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是幹不下去了吧?”

那人語氣極篤定,又帶著些自得的傲氣和輕蔑。

“停車。”張言不想多跟這種人待一起。

老子一點氣也不想受。

那司機不知是沒聽清還是詫異。

問了句:“啥?”

“停車。”張言咬字極重,怕這人再聽不清。

“小夥子,你這人有問題啊!你剛才說去車站,這會都走了一半了,耽誤我的拉多少客了!”那司機雖不情願,卻也停在了路邊,但嘴裡卻嘟嘟嚷道

“按到車站的錢給你付了。”

張言也不想跟這種人多餘攪纏,儘快換了車,爸媽快要到了。

“嘀”

“微信到賬三十五元。”

張言乾脆利落地掃錢下了車。

重新站在路邊又招手上了一輛出租。

進去是個女司機。

張言放心了大半,女司機一般話比較少。

坐在後排,張言閉眼假寐.

自己不是有錢了就瞧不起人,而是人就活著一輩子。

如果有能力讓自己過得舒心又何必去受什麼窩囊氣。

車中有淡淡的茉莉清香, 空調也開得很足。

只是休憩了幾分鐘,張言便一掃剛才的不悅。

車開得很穩,原來女司機是馬路殺手的傳言不實呀。

大約駛了二十分鐘,到了。

張言掃碼付了款,又想到等會還要打車。

便乾脆口開口道“師傅, 我等會接人回來還要打車,您要是方便就在這等一會兒吧!”

“行,那我在這兒等著。”

女司機應承得很爽快,反正都是拉客,這樣還省得她多跑了。

計程車停在車站不遠處的停車場。

張言下了車就快步向站口去,他怕爸媽等自己。

去了站口處,零零散散的人從站口出來。

沒看到爸媽,張言在出口站定,又拿出手機打電話:

“嘟——嘟—…”

沒人接?張言有些慌。

抬頭四處尋找時,爸媽和妹妹正在站內向外,邊走邊招手:

“爸。”張言上前接過媽媽的老舊皮包,沉甸甸的。

“爸媽,我叫了車,咱倆先過去上車吧!”

“哎喲,挺貴的吧!”說話的是一向嘴快的張媽。

“不貴。”

天很熱,張言也不想在這大太陽下跟自家媽媽說什麼錢的事情。

“哥,我渴。”

張言的袖子被張豔拽了拽。

妹妹長得很瘦,面色也蠟黃。

十五六的小姑娘跟貓似的,嘴皮已經幹得裂了小口。

“走,哥給買去。”張言一手拎著老媽的包,一手牽過自家妹妹的手腕。

“買啥呀!我包裡的罐頭瓶還有些水。”張媽又咋咋呼呼地尖聲喝道。

張言沒多說話,轉身拍了拍老媽的手以示安撫。

“一瓶水而已,又不是千金萬金,給她買又怎樣?”

張言說著 帶妹妹向站外售水機處去。

“豔豔,喜歡哪個?哥給你買。”張言俯身問。

張豔有些膽怯,眼神有些懦懦地,小心地指了她在火車上見別人喝過的蜂蜜柚子水。

“好,哥哥給你買。”張言掃了碼,買了四瓶,省得到最後他們互相推讓。

買了水,張言拉著妹妹邊向父母走邊說:

“豔豔,以後想要什麼不用怕,你想要的,哥哥一定會給你。”

張豔捏著冰涼的飲料,她擰不開。

說起來,哥哥並不常回家,可豔豔就是打心底覺得哥哥是世上對她最好的。

對,比媽媽還好。

媽媽會因為她考不好打她、罵她,會因為她沒有隔壁的王語乖巧、優秀咒罵她。

可哥哥不會。

“爸,媽,喝點水。”張言把剛買的水遞給了爸媽。

“哎呀,”張媽嘴皮子一動,又要開始了。

張言精準開口:“退不了,不喝就壞了,不值錢。”

張媽的話在嘴邊打了個轉又重重地憋了回去,沒話可發作下又狠狠剜了一眼自家這死丫頭片子。

張言擋住了妹妹,眼見老媽憋屈又覺得好笑。

“行了,走吧!讓人家等久了也不好。”

“就是”

張爸從來不在家庭兩方的勢力中做過選擇,今天倒是難得給張言幫腔。

四人向停車場走去……

上了車,一陣涼意舒爽和清香。

連總容易起火煩燥的張媽也閉了嘴享受。

張言坐在副駕上:

“去天溪半島。”

女司機一愣,不由地多看了一眼張言。

天溪半島在盤山景觀大道,是杭城最頂尖的那批富毫的住宅區,可謂是寸土寸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