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宴按鈴叫來護士。

“病人?”護士看著他的臉,愣了幾秒才紅著臉道,“她已經辦出院走了。”

出院?

霍宴立馬起身。

腳步還沒有邁出門去,護士突然遞過來一個東西。

“誒,患者家屬,這個是你的嗎?”

霍宴低頭一看,是個信封。

拆開後,裡面是簡短的幾句話,還有一張銀行卡。

【賬還清了,我先走了。卡里的錢是退婚的時候多給的,剩下的給宋阿姨買點補品,今天我會把霍家堡的東西都收走,祝霍總前途順遂,星路長紅。】

他手指驟然一頓。

什麼意思?

賬還清了?

說的是他答應一晚的事情已經還清了。

那還清之後呢?退錢又是什麼操作?還有最後幾句祝福語……

霍宴沉下臉,立馬轉身,正好撞上剛回來的吳林。

吳林一臉懵,“我剛去繳費,但是說少夫人已經交過了……”

他看霍宴臉色不對,立馬住了嘴。

怎麼了這是?又吵架了?

一大早的,他們還真是會趕時間啊!

霍宴將紙條和銀行卡扔給了吳林,往外走去。

邊走邊掏出手機,打了電話。

然而,電話被拉黑了。

剛才他心裡還存著幾分疑惑,但現在,就已經徹底明白了。

“查她去哪兒了。”霍宴冷下聲音道。

吳林立馬去查,剛好顧姒走的時候,坐的還是霍家的車,所以很快就從司機口中知道了去向。

“少夫人去霍家堡了!”

霍宴直接上了車,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誒!少爺!”

吳林追出來,原地跺腳。

不帶這樣的啊!

他攔下一輛車,剛要上去,護士追了出來。

“等等!”護士拿著一盒藥上前,“你們落下藥膏了!”

吳林一把攥住,道謝離開。

路上才低頭看了一眼,頓時瞪大了天真的雙眸。

這藥怎麼是……

修復?還是那裡的?!

吳林倒抽一口冷氣,到現在才把昨晚所有的畫面聯絡到了一起,震驚地捂住了嘴。

昨晚這麼刺激的嗎!!

……

霍家堡。

顧姒下了車,兩腿一軟。

她連忙撐住一旁的樹,才穩住了身子。

被做到送上救護車……這也算是史無前例了吧?

顧姒啊顧姒,你真是丟了狐族的臉啊。

“這位小姐,需要幫忙嗎?”輕柔的女聲響起。

顧姒轉頭看去。

女人就站在花園裡,一頭長髮烏黑垂落,穿著軟糯的白色毛衣,整個人像夏日荷花一般清爽。

“你是來找誰的嗎?”喬雪上前,“跟我說,我可以幫忙傳話。”

她手裡還拿著花灑和剪刀。

儼然主人家的模樣。

“不用,我自己進去就好。”顧姒笑了笑。

喬雪趁機打量她。

剛才第一眼就已經被驚豔過了,但她立刻就放下心來。

就衝這招搖的模樣和滿身甜香,她篤定,霍宴一定不會喜歡這一款的,因為太惹眼了。

就像這滿園春色,霍宴最看不上的,從來都是玫瑰。

“還是我幫你吧。”

喬雪勾唇,軟中帶刺,“這裡頭不是誰都能進的。我是這家男主人的未婚妻,你可以相信我。”

顧姒挑眉,“霍叔叔昨天才和宋阿姨鬧離婚,今天就有新歡了?”

喬雪:!!!

“誰跟你說是霍伯父!”

顧姒含笑看她。

這一急,高下立見。

喬雪抿唇。

“姒姒!”

宋蘭和霍剛鳴已經聞訊趕來。

小圓也從二樓下來了——她先過來一趟,將情況說明,並且打包好行李準備裝車。

“姒姒!你為什麼要走啊?!”

宋蘭芝鼻頭紅紅的,一看見顧姒,立馬撲上來。

“宋阿姨,小圓應該已經和你說過了。”顧姒拍了拍她的手,輕聲安慰,“不管我是什麼身份,你和染染永遠都是我的家人。”

“呵。”霍剛鳴冷笑。

顧姒看過去,他又收回了視線。

“宋阿姨。”顧姒道,“娛樂圈裡多的是保養又好又帥的大叔,有時候啊,人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真的?”宋蘭芝眼淚一滯。

霍剛鳴:?

“當然是真的,等我挑幾個,推給你。”

“顧姒!你敢!”

霍剛鳴怒氣衝衝,將宋蘭芝拉到身後。

宋蘭芝在她身後拼命點頭。

顧姒笑了,直接不理霍剛鳴,帶上小圓,揚長而去。

她經過的地方,全是溫軟甜膩的花香。

喬雪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正面交鋒之後,她突然沒有一開始那樣篤定了。

原本以為是皮囊花瓶而已,但很顯然,這個女人在短期內就俘獲了宋蘭芝的心,並且還能讓霍剛鳴害怕……

這能是什麼簡單貨色?

她得好好查一查了。

顧姒出了門,直接回了盤雲水。

迎面就撞上了剛回來的陳蕊。

“你怎麼回事!你住院了?!”陳蕊急衝衝地進來,“快給我看看!”

然而手剛伸過來,就被顧姒輕輕拍掉了。

“不方便看。”

“傷哪兒了?都是女人,有什麼不方便的!”

顧姒斜眼,“真不方便。”

陳蕊見她還能說笑,看來是沒有大事。

視線突然掃過顧姒的臉,眼神一沉。

“顧姒,你不對勁。”她後退兩步,開始打量顧姒。

穿的是高領毛衣,沒有化妝,嘴唇紅腫,眼睛也有點腫,應該是哭過……

這一連串的特徵,帶來的聯想實在是足夠香豔和熟悉!

“你,你你你……”陳蕊顫動著手指著她,“顧姒!你昨晚幹嘛去了!你是不是偷人去了!是不是!”

“沒有。”

“你沒有你為什麼穿高領毛衣!”

“那你又為什麼穿高領毛衣?”顧姒撐著下巴問。

陳蕊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同款:“……”

她餘光瞟了眼鏡子。

同款嘴巴,同款劈叉的嗓子,同款嫣紅的眼尾……

“我這是冷的!今天降溫!”陳蕊硬著頭皮道。

“巧了,我也是啊。”顧姒笑。

陳蕊:“……”

她氣個半死,但顧姒跟人精似的,她也不敢再多問了,只好作罷。

顧姒轉身上了樓。

房間已經讓人提前過來收拾過了,保潔走的時候,一張臉像被蒸熟了一般。

就算是現在進門,也還能聞到霍宴身上獨特的味道。

她經過桌面、牆邊、浴室、窗前、床頭……

每一處,都有新鮮又刺激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