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耀忠做的第3件過分的事。是控制藍雨婷,捅傷了曲雲軒。

這件事情,是徐耀忠唯一一個觸犯法律,勢必會被法律追逐的大事。至於剩下的那幾件,沒有證據,空口無憑。便是法院想判,都無從下手。

我把這些話說給徐耀忠聽。

“只要你今天不殺人。你身上的罪狀,第一,控制藍雨婷故意傷人,捅傷曲雲軒。第二,身上綁炸藥,非法攜帶易爆物。但如果沒有造成人員傷亡的話,罪也不算很重。

兩項罪狀加在一起。找一個好點的律師。用不上10年就能出來!

徐先生,想要報仇也要長點腦子。”

我一邊說著,十分不屑的看了徐耀忠一眼。

然後又斜著眼角,撇著祠堂裡的每一個人。

曲國安,他此時已經被人打到眼角崩裂。滿嘴鮮血。50多歲年紀的人,除去一身的西裝革履,面部是那樣的狼狽。

曲老爺子,下半身滿是穢物,80多歲的人渾身都是屎尿味。這老頭好像有些瘋瘋癲癲。把徐耀忠認成了徐德福。口口聲聲都在說。

“徐德福,我知道是你!你回來報仇了!”

“徐德福,你不要怪我。都是賣藥材的,憑什麼你比我強?這是憑什麼?”

“不要殺我,我有很多錢。我給你錢,徐德福,不要殺我……”

……

曲老爺子瘋瘋癲癲的模樣,讓我想起了第1次和他相見的時候。

那時,他穿著一身藏藍色的唐裝。雖然80多歲,卻還意氣風發。那時,我覺得他老當益壯,我覺得他渾身精氣神充足。他幫我忙,尋找想當年的喬三少。

曾經,我只覺得這個老人家如此和藹。我曾認為他是個好人!

忽的,我的腦海之中,回想起養父,曾經教導過我的那句話。

“知人知面不知心。面相易推算,人心難推測。表面冠冕堂皇的人,說不定衣服

兒時的我,聽不懂這些話。只知道濃眉大眼,圓鼻方臉的人生的坦蕩。斜眼塌鼻,高顴骨突嘴的人天生狡猾。

也是後來細學了一些麻衣方面的卦術。才知道,一個人的面相,不只要結合眉眼,口鼻,臉型,耳廓。更要結合一個人的精,氣,神。說話的聲音氣勢,眼神是否目不斜視……

看了曲老爺子一眼,不知不覺已然想出這麼多。

至於邊重陽嘛!這小子最精。一直蹲在靠門邊的位置。雙腿用力抓地。姿勢是起跑的動作。

估計這老傢伙是在想。倘若有機會,大門開個小縫。他就會立刻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嗖一下子飛出去。

並且邊重陽身上沒有半點傷痕。他本是會法術的。但估計看到了渾身綁滿炸藥的徐耀忠。他肯定是連反抗都沒有反抗過,滿心滿意想著自保。

環顧祠堂一圈,我也沒有多說什麼。

我只是提出,想跟徐耀忠做一個交易。

“什麼交易?”徐耀忠一手抓著引爆炸彈的引線。他看我的目光,眼神之中還是充滿了警惕。

我道:“想當年你們徐家13口人,12人死亡。留下你一個獨苗。

現如今曲家26口人都被你寫在石碑之上。但是我想管你要一個人。只要保住這人的一條性命。你再安安穩穩的把身上的炸藥解下來,我出去會跟那些警察說,是你自己主動自首。”

徐耀忠聽了我的話,激動的咆哮。

“我就知道你小子沒憋著什麼好屁。

我怎麼可能放過曲家的人,一條人命我都不會放過。

你是不是也想著,給曲家留一個根。好讓他們若干年後找我徐家人報仇。不可能,斬草要除根。我還不會蠢到那種地步!”

我淡定的微微一笑。說實話,曲家跟徐家之家的恩怨。我才懶得多管。

一切都是因果。想當年曲家用如此卑鄙惡毒的手段,借走徐家的運勢。並且為了不留後患,害死了徐家那麼多人命。今天由此一劫,那是曲家人惡有惡報。

只不過我心中所想的,是這幾天經常入夢,那個手捧頭顱的楊香君。

我對這個楊香君自然也沒有半點好感。想當年,倘若不是她。我豈會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活死人?養父又豈會死得如此之早?

但是,女鬼三番五次進入夢魘。她磕頭,她有求於我。這便是那個楊香君與我之間的緣分。

還是因為養父的遺言,這個忙我不得不幫。

我走到徐耀忠的身側,趴在他的耳邊,簡簡單單耳語幾句。

徐耀忠立刻仰起頭,無比詫異的問我。

“你說的是真的?”

我淡定一笑。

“你自己引起的事情。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事是真是假?

既然他對你已經沒有半點威脅。我只是想留他一命,這是我在夢中答應別人的,我要把這事辦成。”

我還繼續勸慰徐耀忠。

“你不想繼續活著,看著你兒子長大成人嗎?

親手把親生的孩子送進孤兒院。我想,你這輩子如此殷切的報仇。為的也是換回徐家的命格。希望你的兒子此生可以大富大貴,做一個人上人吧!”

徐耀忠聽了我的話,臉上流露出得意的神色。

“哈哈!沒錯!我有兒子。無論我這輩子是死是活。徐家有後。

我兒子此生會興旺發達。兒子也會生兒子。孫子也會生兒子。我們徐家,子子孫孫無窮盡。真正絕後的,早就應該是他們曲家。”

我點點頭。

“對唄!你答應了我的事。你又這麼大年紀,我保你法院不會判你超過10年。再加上申請個保外就醫什麼的。你這輩子,足夠有機會親眼看你兒子長大。說不定你還可以看到你兒子娶妻生子,看到孫子,看到第3代第4代。

這筆交易你不吃虧,你好好想想吧。”

良久,徐耀忠放下了手中的引線。

“好!我答應你。你不設計破我的陣,我留曲雲軒一命。”

徐耀忠說到這,抬起頭,用一股十分驚奇的目光注視著。

“石頭。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究竟是善?是惡?

為什麼,我竟會感覺如此的琢磨不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