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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們還是做了。
簡之顏展現出不顧一切的瘋狂，甚至帶著點毀滅的意味，彷彿世界末日一般，只要今天，不要明天。
他想幫簡之顏止住眼淚，可不知道是力度不對，還是方式不對，女孩哭得更厲害了，黑暗裡，他伸手觸及她冰涼的臉頰，心中一陣撼動。
結束後，陸寅把簡之顏摟進懷中，有一些話堵在心口，想了想，到底還是沒問。
在浴室，他用那麼卑劣的手法逼迫過，她都沒說。
怎麼可能會問出來。
答案需要他自己去找。
經歷了一個過分傷神的夜晚，簡之顏早上睡得很實，金色晨光打在枕邊，鍍滿一張漂亮的小臉。
陸寅繫好襯衣袖口，勾著食指摩挲女孩的臉頰。
人沒有醒，陸寅就這麼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出門前，他把臥室的窗簾全部拉上，又跟酒店管家交待，密切注意房間動靜，簡之顏出門的話，他要第一時間知道。
安排好一切，陸寅登車去往西山——北市上風上水的一塊龍脈寶地。
能住在那的，都不是普通人。
陸寅連夜託了陸見琛的兩道關係，才遞上拜帖，早起，林正雄的秘書回話，“陸先生想來問候，十分歡迎，不過，林老事忙，未必有時間。”
來不來隨你，見不見由我，林正雄的態度不算友好。
可陸寅還是執意去了。
上山前搜車，進屋前搜身，雖然只是電子儀器例行掃過，還是有些折辱的意味。
陸寅不動聲色，由秘書引路，跟著進了會客廳。
“林老在忙，陸先生稍等。”
古色古香的中式裝潢，空氣裡蕩著腳步迴響，雙扇大門在秘書身後合攏。
不算太意外，陸寅就被這麼晾在了那。
他從小獨坐高樓，輝煌無數，卻也有今日，吃了閉門羹，遭遇冷待，只為了一個女人。
陸寅修身而立，盯著面前暗紅色的大門，心裡的惶惑，來自門後即將揭曉的答案。
如果林正雄是，他自然可以鬆一口氣。
可如果林正雄不是他心裡想的那種可能，那自己該怎麼辦？
陸寅早就知道，簡之顏喜歡年長的男人，年齡閱歷降維打擊，讓他曾經無數次攻陷過她的身與心。
這是陸寅一直以來的優勢。
可現在林正雄出現了，以他的年紀來配簡之顏可能有點荒唐，但他更有權力，更有閱歷，誰知道這在簡之顏心裡是不是可以補齊魅力呢。
該死的嫉妒，很難讓人理智，陸寅無法判斷，自己和林正雄在簡之顏心裡，誰更有競爭力。
但有一點，林正雄和簡之顏只見過三面，三面，就能讓簡之顏哭到肝腸寸斷的男人，份量一定很重。
這叫陸寅還怎麼自信。
這個念頭有毒，越想越叫人絕望。
平生最大的情緒內耗，在等待的兩個小時內，推上令人崩潰的頂峰。
秘書終於來請。
“不好意思，陸先生就等了，林老有請。”
會議室外，別有洞天，轉過連廊，走到正廳，雕花的幾扇木門，全都大開著，裡面是古色古香的一個酸棗枝的大圓桌。
沒別人，就林正雄一個人，坐在那裡，正在飲茶。
他聽見腳步聲，揚頭看向人來的方向。
“陸寅。”
林正雄溫和一笑，可這在陸寅看來，政局裡殺伐過的人，和商場上的人還是不一樣，林正雄的氣勢，透著股人血的腥味。
溫和的背後，是審視。
林正雄：“去年我調回來的時候，就有人跟我提過你，如今一看，確實，後生可畏。”
陸寅走過去，客氣道，“貿然上門，唐突您了。”
“是我讓你久等了，請坐。”
林正雄拍拍他旁邊椅背，陸寅坐下。
桌子偌大，兩人卻坐得很近。
林正雄既不著急讓人點心，也不著急閒聊，就是認認真真地泡茶，然後給陸寅親手遞了一小盅。
“嚐嚐，明前龍井，是新茶。”
陸寅愛酒不愛茶，但品過之後，還是淡淡稱讚了兩句。
林正雄喟然一笑，“看來你找我，不是為了陪我喝茶的。”
這個時候再遮掩，就沒意思了。
陸寅挑明：“今天來找您，是想請教林老一個問題。”
“你問。”
“我想知道，您是以什麼身份來接近的簡之顏？”
問題堪稱冒犯。
可林正雄一直笑笑的。“你又以什麼身份來質問我？”
陸寅坦蕩且自負。
“情人。”
“男友。”
“丈夫。”
“以及未來孩子的父親。”
陸寅說出所有可能的身份，鋪陳出一條清晰的心路。
林正雄微微揚眉，哦了一聲，“是麼？”
是麼，兩個字，曾經被林正雄拿來試探過很多人，有人充滿絕望，有人充滿恐懼，他不說不做，就能把人唬破膽。
但這一次，他面前的陸寅，眼中逐漸聚攏的，是冰冷的殺意。
“是，我立志完成上述所有身份，所以，任何障礙都必須要清除。”
林正雄看著他，頗有深意：“女人而已，到處都是，可我卻能成為你家族的貴人，你確定為了女人跟我硬剛？”
陸寅平淡說道：“林老位高權重，為了女人我肯定不想得罪，但如果是為了簡之顏，我別無選擇。”
氣氛一冷。
林正雄盯著陸寅看來許久，最後拊掌，笑了起來。
“女兒交給你，還算讓我放心。”
陸寅目光一凜。
剩下那50%的可能，還真的被他猜中了，答案揭曉，卻沒有太多欣喜，反而是簡之顏還沒愛上別人的僥倖。
但轉瞬，剛剛懸著的情緒，又化作對簡之顏的心疼。
陸寅看著林正雄，問：“昨天，您全都告訴她了？”
“沒有，我什麼都沒說。”
陸寅陳述：“可她回來一直在哭。”
“她哭了……”林正雄眼中，情緒擾動，不再淡定，“因為她說小時候簡伯章會帶她坐摩天輪，我一時沒有控制住……原本沒想相認。”
陸寅十分確定一點。
“顏顏很聰明，也很敏感，每一份感情，她都能敏銳的做出判斷，愛的成色，哪怕有一絲不純，她都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