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奇離開眾人後,在島上漫無目的地穿梭著,他不顧鄭昌勇的反對,執意穿著白大褂。行走在黑夜中,像作祟的幽靈。

“哦?”鄧奇聽到遠處灌木不正常的“沙沙”聲,趕緊蹲下,雖然他一身白色的衣服在黑夜中異常鮮明。

“有人來了。”鄧奇想著,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揚。

“鄭隊說過,‘先發制人,後發者制於人’不如我主動出擊,殺他個措手不及。”心裡想著,鄧奇的腳步就行動起來。他迅速移動到“沙沙”聲的附近,找準位置掏出準備好的手術刀“嗖”一聲丟了出去。

“嗷!”一聲淒厲的慘叫驚擾了附近的寂靜。

“哪個王八蛋!”那聲音繼續罵著,他拔下屁股上的器物,拿到面前發現是把手術刀,立即警覺起來,四下檢視,毫不費力的就在不遠處看見一個穿著白色衣服正撅著屁股隱藏自己的身影。

他大跨步走上前去,用戳過自己屁股的手術刀狠狠的扎進了那個白衣服的背部。

在扎進去的一瞬間他就意識到手感不對,而脖子上傳來的冰涼觸感和刺痛再次印證了自己上當的事實。

他知道,島上被入侵了,剛想開口和對方商量一下,好爭取時間通知其他人。那冰涼的觸感就從自己咽喉處劃過,劇烈的疼痛和溫熱液體留下的感覺讓他知道,自己的喉管被劃開了。他用力的捂著自己的脖子,想要減緩血液流出的速度。疼痛和失血的恐懼使他雙腿發軟,跪伏在地上。

“這是什麼人,都不商量一下的嗎?”他驚恐的想著。

此時鄧奇在彎下腰,從他手上取出手術刀,又在他的衣服上把兩把手術刀擦拭乾淨,然後掀起自己剛才罩在灌木上的衣服,重新披在身上。

“先發制人,後發者制於人,鄭隊說的。”鄧奇微笑著,邊蹲下,邊對地上的人說。

他不知道鄭隊是誰,也不知道這個忽然割開自己喉管的人是誰,他只知道這個人臉上的笑不懷好意,讓他恐懼得渾身發涼。

鄧奇從衣服口袋裡掏出繩子,把地上的人牢牢捆住。他已經因為失血和恐懼而無力掙扎,所以鄧奇捆起來很輕鬆。

就在他以為自己就要和世界永別時,永遠見不到親人朋友時,流下包含著悔恨,屈辱,不甘的淚水時,就在他無暇疑惑那人為什麼要把自己捆起來時。那人的手貼在了自己身上,然後一陣酥癢感從接觸的地方爬滿全身,他感到傷口正在癒合,鮮血在體內充盈,身體又充滿了力量,他睜開眼,發現眼前那人的神色有些疲憊,他不禁產生疑惑,這是為什麼?

“等一下啊。”

鄧奇說完站起身,走到旁邊的大樹旁邊,這種治療後體內傳來的虛弱感讓他很不喜歡,他用手觸控著大樹,吸取著大樹的生命力,隨著幾片枯黃的葉子落下,鄧奇又變得精力充沛。

他滿心歡喜的走回地上那人面前蹲下,還沒等他說話,就掏出手術刀再次割開了他的喉管。

“為,為什麼?”血液伴著難以辨別的聲音從他喉管裡噴出來,鄧奇在他的眼神裡看到了深深的不理解和絕望。他知道自己即將再一次經歷死亡帶來的恐懼。

“放心,我會在你暈倒前把你救回來的。”鄧奇溫柔的對他說。

這聲音傳到他耳朵裡已經不是惡魔的低語了,如果說惡魔的低語是引誘人墮落,那麼此時鄧奇的話就是閻王殿裡小鬼的狂歡。

他絕望的閉上眼睛,無助的淚水從眼角流下,他活了快三十年,還是第一次受到這種屈辱和折磨,要知道就不應該因什麼勞什子解放的鬼話,跟著別人跑到這座島上來。

就在他意識瀕臨模糊的邊緣,鄧奇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操作,先救人,變得有點虛弱,然後摸樹,重新容光煥發起來。

等鄧奇再次回到地上那人面前的時候,他看到不是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身影,而是一個凌駕於神明之上的死亡支配者。

