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之顏被陸寅牽著,走出酒吧。

被封的道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通了,司機等在外面,一見老闆露面,趕緊上前拉開後座車門。

簡之顏先上,陸寅隨後坐了進來,車子猶如行船,往下跟著一沉。

好像她的心。

車子在暗夜的公路上疾馳著,目的地是簡之顏落腳的酒店。

這種時候,沒有男人不急色,陸寅卻相反,中途還接了兩個電話,交代了幾句公事,聽著好像是秘書給他發了檔案。

陸寅說:“我今晚回去看。”

接下來,便是短暫的安靜。

簡之顏被陸寅圈在懷裡,看著他打完電話,低頭沉思,男人應該是很忙的,造成這種忙碌的,只有事業,絕不可能是女人。

而且縱觀這種男人的一生,能帶給他情緒波動的,也永遠不可能是男女之情。

哪怕現在,他已經站在臨門一腳的位置,陸寅給簡之顏的感覺,仍然冷靜得可怕。

簡之顏抱臂,忽然打了個寒顫。

陸寅被驚動,低頭,“冷麼?”

“有點。”

簡之顏穿得是中看不中用的禮服,連個袖子都沒有,入夜了,冷得兩條胳膊,都沒了溫度。

陸寅乾脆把西服脫下來,罩在簡之顏的肩膀上。

西服絲滑的內襯,帶著體溫和朗姆酒的清冽苦味,把人籠罩,簡之顏這次的寒顫,打在心底,身體頓時泛起某種難言的戰慄。

“陸先生,到了。”司機如是說。

簡之顏被陸寅擁著,進了酒店,電梯一路上行,數字閃跳,每一下都如鼓點,擊打在心口上,震耳欲聾。

中間,簡之顏偷偷觀察陸寅神色,妖孽般的皮囊下,靜如止水,她不知道這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真的,安靜得可怕。

嘀嗒。

房卡刷開門,簡之顏身為主人,提裙前行,所過之處,她把沿途的燈,一盞盞點開。

“你喝點什麼?”

陸寅沒有應答。

簡之顏走在前頭,把西服脫掉,搭在沙發扶手上。

“衣服,我叫人乾洗好,再還給你。”

簡之顏剛一轉身,就被一個懷抱,密密實實地給困住。

“我比較想要你身上這件。”

陸寅好似開玩笑,而手臂的力度,不容忽直,它在逐漸收攏,讓人逃無可逃。

陸寅地頭抵在簡之顏的前額上,目光危險地逼視她,“脫下來,我現在就要。”

“陸寅……”簡之顏驚撥出聲,身體已被巨大的力量,給硬扳了過來。

為了站穩,簡之顏迫不得已,拿手撐在沙發上,只聽唰得一聲,禮服的拉鍊,就從後頸來到腰上,後背一涼,肩帶已經掛在了胳膊上。

入戲之快,實在讓人沒有想到。

簡之顏覺得一陣慌亂,趕緊護住前襟,“不,要。。。”

剛一開口,她就覺得,聲音好像不是自己的,尾音帶著顫,腔調軟得不像拒絕。

陸寅聽著聽著笑了,同時,腰已經捱了過來,胸膛欺在簡之顏的後背上,貼著耳邊問她,“那晚,紐約,是不是你。”

簡之顏深吸一口氣,這個時候否認,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可就那麼承認,又有點窩囊。

她閉口不答。

陸寅不滿意,“還是不肯說嗎?”

此刻已經掌握了絕對主動的男人,往前擠了一下,在簡之顏下一秒驚撥出聲前,捂住了她的嘴。

“我不想聽不順耳的話。”

男人大手,力度不小,略帶薄繭的觸感,磨得簡之顏臉頰發痛,再加上呼吸受阻,簡之顏驚恐地瞪大眼睛,接連發出“唔”的聲音。

陸寅輕輕發笑,“承認了?”

簡之顏昂著天鵝般的頸子,努力點點頭,哪知道更恐怖地,是陸寅的下一個問題。

“那就是承認,你說我‘不行’了?”

那一刻,簡之顏終於知道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

光影翻轉,她被放倒在沙發上,皮質的面料,因為巨大的摩擦力,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陸寅正用行動,來證明他“行”。

不對,可能不止是“行”。

簡之顏從沙發上,被挪到了床上,輾轉周折,她覺得自己像荷葉上的一顆水珠,被反覆的打散,聚集,然後再打散。

在這個夜晚的角落,她甚至懷疑,是否能等到日出,自己就會被陸寅的溫度,烤到蒸發於人間。

折騰了兩個小時,剛剛停歇,陸寅的電話就響了。

男人起身,把黑色襯衣一角掖入西褲裡,接起電話。

“嗯,我知道了,一會兒我看一下郵箱。”

簡之顏覺得身體的酸澀感,有些明顯,為了緩解,改為側躺,她面向陸寅。

“如果不是知道你單身,這麼晚打電話的,我還以為是你老婆呢。”

陸寅帶著笑意,伸手捏了捏簡之顏的鼻頭,“吃醋了?”

這種問題,不過就是事後活躍氣氛的玩笑,簡之顏配合地笑了一下,轉而問。

“你今晚怎麼會出現在酒吧?”很快,她聯想到什麼,“我聽說那裡要改建,跟你有關係嗎?”

陸寅把手錶搭在腕上,“那裡未來要規劃一個文化旅遊街,涉及改造和包裝,跟中駿有些深度合作,我過來半個多月了,就是為了這事。”

簡之顏:“哦,出差半個月,很麻煩麼?”

陸寅:“還好,現在已經弄完了,我一會兒回去把檔案,最後再確認一次,這件事就可以交給下面的人了。”

看來陸寅要走了。

簡之顏擁著棉被坐起來,試圖找件衣服把自己裹起來,伸手一撈,卻發現她的長裙,已經被陸寅撕得不成樣子。

她不易察覺地嘆口氣,陸寅跟著笑笑,去浴室給她拿了件浴袍。

“謝謝。”

簡之顏剛要伸手去接,就看陸寅手腕一轉,又把浴袍收了回來。

“你為什麼來香格里拉?”他問。

擺明的趁人之危。

可光屁,股的,哪敢跟穿衣服的叫板。

簡之顏雖然不服,可也老老實實,答:“來參加朋友婚禮。”

陸寅:“白承祺?”

簡之顏有點小意外,“你怎麼知道是他。”

陸寅沒有回答,反而又問:“一年前,你跟我睡,又放我鴿子,也跟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