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冬兒……\"

傅羿岑的嗓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捏住周忍冬的下顎,強迫他抬起頭。

見他眼尾泛紅,又長又卷的睫毛顫了顫,無辜地看著自已,傅羿岑便狠不下心說重話。

但……這次的事若不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怕是以後這樣的事還會出現。

他決不允許周忍冬逃跑!

\"你膽子太大了。\"

\"不要……不要跪。”

周忍冬垂眸,聲音小小的:\"我……對不起嘛。\"

傅羿岑的手往下移動,停在敏感的地方,冷笑:“為了跟谷霍走,你連這種事都願意做。\"

周忍冬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麼,臉上瞬間染了幾許紅暈:“我只是……\"

\"只是想用這種方式穩住我,對不對?”

傅羿岑自嘲一笑,“你知道……那晚我有多開心嗎?”

因為他放下心防,願意將一切交給自已。

可調查出來的結果,卻狠狠甩了他一個耳光。

他一心一意放在心尖寵著的小傢伙,竟然懂得用“色·誘”讓他鬆懈。

把唯一的心眼用在怎麼離開他這件事。

剎那間,他的心猶如冰封,揹著手,站在周忍冬的門口,目光深沉,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周忍冬吸吸鼻子,嘴唇微微顫抖著,軟聲道:“我、我……不是為了穩住你,我……我願意的。\"

\"是嗎?”

傅羿岑眯了眯眼,大手一揮,將他按在了床上。

\"不行……”

周忍冬從他露骨的目光中感受到強烈的慾望,嚥了咽口水,喃喃道,“不行的,你的身體……唔……\"

未說完的話淹沒在傅羿岑強勢的親吻裡,他瞪大了眼,試圖搖頭拒絕,身上的男人卻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慢慢的,周忍冬沒了掙扎的力氣,本能地微仰著頭,迎接他的攻勢。

\"唔……將軍……”

他細碎的聲音從唇齒間溢位,聲調軟綿綿的,臉頰微紅,已然陷入情動。

傅羿岑渾身的戾氣被他的主動迎合沖淡了不少。

他彷彿洩了氣,突然沒了力氣,鬆開了鉗制周忍冬的雙手,頭埋在他的肩膀上,不停地深呼吸。

周忍冬感受到他的不安,努努嘴,猶豫片刻,終於抬起手學著他哄自已的模樣,輕輕順著他的後背。

\"將軍,我錯了。\"

\"別生我的氣,好不好嘛?\"

拖長了尾音的道歉軟得不像樣,趴在他身上的人哪裡忍心責怪他?

要怪,也只能怪自已無法令他完全信任。

\"將軍?”

周忍冬說得嘴皮子都幹了,傅羿岑還是壓住他,沒有半點要起來的意思,他試探地喊了一聲。

傅羿岑緩緩抬起頭,佈滿紅血絲的眼睛與他對視,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委屈:“我給過你機會報仇的,我寧願你拿了我的命,也不願你離開。\"

周忍冬張了張嘴,驚詫在眼底一閃而過,瞬間熱淚盈眶。

男人對他的佔有慾居然強烈到這種程度……

這種強烈的窒息感他本應害怕的,可不知為何,他心中只有心疼和歡喜。

周忍冬撫摸傅羿岑的臉頰,主動親了他一口:\"我害怕,怕……谷霍會傷害你。\"

\"你以為跟他走了,他就會善罷甘休?”

周忍冬猶疑片刻,答非所問:\"我……我也想保護你的。\"

聽到這話,傅羿岑總算被哄好的大犬,在周忍冬肩膀上蹭了蹭,心軟得不成樣子。

他嚥了咽口水,不滿於唇齒交纏的曖昧,大手沿著他的肩膀遊走到腰肢,正要拉開他的衣帶。

“砰”!

門被推開了。

楚毓抬頭一看,羞得捂住臉,又氣得不行,跺腳嚷嚷:“你倆幹嘛?”

周忍冬如夢初醒,猛地推開傅羿岑,狼狽地從床上爬起來,整了整被弄亂的衣裳。

傅羿岑“嘖”了一聲,意興闌珊地靠在床沿,目光落在慌亂的小傢伙身上。

楚毓整一個無語住了,他把藥箱一扔,氣呼呼道:“他身體怎麼樣你不清楚嗎?慣著他!\"

周忍冬低下頭,喏喏道:\"對不起。\"

傅羿岑輕咳一聲,這時候非常護短:“我乾的事,你怪他做什麼?\"

\"你還知道啊?”楚毓瞪他, \"真是上輩子造了孽,這輩子才要當你的大夫。”

傅羿岑挑挑眉,沒有反駁他,讓他叭叭念個痛快。

楚毓留了一瓶治內傷的藥,讓他這段時間好生休養,嘆著氣,揹著手走了。

眼不見為淨,氣死他了!

而且傅羿岑受傷了,事情都壓在他家書呆子身上,他得了空得去看看,免得他把自已累壞……

周忍冬鬆了一口氣,轉身準備去給傅羿岑端吃食,卻被他拽住手腕:“你去哪兒?”

