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延君上身側了側,聲線溫緩:
“這句話沒錯,她是我的女人。”
“你既清楚,便不該受母親的指使,跑去欺辱她,你可有將我放在眼裡?你說錯沒錯?”
尹延昳不服,豁然側頭瞪著他喊道:
“那麼多外宅娘子,我怎麼知道偏偏瓊華苑這個你是來真的!我去之前可知道她真是你的女人嗎?我...”
“那你現在知道了。”
尹延君淡淡打斷他,“那麼多外宅女,她偏偏指使你去找瓊華苑的麻煩,你腦子呢?被驢踢了?”
尹延昳被堵的沒話說。
他氣的胸脯劇烈起伏,握拳‘嘭’地一聲重重捶了下桌子,低吼道。
“我根本就沒傷著她,是她差點兒割了我脖子!”
“你不分青紅皂白就偏袒於她,你鬼迷了心竅了!”
尹延君無聲嘆息,語氣平淡。
“你不先去找她麻煩,還能被人割了脖子?你主動挑釁,怎麼還有理講?”
尹延昳再次被氣的紅了眼,“那你也不應該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踹我!還罰我...”
尹延君氣笑。
“我還誇你不成?!”
尹延昳,“......”
尹延君牽唇冷睨他,“我再獎賞你些,好讓天底下所有人都知曉,我尹延君的女人可隨意欺辱,我尹延君的臉人人可踩。”
尹延昳握拳咬牙,“大哥!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尹延君目色沉怒,冷斥一聲。
“你什麼意思?!”
尹延昳緊緊抿唇,紅著眼垂眸不語。
尹延君褐瞳深沉,審視著他片刻,微微點頭。
“你去瓊華苑前,不是沒猜到邀邀與那些外宅女不同,你是明明猜到了她在我這裡與眾不同,卻依然故意順著母親的意去找茬。”
“你想趁我不在欺辱了邀邀,故意做給母親看,好讓她解了心疑,然後你再來同我解釋,這件事便就此揭過,是嗎?”
尹延昳抬眼看他,咬了咬牙,一臉鬱悶。
“就是這樣!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跟我唱反調!”
“就算你不趕回去,我也不會真把她怎麼樣的!”
“你知道母親的心病,她不過是怕你被外頭的女人迷了眼,重蹈父親的覆轍罷了。”
“反正你將人藏在外頭,不也有提防母親的用意嗎?”
“那你就讓她知道,那個女人跟其他那些外宅女是一樣的,在你這裡全都無足輕重,一切不就好了嗎?不就這麼揭過去了嗎?”
“大哥你怎麼可能不瞭解我!你明知我的用意,還跟我唱反調,你是為了一個女人昏了頭了嗎?!”
尹延君眉目清沉,“你的用意,就是讓邀邀吃一番苦頭...”
尹延昳氣地直皺眉,“我都說了這是權宜之計,我又不會真把她...”
尹延君沒聽他的解釋,只一字一句念道:
“我絕不准許任何人,動她一根頭髮絲。”
“這句話,你也給我記在心裡,聽明白嗎?”
尹延昳被他清涼的視線盯著,一時如鯁在喉,咬著牙氣怒喘息。
“她吃一點點苦頭而已,便可以粉飾太平,只要母親不再盯著瓊華苑,日後你還可以隨意與她親近,你怎麼變得這麼不理智呢?!”
尹延君斂目,聲線清淡的重複:
“你記住,不準,任何人,動她。”
話落,他沒看尹延昳,只徐徐站起身來,語氣低平地交代他。
“這件事便到此為止,你好好服藥,儘快恢復神緒,三日後,我要你代我趕往江南府,去參加聶氏老夫人的壽誕。”
“屆時,金氏皇族,故淵王氏,都會出席。”
“三月前,盛京城那孟家意圖謀逆篡位一事,想必你也聽說了,告發孟氏的人便是我,那孟硯如今隱秘蹤跡,四處逃竄,是在伺機準備報復。”
“此番江南府壽宴,孟硯便是不去尋金氏皇帝,也會來清麗尋我。”
“藉此次機會,要徹底做掉孟硯。”
“你去了那邊,行事謹慎小心,記住了?”
短短几句話,令尹延昳聽出許多資訊。
他眼眸動了動,豁然站起身,壓低聲追問自己兄長。
“你不過去了趟盛京城而已,摻和金氏皇族的事做什麼?誰要反他反了便是,關我們什麼事啊?”,說著,他皺起眉頭,“你還多管閒事,告發孟氏的陰謀,那孟氏惹你了嗎?”
尹延君眼簾低斂,並未搭理他,徑自抬腳離開。
尹延昳一臉莫名地看著他背影,腦中電光火石般晃過什麼,他連忙追了兩步。
“哦~,我知道了!”
“瓊華苑那個小娘子就是三個多月前才養在那兒的,你是為了那個女人!是不是?”
尹延君步伐緩了緩。
尹延昳瞪著他背影,氣的直磨牙。
“大哥!你就這麼寶貝她?”
“從你去盛京城至今,滿打滿算都不過四個月而已,你竟然為了她頻頻做出這種不可理喻之舉,你難不成真隨了父親了,被個不明來路的女人迷昏頭?”
尹延君負在腰後的手握了握,步下輕側,無奈的側臉看著他,溫聲解釋。
“她並非不明來路,阿昳,她是江南府陶萬金的嫡女。”
“陶萬金?”
尹延昳目露困惑,蹙著眉思索了幾秒,才似是想起來這麼個人。
他似是恍悟,又不可置信地與尹延君對視。
“那你難不成...,是也要圖,陶萬金的財力嗎?”
他兄長何等清風亮節,什麼時候也變得重財勢了?
他們清麗郡向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不止山中珍稀草藥挖不完,農耕也十分肥沃。
也還沒到像江南府聶氏那一門死讀書的古板子一樣,得靠個商戶財神爺撐面子的地步吧?
尹延君鼻息間淺嘆一聲,輕輕搖頭。
“陶萬金是撐起錦繡窩的財神爺不錯,連富貴滔天的金氏皇帝都想籠絡他,但我從未動過要將他挖過來的心思,此舉既引金氏皇帝忌諱,又與江南府聶氏結怨,犯不上。”
“那我看不懂了。”
尹延昳愁的眉心都皺成了川字,“那你要陶萬金的女兒做什麼?”
尹延君無奈牽唇,“我與你說她是陶萬金的嫡女,只是告訴你她的來歷,即便她沒有這層身份,當初被我遇上了,看中了,我也一樣要帶回來。”
尹延昳反應了反應這話裡的意思,一時不由瞠圓眸子。
“你是說,你...”
“不錯,我只是想要她而已,沒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和預謀。”
尹延昳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什麼鬼話?!
他矜雅脫俗宛若佛蓮聖子的大哥,這麼多年哪怕表面上擔負著‘風流多情’的名聲,可實際上養遍了環肥燕瘦的美人,卻從不曾對誰有過絲毫的動心。
有一日,他竟然栽在一個女人身上,還口口聲聲說什麼‘只想要她而已’?
這個世界簡直瘋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