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俊從周愛蓮那裡得到的小瓶子裡,裝的是從劉恩身上提取出來的氣味因子。

而柴俊的能力,他自己叫“狗鼻子”,這個能力可以極大幅度的強化嗅覺與記憶味道的能力,就算平時不發動能力的時候,柴俊的嗅覺也比普通人強上不少。

柴俊看著周愛蓮不好意思的笑笑,致歉說。

“都是為了工作,別放在心上啊。”

周愛蓮冷哼一聲說著。

“趕緊忙你的工作去吧。”

柴俊心滿意足的開啟瓶子,用手扇動瓶口,輕嗅了一下空氣中瀰漫的味道。

混凝土的味道,空氣中微生物被燒焦的味道,金屬的味道,河水的味道,牛仔褲的味道,皮夾克的味道,運動襯衫的味道,還有幾個人的味道。

柴俊知道,味道最濃的那個人,就是劉恩生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也是那個把他在河水裡煮死的人。

柴俊又扇動瓶口,嗅了兩下,記住了那個最濃郁的人味,然後他合上瓶口,發動能力,貪婪的呼吸著周圍的空氣。

實驗服味,頭油味,實驗臺上的橡膠味,金屬味,油漆味,牆角裸露的水泥散發出的味道,還有濃郁的化學藥品味。

聞到這,柴俊突然屏住呼吸,化學藥品可能有毒,不能離這麼近聞,得換個地方。

“怎麼了,找到了嗎?”

看見柴俊停下深呼吸,周愛蓮忙問。

柴俊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回應著。

“你這化學味太濃了,我怕有毒,我換個地方。”

周愛蓮沒好氣的罵了他一句。

“趕緊滾。”

然後轉身又鑽進了實驗室。趙敬,也就是之前在巷子裡被掐死那個人身上的氣味,還沒提取完,周愛蓮可不想在下場上廁所的時候,還有人隔著門給自己沒完沒了的遞紙。

柴俊坐電梯下了樓,站在行者大樓的門口又一次發動了能力。

灰土味,汽車尾氣味,樹葉的清香味,大樓外部的牆皮味,斑馬線的油漆味,鳥屎味,下水道味,咖啡味,奶茶味,從外賣騎手箱子裡鑽出來的香味,還有數不清的人味。

柴俊在數不清的人味中間仔細分辨著,男人肉體的味道,汗腺發達,卻沒什麼體味,沐浴露和洗髮水可能換過,不能作為參考,在柴俊仔細的尋找中,一個熟悉的強烈味道突然鑽進了他的鼻腔,正是剛才從周愛蓮遞過來的小瓶子裡聞過的味道。而如此強烈的氣味,只有在近距離處才能嗅到。確定好氣味扇區,柴俊睜開眼睛在人群中仔細搜尋可疑的身影。

幾乎不用仔細尋找,一個氣勢洶洶的身影從人群中脫穎而出。

柴俊知道來者不善,慌忙拿出手機通知其他人,行者大樓即將遇襲的訊息。

訊息發完,那人也走到了柴俊面前。

“我知道你,”那人說著,“你是柴俊,行者組織森茂市分部的搜查組組長,能力是,你自己叫它狗鼻子對吧。”

“你怎麼知道的!”

柴俊聽到後大驚失色,這雖然算不上什麼高等級的保密事項,但是一般的超能力者也不會知道的這麼詳細。

那人繼續說著。

“我叫陳懷安,你一定沒聽過,我的能力是什麼,你大概一會就能知道了。”

話音剛落,陳懷安就以令人匪夷所思的速度閃到了柴俊身後。

“這個能力,熟悉嗎?”

陳懷安問著。

柴俊看著陳懷安驚人的速度,有著多年搜查經驗的他一眼就能看出,這速度的來源純粹是肉體的力量,而陳懷安問自己熟悉嗎,那麼自己一定見過這個能力。

“是行動二組的劉海川?”

