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昌勇指著一處草木稀疏的的地面問。

“苗苗,就是這嗎?”

老趙則指著不遠處那塊草木茂盛的土地說。

“我覺得是這塊。”

兩人的眼神碰撞後,辯論賽幾乎在瞬間展開。

“既然是暗門,肯定要經常開啟關上的,怎麼可能長得那麼旺盛?”

“你還知道是暗門,暗門不得做的隱蔽一點,草那麼少,一看就是經常有人走的地方,只有種了花草才能起到掩蓋作用,你懂不懂啊?”

“掩蓋作用?”鄭昌勇質疑著。“你那最多隻能叫欲蓋彌彰,而我選的這塊地,這,才叫偽裝。”

鄭昌勇說到最後幾個字時,一字一頓,使他的演講充滿了氣勢。

“你那叫什麼偽裝?”老趙不甘示弱的說著。“你那最多能叫故佈疑陣,而它真正的作用,就是掩蓋我指著的這塊,真正的入口。”

老趙說到最後幾個字時,也學著鄭昌勇的語氣,一字一頓,氣勢上完全不落下風。

這陣爭吵吵得張苗苗更加頭疼了,她大聲喝止住兩人。

“別吵了!”

然後用手指著不遠處的地面,這塊地面既不是鄭昌勇指的那塊,也不是老趙指的那塊,這塊土地上植被的稀疏程度和大多數土地一樣,乍一眼看上去沒有明顯的差別。

“是這塊地方,你們誰去把它掀開。”

“你看,我就說不是你那塊。”

老趙臉上帶著勝利者的笑容,他好像忘記了自己也沒猜中,專注在鄭昌勇的失利上。

鄭昌勇撇撇嘴,滿不在乎的反駁著。

“說得像你猜對了一樣。”

然後鄭昌勇使用念力,將那塊土地連帶著暗門一起抬起來,露出一段粗糙的木質樓梯。

“應該就是這兒了,我們下去看看。”鄭昌勇大義凜然的說著,好像是他發現了這道暗門一樣。

“真夠厚的。”老趙抱怨著,還特意省略了“臉皮”兩個字。

鄭昌勇只當作沒聽到,從兜裡掏出一顆鋼球,順著樓梯丟下去。鋼球在木板上蹦跳著,發出“咚咚”的響聲。

“底下就一個人,我看過了。”張苗苗無奈的說著。

“萬一那是壞人呢?”

“用鏈子拴著的。”

“那你不早說。”

鄭昌勇回頭抱怨了一句,然後率先走下樓梯。樓梯下面沒有光亮,鄭昌勇小心翼翼的反覆確認自己是否安穩的站在了地面上,又急忙伸手去攙扶後邊的人。

等到三人都安全的下了樓梯,鄭昌勇才開口問。

“苗苗,開關在哪?”

張苗苗的頭疼有所好轉,而且之前看過,樓梯下面的房間不大,找個開關也不會對她造成什麼負擔。

“右手邊,往前走三步。”

張苗苗說著。

鄭昌勇顫顫巍巍的在黑暗中摸索到了開關,幾乎在開燈的一瞬間,房間裡就響起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大家好!”

鄭昌勇三人被這聲嚇了一跳,哪怕張苗苗有所準備,也被這突然的一嗓子嚇得連起來。

“啊!”

鄭昌勇在短暫的驚嚇之後,馬上調整好情緒,看著房間裡唯一的陌生人。

“驚喜嗎?”

那人張開雙臂問著,他看上去和鄭昌勇差不多年紀,穿著白色的寬鬆衣物,但值得注意的是他的腰上綁著一根鐵鏈,另一段熔鑄在房間中間的地面下面。

“我等你們好久了,快把我救走吧。”

他迫不及待的說著。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來救你的?”

張苗苗由於剛才的驚嚇,懷恨在心,帶著敵意警惕的質問。

那人露出難以置信的笑容。

“你們不是來救我的你們是來幹嘛的,旅遊觀光的?”

張苗苗似乎要為自己剛才受到的驚嚇找回補償,不依不饒的說著。

“我們也有可能和把你關起來的人是一夥的啊。”

那人笑著說。

“第一,這個房間不隔音,你們在上面說話時我聽到了,第二,把我關起來的人不會不知道燈的開關在哪。”

說完他對張苗苗伸出手,優雅的說。

“滿意了嗎?”