他因恐懼而不斷抖動的牙關碰撞在一起發出“咯咯”的聲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鄧奇看著他恐懼的樣子,心想不能再玩了,要不然就算把他放了,他也會自殺,這樣鄭隊就又要罵自己了,於是他微笑地看著地上的人,殊不知在地上的人眼中,這微笑已經是比死亡還要恐怖的東西,他立刻因為劇烈的恐懼而暈厥過去。

鄧奇反覆摸著下巴,思考著如果沒囑咐他,他醒來後會不會大喊大叫,但是他又想著,如果在這裡浪費了太多時間,也許會錯過其他好玩的事,於是他又重新緊了緊綁在地上那人身上的繩子,確認即使他中途醒過來也不會到處亂跑之後,就邁著小跳步,奔向下一個目標了。

……

另一邊,由鄭昌勇,老趙,張苗苗組成的三人小隊有條不紊的向島嶼中心處推進著。

張苗苗發動能力偵查著周圍的人和地形,老趙和鄭昌勇把她夾在中間,抵消壞人帶來的恐懼。

鄭昌勇用念力控制手腕上的鋼珠在黑夜中高速穿梭,擊暈遠處的目標。

老趙則負責讓那些貼近小隊的漏網之魚,乖乖進入夢鄉。

“7點鐘方向,五十米處,有一個人。”張苗苗彙報著。

“收到。”鄭昌勇話音未落,懸浮著的鋼珠就像離弦之箭一樣飛出去,準確的擊中了那人的頭部,使他陷入昏迷後,又以更快的速度飛回鄭昌勇身邊。

“苗苗,下次距離遠點的時候就告訴我,距離太近還飛這麼慢有點束手束腳的。”鄭昌勇習慣了操縱鋼珠超高速飛行,忽然慢下來有點難以適應。

“你就克服克服吧,都50多歲的人了還挑。”老趙在張苗苗後面和鄭昌勇鬥嘴。

鄭昌勇也不甘示弱,小聲回擊道。

“等會我把人全都放過來,累死你個成天做大夢的。”又對張苗苗說,“苗苗,你說對不對。”

張苗苗夾在兩位德高望重的功勳前輩之間不知道怎麼接話,只能尷尬的笑著。

老趙知道鄭昌勇存心逗張苗苗,於是懟鄭昌勇。

“別為難年輕人了,好好玩你的破球吧。”

“鋼球!”鄭昌勇強調著,“軍用級不鏽鋼!”

聽著兩人有趣的對話,張苗苗忍不住笑起來,這一幕正好被說到興起處,回頭張望老趙的鄭昌勇看到了。

“苗苗,你笑什麼?”鄭昌勇板起臉,假裝嚴厲的說。

“我們這是在出任務,很嚴肅的。”

張苗苗看著鄭昌勇假裝嚴肅的表情,也努力收斂起自己的笑臉。這時她突然嚴肅起來,快速說。

“9點鐘方向,距離一百五十米,三個人。”

“這個距離好。”三顆鋼球帶著風聲朝著三人呼嘯而去,再次準確無誤的分別擊中了三人的頭部,那三人只聽到了鋼球帶來的風聲,還沒看清是什麼就陷入了昏迷。

鄭昌勇召回三顆鋼球,炫耀似的回頭看著老趙。

“你行嗎?”

老趙捫心自問,自己確實不擅長遠距離進攻,不過要論起隱秘行事,行動二組裡還沒有人能比得上他。

看著鄭昌勇炫耀的目光,老趙撇撇嘴頗不情願的說。

“這算什麼。”

鄭昌勇看著老趙不情願服軟的樣子,得意的笑著。

這時候,一個身影突然朝著三人小隊撲過來,老趙眼疾手快,伸出手輕輕觸碰那人,他就立刻陷入了沉睡,“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老趙找到了揚眉吐氣的機會,陰陽怪氣的說。

“哎呀,一條漏網之魚,幸虧有我啊。”

鄭昌勇聽到老趙的話,也不與他爭辯,回身對張苗苗說。

“下次注意啊,不要再放過來讓人撿漏了。”

張苗苗認真的點點頭說。

“我一定。”

老趙見自己碰了個軟釘子,“哼”一聲後也不再說話。

“又來了。”張苗苗的話讓兩人又進入戰備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