柴俊在回答問題的同時,內心也震驚著,這代表眼前這個人可以複製別人的能力,這實在太過驚世駭俗。

“答對了,獎勵你睡一會。”

陳懷安給出肯定的答案後,準確無誤的擊中了柴俊的脖頸處,柴俊就在震驚中失去了意識,軟綿綿的躺在行者大樓門口的地上。

這一下驚動了大樓的保安,他們吵鬧著蜂擁而上,擋在大樓門前,想用人海戰術制止陳懷安前進的腳步。

“站住,不許動!”一個穿著整齊的保安說,陳懷安覺得他就是保安隊長。

“出去!”那個人繼續大喊著。

但是那個人的聲音越大,陳懷安在心中對他就越輕視,在他看來那個大吼大叫的人不過是色厲內荏罷了。

陳懷安的身影突然動了,他以極快的速度穿梭在人群中,像收割麥子的鐮刀一樣,走過哪裡,哪裡的人就齊刷刷的倒下。頃刻間,擋在門前的保安就倒下了一大堆,剩下的人也都畏懼陳懷安的實力,畏手畏腳的不敢上前。

“嘍囉就應該閃開。”

陳懷安一邊說著,一邊往大樓裡走著,他所到之處,人群自動的閃來供他通行的道路,而有些不願意讓路盡忠職守的人,就被他一拳或一腿放倒後,繼續前行。

陳懷安在一樓的大廳裡尋找著電梯的位置,人群也隨著他的走動散開或者聚攏成不同的形狀。

陳懷安轉身叫住一個保安,問他。

“誒,電梯在哪?”

那名保安不願意服從,執拗的看著他。陳懷安不願意和他僵持下去,一掌劈在他的脖子上,讓他失去了意識,然後轉頭問他旁邊的人。

“電梯在哪?”

旁邊的人戰戰兢兢的指著電梯的位置。陳懷安看到後對他咧嘴一笑,誇獎著。

“你是一個好人。”

然後轉身向電梯口走去。

看到柴俊資訊的蘭芳芳在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電梯口,他在電梯裡遇到了同樣急著下去幫忙的杜林。

兩人一同坐上電梯,在電梯到達一樓時開門的瞬間,一道人影站在電梯前面。

“蘭芳芳,後勤組組長,森茂分部預設的主事人,能力叫旅行包,對吧。”

陳懷安看到蘭芳芳後,準確無誤地說出了他的資訊,但是他同時也不理解,如此健壯的男人為什麼叫蘭芳芳這麼女性化的名字。

蘭芳芳站在電梯裡警惕的看著他,知道他就是柴俊說的那個襲擊者。

“你是誰?”

蘭芳芳問著。

“陳懷安。”

陳懷安回答的很坦然,之後他又注意到了電梯裡的杜林,語氣略帶挑逗的說著。

“你就是會玩火的那個新人吧,你的能力真的很好用。”

杜林陰沉著臉,盯著這個輕佻的人。他就是害自己這段時間擔驚受怕的罪魁禍首,他前一段時間甚至以為自己夢遊了,每天睡覺時都要反鎖門窗,並用相機記錄自己睡著後的動靜。

“你好,我叫杜林。”

杜林咬著後槽牙告知這個輕佻的人自己的名字。

陳懷安被這突如其來的自我介紹弄得有些迷茫。他這個時候自我介紹幹什麼?他為什麼咬著後槽牙說話?

迷茫中的人往往會做出一些讓別人難以理解的舉動,陳懷安鬼使神差的衝杜林伸出手,說著。

“你好,我叫陳懷安。”

杜林看著陳懷安伸出來的手,不知道他想幹什麼,殊不知自己才是造成這種場面的幕後黑手,他迷迷糊糊的也伸出手,和陳懷安的手握在一起。

“你好,我叫杜林。”

陳懷安忽然反應過來,猛地抽回手,這讓杜林也嚇了一跳。陳懷安在心裡責怪自己,這個時候握什麼手啊!

杜林雖然被嚇了一跳,但是看陳懷安突然把手抽回去,杜林也趕緊鬆開手。他心裡想著,這個人要是有精神病,但最後不能定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