張苗苗還想說什麼,當時鄭昌勇伸手阻止了她接下來的鬧劇。

“你就是李淮南?”鄭昌勇問。

“問我幹什麼,你們不是有檔案嗎?”李淮南反問著。

“你的檔案我們沒有權利查閱,不過你和我們得到資料上面的照片不太一樣。”鄭昌勇這時候從外衣裡面的口袋裡掏出一張摺疊整齊的紙開啟,仔細對照著上面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比你黑,也比你胖點。”

這話戳到了李淮南的痛處,他自嘲的苦笑一下,然後搖晃著胳膊坐到地上。

“成天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籠裡關著,想不白都難吶,他們都說我是他們的神明,一個關在黑黢黢地下室裡的神明。”

李淮南似乎找到了情緒的宣洩口,滔滔不絕的說下去。

“他們隔三差五就要抽上我兩管血,我也是快五十歲的人了,身體受不了啊!”

說著他挽起袖子,向眾人展示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針孔。

“開始的時候,他們把我抓過來的時候,說什麼改變世界,我看為首的是兩個年輕人,就沒當真,想著年輕人的熱忱都像一陣風,沒刮一會就消停了,誰想到他們的隊伍越來越壯大,到上個禮拜,都快有500人了!”

李淮南衝著三人伸出一隻手,五指攤開,他先看看三人,又看著自己粗糙蒼老的手,難為情的放下,接著說。

“他們說的解放,本質上是對普通人的壓迫,我不同意他們的做法,他們就把我說到這裡,強行抽我的血,逼迫我製造增強能力者的藥,我現在的樣子,你們也看到了。”

李淮南無助的舉起雙手,正準備放下,卻被張苗苗和老趙搶先一步抓住。李淮南茫然的看著兩人然後又不知怎麼在他們的攙扶下站起來。

鄭昌勇用能力扯開鏈子後,對著李淮南說著。

“這個鏈子,我就幫你扯斷了。”

“你們,相信我了?”李淮南看著三人,又看著身後那條被扯斷的鏈子。

“早就知道是你了,誰讓你嚇唬我們的!”張苗苗俏皮的說著。

“我那是真心的打招呼。”

李淮南還想解釋,卻被鄭昌勇打斷。

“回去再解釋吧,先跟我們出去再說。”

李淮南跟著三人走出地牢後,低頭長久的注視著這片關押自己的土地。

“你想怎麼處置它?”

鄭昌勇突然把手搭上李淮南的肩膀問。

“問我嗎?”李淮南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重獲自由的事實,這樣的綁架事件,他年輕時就經歷過一次,當時解救他的是一位姓姚的老人。這次被綁架後,他幾度以為自己的餘生就要在這座地牢裡度過了,直到那個好心的醫生肯為自己寄一封信。

李淮南聽到鄭昌勇問他怎麼處置這個關押自己的地牢之後,思考了一會。面對這個囚禁自己的牢籠,強行抽離自己鮮血的監獄,李淮南沒有任何留戀,他想著怎樣才能處置它,才能抵得上自己長久受到的折磨。

“燒了它。”李淮南說。

“換一個吧,這裡可是森林。”鄭昌勇勸著。

李淮南看了看周圍的樹木,他幾乎都快忘了地面上是一片森林,他又想了想說。

“那把它埋了吧。”

鄭昌勇點點頭,然後告知眾人退後一點,隨後他隨身帶的鋼球傾巢而出,足足有一百多個。在鄭昌勇的操控下,周圍質量較大的石塊也跟著懸浮在空中,然後跟著那些鋼球,如同暴雨一般對著地面傾瀉而下,響聲幾乎傳遍了全島,巨大的重量幾乎在一瞬間就壓垮了那個地牢。

鄭昌勇收起自己帶的鋼球,對著三人說了聲。

“走吧,這個地方沒什麼值得留戀了。”

他跟著鄭昌勇走了幾步後又停下,扭頭看著那片坍塌的廢墟,像看著自己不堪回首的過往,他的眼神忽然變得堅定,似乎與什麼做了了斷,他大跨步跟上三人的步伐,永遠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在島嶼的邊緣處,正在休息的杜林聽到像雨點一樣密集的巨大響聲,掙扎著坐起來,大喊著。

“海川哥,有危險!”

劉海川則是氣定神閒的回覆著。

“放心,這動靜一般人弄不出來,任務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