\"給你端早膳呀。”

周忍冬拍了拍他的手背,像哄小朋友,“你乖哦,我不騙你,很快回來的。\"

傅羿岑摸一下鼻子,掩飾嘴角的笑意:\"你坐下,讓袁嶽去。\"

周忍冬眉頭一皺,歪頭疑惑道:“他不是被你差去辦事嗎?\"

傅羿岑搖頭:\"那日不過是支開他。\"

周忍冬心裡咯噔一聲,張了張口,露出恐懼的神情:\"遭了……他不見了,已經……快五日了。\"

傅羿岑眯了眯眼,立即叫出暗衛,下令徹查全城。

\"都怪我……\"

周忍冬捂住額頭,腿一軟,差點站不住,“我應該早點察覺的。”

人失蹤了那麼多日,他都沒放在心上。

要是出了什麼事,該怎麼辦?

傅羿岑扶他坐下:“別擔心,這麼多大風大浪袁嶽都挺過來了,這一次一定沒事。\"

周忍冬頹坐在床沿,眼角眉梢浮現擔憂……

陰暗的山洞裡,傳來一聲聲令人眼紅心跳的喘息聲。

高高低低,藏著隱忍和不忿。

\"不要!\"

“啊一一”

一聲驚恐的吼叫,之後便是痛苦的呻吟。

谷霍從袁嶽身上起來,露出饜足的笑容,撿起落了一地的衣裳,拍了拍上面的塵土,不慌不忙地穿上了。

看一眼在地上滾動的少年,他“好心”地拎起外袍,將他痕跡斑斑的身體遮住了。

\"你……別碰我。”

袁嶽眼睛紅腫,怒瞪眼前的紅衣男子,刻意裝出來的憤怒,卻掩飾不住眼底的恐懼。

那日,自已好心要救他,卻被他打暈了,帶到這個破山洞裡,躲了這麼多日。

他好像在練某種邪門的功夫,經常壓制不住內力。

剛開始,只是吐了血,變得奄奄一息。

袁嶽見他辛苦,到底也是一條人命,便想偷跑出去找楚大夫問個明白,看看能不能救他。

誰知他見自已要跑,竟然發怒了,將他拉到懷裡,拉拉蹭蹭之間,男人竟然對他起了……色心。

袁嶽雖然有些拳腳功夫,內力卻不如這個男人,對峙沒幾下,就被他壓在……身下。

那次之後,他身上奇怪的內力居然透過這種方式得以調整,日漸穩定下來。

男人食髓知味,將他關在這裡,像發春的猛獸,隨時隨地發洩……

袁嶽真的是怕了。

他從未經歷過這些事,疲憊和痛苦佔據大腦,一心只想逃離。

谷霍似乎看清他的想法,挑挑眉,似笑非笑地蹲下來,拍了拍他的臉頰:“你這具身體還挺好用的。”

袁嶽驚恐地瞪大眼,咬著牙,轉著腦袋思考該如何弄死他。

\"你……你走開……\"

谷霍白皙的手指勾起他的下巴,狐狸眼微微一眯:“跟我走。\"

\"不要,我要回去找公子!”

袁嶽大嚷,掙扎著要起來,無奈腰痠痛得跟折了一般,他一動便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後背猛地塌下去,砸到堅硬的石頭。

\"公子?”

谷霍聯想了一下袁嶽出現的地方,轉了轉眼珠子,試探著問,\"你說的是周忍冬?\"

袁嶽驚訝道:“你認識公子?\"

谷霍得到想要的答案,笑得更加高深莫測。

\"那就更不能讓你回去了。”

谷霍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又黑又長的頭髮撒在肩上,朝袁嶽露出一個笑容。

淺淺一笑,顛倒眾生。

袁嶽晃神幾秒,要不是身上的疼痛將他拉回現實,他差點誤以為這是誤落凡塵的仙人。

谷霍收了神通,將人強行扛在肩頭,大步離開了山洞……

轉眼又過三日,傅羿岑派去追查的人,還是沒有半點袁嶽的訊息。

周忍冬整日鬱鬱寡歡,連覺都睡不安穩。

眼下西南的瘟疫已經控制住,賑災款大部分拿去修建水利,避開了上一世的很多坑,這一次程序無比順利。

沒有意外的話,再過半個月,他們就要啟程回京。

傅羿岑陪周忍冬上山採藥,他看到顏色鮮豔的菌菇,想起袁嶽曾說過,等治好瘟疫,要帶他們所有人吃菌菇宴,不覺又難過起來。

正巧這時暗衛趕了過來,交給傅羿岑一封信,說是方才有人送到門口的。

傅羿岑接過來一看,信是袁嶽寫的,說他父親的大仇已報,他想去雲遊天下,無法再伺候公子了。

信的內容極少,筆跡卻實實在在是袁嶽的。

周忍冬凝神思慮片刻,搖頭道:“不是的,袁嶽不是這種人。\"

他若是真心要走,定然會提前打招呼,不可能無聲無息就跑掉。

傅羿岑點頭,朝暗衛道:“繼續查。\"

暗衛奉命退下,他們的藥採得也差不多了,準備一同下山。

這時,半山腰傳來一陣“沙沙”聲,細碎的沙礫滾落下來,緊接著,一道白色的身影從上面滾落下來。

傅羿岑立馬將周忍冬拉到懷裡,用後背擋住那些石子。

他抬眸望去,卻看到一個熟悉的面龐。

“白知秋。”

傅羿岑喊了一聲,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放開周忍冬,朝那個人奔了過去。

周忍冬皺了皺眉,看清那人的面容後,不知為何,心頭湧上一絲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