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妤看到訊息怔了下,她家樓下?!

走到窗邊撩開簾子,果然在下面看到一輛黑色吉普車。

一般非住戶的外面車輛不能進入小區,但之前宴卿來夏妤家吃過火鍋,羅傑接人時開的就是這輛。

當時為了方便,在物業那邊標記了親友車,所以宴卿這邊登記一下就進來了。

對於宴卿的突然造訪,夏妤沒有急著下樓,隨手回了個問號。

然後拿起桌上的碗去收拾。

這邊廚房衛生都弄好後,夏妤再次拿起手機,發現宴卿並沒有回覆,而樓下的車子還在。

窗外下著細雨,車頂反射著路燈的光暈,說不上來的蕭瑟感讓夏妤嘆了口氣。

她拿起門口的雨傘下了樓。

車子沒有啟動,安靜地停在道邊,兩邊窗子留有縫隙,細雨順著空打進車內。

宴卿戴著的眼罩因此溼了大半而不自知。

手長腿長的那麼大個人蜷縮在後座,可能是嫌棄路燈太亮,所以戴著遮光眼罩。

夏妤來的時候這人還打著輕鼾。

幸虧她下樓了,不然這麼睡下去不用一宿,兩個小時就得感冒。

夏妤抬手敲了敲窗戶,宴卿猛地驚坐起身,扯下眼罩。

看清車外站著的是夏妤後,他迅速抬手整理髮型。

自己的形象可不能在夏夏面前太邋遢!

隨即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宴卿趕緊推開車門下來,眼神觀察四周,繞過半個車來到夏妤這邊,紳士地給她開車門。

“夏夏,進去坐著說,外頭可能會有危險。”

宴卿沒忘記有人想要傷害夏妤。

夏妤……

這人睡懵了吧?

瞧著宴卿站在雨裡,面上再正經不過,夏妤又發出一聲輕嘆,收了雨傘坐在車裡。

“你怎麼突然跑到我家樓下了?”

“我擔心你。”

說著,宴卿將視線放在了夏妤的額頭上。

做了消腫處理後,夏妤的包看起來已經沒有那麼嚇人了,磕碰並不嚴重,大概三五天就能徹底消了。

夏妤沒當回事,宴卿看著可心疼了。

“只有頭傷到了?身體別的地方有沒有事?有沒有頭暈的感覺?”

“我沒事,不舒服我肯定會去看醫生的。”

讓宴卿幫忙轉發微博,算是給他的關心一個發洩口,夏妤以為自己報了平安,宴卿就不會過來了呢…

或許,宴卿的喜歡比她以為的還要多。

“我在家睡不著想來看看你,發訊息見你沒回以為你睡了。”

守在夏妤家樓下,宴卿心裡這才安定,情緒放鬆睡意便來了。

他定了鬧鐘,打算天亮離開,讓夏妤認為昨晚他來後,很快就走掉了的假象。

宴卿不想給夏妤所謂對她好的壓力,他來也是讓自己心安一些。

從得知有人惡意撞車這事後,他心情怎麼都沒法平復,就算今晚不過來,明兒一大早也得來。

事實證明他忍不到第二天。

“夏夏,我真的很擔心。”宴卿抿嘴,很認真道:“幕後的人不抓住,你就一直處在危險中。”

“飄姐已經找好保鏢了,現在事鬧得很大,幕後的人想動手也要忍著,安全暫時不會有大問題。”

夏妤想,如果幕後黑手是她想的人,現在應該已經瑟瑟發抖了。

法治社會,誰也別想真正的一手遮天。

“撞車的時候有沒有害怕?”

宴卿這話就像是隨口提的問題,說話間沒有看夏妤,反而順手拿過夏妤的傘,纖長的手指撫過傘面,將褶皺順平收好。

然後又在夏妤垂眸看傘的時候,迅速抬眼去瞧她。

“緊張是有的,但沒有害怕。”

很少有讓夏妤感到真正害怕的事情,有時候人到達一個水平高度,眼界自然而然就會提高。

所看到和接觸的事物,也會變得不同。

上輩子的夏妤走到那個位置,遇到過更多的危險,但她從來沒有怕過,就算命懸一線亦是如此。

因為她知道,即便自己在當時死了,她這輩子也沒有什麼可後悔和留戀的。

在夏妤內心的某個角落,不光是對別人,其實她對自己也冷漠的可怕。

見宴卿收傘的動作一頓,夏妤抬眼看向宴卿,發現對方視線一直在看自己。

“沒有害怕就好。”

宴卿笑笑,臉色有些白,他可怕死了。

“我還擔心這事會給你留下陰影呢。”

躺在床上的宴卿擔憂夏妤會不會很怕,睡著做噩夢怎麼辦,以後不敢開車有了恐懼感怎麼辦……

東想西想的宴卿,覺得自己變得婆婆媽媽。

結果夏妤膽子大得很,這副模樣是真的沒當回事。

“我可是很堅強的。”

夏妤挑了挑下巴,這副傲嬌模樣,如果頭上不頂著大包就更好了。

“我也不是任人捱打的受氣包,我會揪出害我的人!謝謝關心啦!”

夏妤伸出手握成拳,宴卿見狀抬手和夏妤碰了下。

二人作出朋友很鐵的架勢,

“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我這邊沒什麼事。”

夏妤說著要推開門下車,宴卿拉住夏妤的手腕,他還有話沒說完。

然而夏妤的手機先響起來了。

“夏夏,你先接電話。”

同時,外頭的雨嘩嘩又大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夏母,夏妤將車窗關嚴防止進雨,接著按了接通鍵。

“夏夏,你沒事吧?媽媽聽到你這邊出事了,可真是擔心死了!”

電話一接通,夏妤就收到了夏母虛偽的關心。

上次離開夏宅說看錶現後,夏母經常對夏妤噓寒問暖,夏妤偶爾搭理一句,多數是不理的。

夏母這般是想讓夏妤感受到她的重視。

倆人心知肚明,關係的裂痕無法修復,但夏母這種想要表面光的逢場作戲,夏妤倒也樂意配合。

對方想法設法和她聯絡感情的樣子,很憋屈吧?

可這不及原主委屈的萬分之一,畢竟原主當初帶著的是真心,而夏母卻是懷揣著惡意。

在夏妤心裡,和夏家已經撕破臉了,不過他們願意演戲她也可以陪著。

“我沒事,但醫生說得補一補,我記得您好像有根百年野參,不知道您舍不捨得。”

電話那頭的夏母牙都要咬碎了,真敢要啊!

“當然捨得啦,給你補身體媽媽有什麼捨不得,夏夏,要不你回家一趟,來取野山參,順便說說你身上婚約的事情。”

婚約?!

宴卿立刻豎起耳朵。

夏妤皺緊眉頭,什麼婚約?夏家又要搞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