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似是正睡的沉。

許是因著這院兒裡不來人,今日又屬實熱的厲害,她衣著上也舒懶單薄了些。

她側身躺在翠綠的竹榻間,身上那件兒胭脂紅色的薄翼雲紗,柔順熨帖在她疊巒起伏地妙曼嬌軀上,襯得整個人欺霜賽雪,乳玉砌成的一般嬌膩。

落入他眸中,先前稍散的酒意,瞬間便在體內蒸騰起來,幽暗霧色迅速瀰漫在瞳眸間。

他念頭剛起,便壓根兒不想抑制。

任酒意將慾火催灼,漫延至四肢百骸。

陶邀驟然被人從睡夢中扒拉醒,迷迷糊糊眯開眼,神緒都還尚未回籠,下巴便被人一把扣住。

摻雜著清冽酒氣的溫涼唇瓣。

堵的她氣悶不順。

她迷迷瞪瞪下意識抵手推拒,卻被人一把攏住手腕,壓在了發頂。

於是忍不住氣惱,抬腿踢了一腳。

這人溢位聲低低暗啞的肆笑,唇瓣溫雨落花般沿滿她耳鬢側頰。

“飲了酒來的,你聽話…”

飲了酒便有理了?

‘混唔...’

力不能抵,她終究是硬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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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臥裡窗扇原就是支著的。

陶邀伸長胳膊想落了窗子,卻又被他按著手扯了回去。

再後來,她神緒崩跌潰散,哪兒還想的起來窗子關沒關。

緋色薄紗凌亂的搭在竹榻邊,金絲牡丹的木槿白小兜跌在地毯上,細細的頸繩都斷了一頭,原本規規矩矩擺列在榻邊的粉色繡花鞋,也被踢得歪斜,另一隻都不知何時被踢到了屋子中央,鞋尖兒正對著梳妝鏡。

‘乒鈴乓啷’地一陣亂響,梳妝櫃上擺列的一應用物,大半被掃到了地上。

守在廊外的齊麟和春迎紛紛回頭,便隱約聽見幾聲破碎細促地哭聲。

春迎耳根子通紅,汗珠沿著面側滑落,背脊上的衣裳也都熱溼了。

她連忙低眉斂目,整個人都僵立著,抿唇屏住了呼吸,心裡卻又焦灼的厲害。

這都大半個時辰了...

宗主來時有酒氣。

酒後,竟鬧得這麼兇。

陶娘子怕是...

春迎呆呆愣神,心口直髮顫,腿都要打擺子了。

齊麟淡著臉瞥她一眼,“你先下去。”

春迎肩頭一抖,下意識側目看他,一張臉紅的像是快要滴血。

齊麟淡淡斜睨她,冷聲重複。

“讓你先下去。”

春迎連忙收回視線,一句話都沒說,轉身腳步匆匆地跑了。

齊麟偏頭掃了她背影一眼,握著佩劍微微搖頭。

想了想,他到底是沒再繼續立在廊下,乾脆下了臺階,往庭院裡走了走。

——

寢臥內。

陶邀眼眶哭紅了,鼻頭也通紅,喉嚨裡又幹又啞,咬著牙斥罵。

“少惺惺作態!你給我起開!”

尹延君低著眉眼,褐瞳幽深掠過絲笑意。

傾身挪上前,將人攬進懷裡。

“便是天熱,你氣性也不能這麼大,我可都做小伏低地聽你指揮了好一番,還不夠?”

陶邀氣哭。

“你日後若是再醉了酒,便別再進我瓊華苑!”

這語氣,可真是有正房夫人的氣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