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溪閣內下人減半,異常冷清,林溪臉色陰沉的坐在軟榻上。

“今日聽聞府中下人說,六皇子給大小姐送了一束花來,那顏色甚是好看,大小姐明明都已經和顧將軍定親,如何能收六皇子的花………”

“咳咳,住口,大姐姐做事,豈是你你能質疑的,她已經有了婚約,那是萬萬不能的,小翠更衣我要去阻止大姐姐。”

林溪語氣突然提高,語氣急促,在別人看來妥妥一個關心姐姐未來的知心妹妹。

院中的侍女聽到這裡面面相覷,恨不得把耳朵閉起來。

林溪身穿一襲白衣,打扮素淨,襯托的臉色更加蒼白,宛然一個病嬌美人,讓人忍不住憐惜。

“老爺,二小姐來了。”話語剛落,就聽到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林溪在常玉的攙扶下走進來,看起來隨時都能暈倒,柔弱的不能自理。

“女兒給爹爹請安,大姐姐安好。”林父神情難辨,慢悠的喝著茶水。

直到林溪有些堅持不住,才叫起身。“起來吧,既然身體不好就小心養著。”

“謝爹爹。”林溪勉強站起身子。

“你來找我可有什麼事。”林父神情冷淡,他一直都沒有看清過這個女兒。

林溪帶著歉意,眼睛溼潤。“女兒趁著今日身體好些,來給姐姐道歉的,溪兒知道錯了,讓姐姐傷心,還望姐姐原諒溪兒這一回。”

兩行熱淚盈眶,小聲的抽泣著,屋中的侍女都有些不忍,紛紛轉過頭去,只有林父和林微兩人無動於衷。

美人落淚殺傷力確實大,嘖,又來這一招,這是白蓮花必備武器嘛。

“嗯,我接受你的道歉,希望以後不要再犯弒姐的這種低階錯誤了。”

對的,是接受道歉,並不是原諒,像她這種人根本不配。

林溪臉色突變,穩住顫抖的身體。“是,多謝大姐姐。”

正好趕至午時,這是林微第一次和林溪一起用餐,她選擇無視。

“爹爹,這清蒸鱸魚味道不錯,您嚐嚐。”林父笑著接過。

林溪餘光看著兩人的互動,臉上露出難看,她就像是一個局外人,輕咬著嘴唇,在抬頭時臉上的笑容恰到好處。

“姐姐,今日聽說顧將軍給大姐姐還送了花,讓人好生羨慕呢。”

林微皺眉不知道的人聽到這話,確實會羨慕,但今日是六皇子送的花。

府中之人都是有目共睹的,林溪這麼說不就是擺明告訴他人林微水性楊花嘛。

怪不得禁足第二天就跑出來了,原來是自以為是抓住把柄,挑撥離間來了。

林微一臉驚訝。“大家都知道花是六皇子送的呀,二妹妹你不知道嗎。”

林溪面露難色。“二姐姐,您已經和顧將軍定親了,怎能還和六皇子在一起,您趕緊和他斷了吧,您這樣讓爹爹臉面往哪兒放,豈不是會受人恥笑……”

林微翻了個白眼,什麼好話都讓你給說了,再看林父一臉陰沉,憤怒的盯著林溪,都快噴出火來了,她還不自知,好心的勸解著。

一旁的管家看林溪越說越離譜,趕緊制止。

“二小姐,那花是六皇子送給大小姐身邊侍女飛羽姑娘的。”

林溪的話語戛然而止,一臉不可思議,整個人被雷劈了一般,一動不動。

怎麼會這樣,林微身邊何時有飛羽這人,不是說六皇子送的花嗎?

林溪不知道她禁足太長時間了,已經和府內脫節了。

她自認為很聰明,卻不知不覺跳入了林微陷阱。

如今當著父親的面這麼說,相當於把自己的心思擺在明面上,自己就像一個小丑還在那兒賣力的表演。

林溪掩蓋住慌亂,撐起僵硬的笑。“原來是這樣,顧將軍那麼看重姐姐,姐姐肯定是心生歡喜。”

呵,這嘴皮子不去挑糞可惜了,林微懶得理他,屋內一片寂靜,大氣都不敢出一聲,良久。

“溪兒,如今也及笄了,可有看上的人家。”

林溪坐立不安,小心翼翼的開口。“回父親,暫時沒有。”

“聽說齊家二公子一直追你,對你深情不已,如果可以,改日我就去齊家打探一番,若有意就提早訂下來吧。”

林溪猛的抬頭,難以置信的望著林父,齊家雖然家大業大,但也只是一個商人,地位低下,她不可以嫁過去。

“爹爹,女兒不喜歡她,求你不要把我嫁過去。”

林溪頹廢的坐在地上,很懊悔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搭上了自己的前途。

“下去吧,這件事情沒有迴旋的餘地。”林父擺了擺手,常玉拉起失魂落魄的林溪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小翠按耐不住心中的疑問。“小姐,二小姐會嫁去齊家嗎?。”

林微盤著手裡的紫檀木珠子,目視前方。“不會。”

小翠迷茫的望著林微。“二小姐是庶女,她嫁入齊家就是名正言順的正妻。”

林微眯著眼,沒有回答小翠的問題,林溪心比天高的性格,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的嫁給商人。

私下肯定會出現小動作,當然她也不介意去幫她一把,省的禍害好人家。

“啪。”常玉捂著臉驚慌的看著林溪。

“你告訴我是六皇子給林微送的花。”

林溪一隻手捏住常玉的脖頸,怒視著她,力度越來越緊,常玉瞪大眼睛,翻著白眼,彷彿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絕望的扯著林溪的胳膊,看著掙扎的常玉,猙獰的笑出了聲。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想讓我嫁給齊家那個廢物,我偏不。”

尖銳的笑聲迴盪在暖溪閣,聽的人毛骨悚然,常玉拍打著林溪的胳膊,回過神的林溪看著臉上青筋凸起的常玉鬆開了手。

常玉大口呼吸的空氣,好半天才緩過神來,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林溪一腳踢翻常玉,陰狠的問道。“今天是誰告訴你這件事的,去把她找出來。”

常玉面目血色的胡亂的點著頭,戰戰兢兢的出去。

打聽了一圈,都沒有見過這個人,常玉臉色煞白,她知道被人騙了。

“小,小姐,奴婢沒有找到那個人。”常玉肩膀耷拉著,害怕的把自己縮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