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半,陳知行起床,收拾洗漱完畢便準備上樓吃早餐。

剛剛開啟電梯門,陳知行便發現昨晚那個疑似玩家的醫生站在前臺,看到他,眼神有些猶豫,陳知行輕輕朝他一笑,點了點頭。

看著這個老人拄著手杖走出去,王醫生鄧豪天才緩過神來。

“似乎也沒有很嚇人,只是謠言嗎?”

鄧豪天摸了摸地中海,還是決定不要和這個老爺子過多接觸,免得其他人懷疑。

另一邊,陳知行在眾人厭惡的眼神和討論中,愉快地用完了早飯,繼續回到自己的小房間蹲著,等待著可能到來的屍體。

……

做完每日的檢查,唐林楓挪動著巨大的肚子躺在床上,一臉安詳地撫摸著裡面的孩子。

醫生始終不肯告訴他是男孩還是女孩,她也沒準備多問,不管是個小子還是姑娘,只要降生於世,就是對她最大的賞賜。

“孩子他爹,要是生個女兒,你不會嫌棄吧?”

她扭頭看向旁邊看護床上發神的男人,溫柔地笑著,這個問題她已經問了很多很多遍了,可總是要再問一句。

男人僵硬地笑了笑,隨便敷衍了幾句,這倒不是他重男輕女什麼的,只不過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丈夫了。

他是遊戲玩家段飛鴻,自從發現自己的身份是懷孕婦女的丈夫,危險度還高達60%,他就有點不淡定了。

雖然這家醫院看起來很正常,這些醫生護士的態度很和藹,自己懷孕的妻子看起來很幸福,但知道這是一個遊戲的段飛鴻還是非常緊張。

好在緊張之餘他還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昨天白天還是盡到了自己作為父親的責任,帶著妻子做檢查,買飯,洗漱照顧。

但服侍妻子唐林楓熟睡後,他卻始終睡不著,一直到兩點,一道鐘聲敲響,他驚恐的發現那些白天和藹的護士們,突然變了一個樣。

變得像是一具具喪屍, 瘋狂撲進一間間病房,隨後又快速走出,彷彿在尋找著什麼,他們的雙眼都被不知名布料封住,如同狗一樣聳著鼻子,四處搜尋著。

眼看自己所在的病房即將被那些瘋狗找到,他連忙蓋上被子,裝成熟睡的人。

護士們發出暗淡的嘶吼,快速走進轉了一圈,隨後又快速出去,如同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躺在床上的段飛鴻不敢動彈,一直躺了數小時才睡著。

作為一個熟玩“翌日”系列遊戲的人,他很清楚的知道,如果這個遊戲和翌日類似,那麼第一天相對正常,往後的一天天都會崩壞,到了某個時間,那些護士肯定會襲擊自己。

一想到這裡,他頓時有些坐不住,在確認了妻子需要時間靜養後,他謊稱自己出去轉轉,離開了這裡。

……

賈慶雪推著裝滿藥水的小推車走進了病房,那位婦人正安靜地躺在床上,平時總陪伴在旁邊的丈夫卻不見了蹤影。

她不是為唐林楓而來,而是他們病房中的另一個剛剛產子的婦人,她需要輸些液來保障生存。

雖然她本身沒有任何醫護技巧,但在遊戲的力量下她利索地把針頭扎入婦人的胳膊,貼好後掛上藥水,同時看向唐林楓。

“楓姐,今天你的丈夫去哪兒了?”

唐林楓微微笑道:“他說出去轉轉。”

賈慶雪點了點頭:“醫生說了,你的產期就在最近幾天,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儘量在病房待著。”

得到肯定回覆後,便推著小推車走了出去。

走出房間門的那一刻,她才鬆了一口氣,作為一名護士,她本以為自己的事情應該比較輕鬆,畢竟自己家裡有個不能行動的老人,自己經常照顧她來著。

事實上的確如此,白天的她很輕鬆的融入到了護士的工作中,但到了晚上……

她猛的打了個寒戰, 原本十分容易相處的同事突然從兜裡掏出一個眼罩戴上,動作行為立刻變得詭異,哪怕隔著眼罩,自己也能看到他們冰冷凝視自己的目光。

她慌忙掏兜,居然也拿出一個眼罩,可白天自己確定兜裡沒有東西的。

來不及細想,她連忙將眼罩帶上,一種莫名的憤怒立刻湧上心頭,自己的身體頓時失去了控制,跟著其他人朝著外面湧去。

有聲音告訴自己,晚上不睡覺的都該死,只要讓自己找到不睡覺的,定要將其碎屍萬段!

被自己那可怕的想法嚇得打了個寒戰,想要停下腳步,卻發現身體控制不住,只能祈禱沒有人在這會兒熬夜。

彷彿聽到了她的禱告,這個晚上居然真的沒有人熬夜,自己這個樓層很快被找完,那股莫名的憤怒也隨之消失不見,跟隨著同事們回到了護士站,摘下眼罩就回到了正常。

正想著,餘光便瞟到了正在朝病房走去的段飛鴻,本想打個招呼,卻發現對方一看到自己立刻抖了一下,看都沒看直接離開。

賈慶雪頓時有些莫名其妙,但沒有多想,繼續朝著下一間需要藥水的病房前進。

……

看著時間來到了十二點,還是沒有一具屍體,有些無聊的陳知行準備去吃午飯,但就在站起來的一刻,突然想起了敲門聲。

“還是這個世界不只有我一人。”

想起了某篇著名的最短小說,他嘟噥一句,開啟門,準備迎接新的屍體。

但沒有屍體,門外只有一個塑膠袋。

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拾起那個袋子,裡面裝著幾個盒子,傳出飯菜的香味。

“不是,哥們沒點外賣啊?”

這份食物自然是沒吃的,陳知行還是決定去吃食堂,然而走到食堂才發現人少的可憐,幾乎完全沒有。

只有寥寥幾人,有的常服,有的醫生服裝,有的護士服裝,還有穿保潔阿姨衣服的,簡直千奇百怪,陳知行看到他們發現自己,立刻加快了用餐的速度,便不再理會。

按照食堂的規矩,陳知行準備打飯,那打飯的是個大爺,看到是陳知行,臉色變得錯愕,不過還是打了份食物給陳知行。

安靜地用完餐食,卻發現平時下飯的咒罵聲消停了下來,陳知行還有些不習慣。

然而,回到自己位於地下的房間,陳知行立刻發現那根花,又有了新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