吧,可是這並不妨礙他除了太子妃之外,還有別的女人。

同樣的,雖然朱元璋深愛馬皇后,朱棣深愛徐皇后,可是他們還是有別的妃子。

可能他們覺得自己愛的是皇后,對別的妃子只有欲。

可是在外人看來,他們和別的男人其實差不多。

要論真正的痴情,那就只有明孝宗了,他可是隻有張皇后一個女人,別的連個妃子都沒有。

當然,這事不在兩人的討論範圍之內。

朱高熾苦惱地說:“他要是找平民的女兒,這還好說,大不了帶進宮。可是他找的是楚湘館的花魁,這事不好辦啊。”

陳淵說:“普通人家的女兒也沒機會認識他啊,他能見到的美女,除了那種地方之外,也沒別的地方了!”

“回頭我就讓他娘給他選妃,多選幾個,以後就在東宮玩好了,不要再跑外面去了。”

“這事你們自己決定,沒必要和臣說啊。”

“對對對,我找你是想讓你勸一下基兒,讓他不要沉迷其中。”

陳淵搖搖頭說:“太子,你也有過十幾歲的時候吧,那時候你聽皇上的話嗎?”

“我聽啊,我從小是個好孩子,不過老二和老三就不聽了。父皇對他倆越嚴,他倆越反叛!我明白了,你是說基兒也到這個時候了?”

是的,這叫青春期,這是年輕人最叛逆的時候,只是這個時代沒這個詞。

“那要怎麼辦啊?”

陳淵想了一下說:“臣去看看吧,具體是怎麼回事,到時候再說。”

“好,麻煩你了。”

陳淵去了楚湘館,現在雖然是白天,可是依然很熱鬧。

楚湘館算是最高檔的青樓了,這裡的姑娘大多是賣藝不賣身,尤其是花魁,必須個個都是清倌人。

陳淵進來之後,李媽媽就迎了上來。

“這位客官有些面生啊,是第一次來嗎?要不要我叫幾個姑娘給客官唱唱曲啊?”

陳淵問道:“清霜人呢?”

“您也是要見清霜的啊,不巧了,清霜身體不舒服,所以暫時不見客。”

陳淵站起來說:“我今天就要見到清霜,你最好是讓她出來!”

“客官,你還沒喝酒呢,這就醉了啊。您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