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舟聽著老人的話，看著老人自責的神情。
她微笑，“不會的，這錢會被孩子們發現的。”
老人抬起頭，目光裡充滿了笑意，“真的嗎？那太好了那太好了，這五百塊啊，可是能讓幾個孩子手頭寬裕一點啊。”
老人唸叨完，繼續坐在那裡沒了動靜。
不過芥舟感覺到，附近有個人，一旁一直不肯離去的仙鶴此刻卻突然叫了起來。
就見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帶著耳機，帶著口罩從巷子裡走了出來，確定周圍沒有人了，他直接衝進了老人的屋子裡。
老人家沒有院子。
只是在一個破敗的小角落裡搭了窩當住所，家裡一樣電器都沒有。
男人一進屋就兩眼一黑，甚至沒看到垃圾堆里老人的屍體。
老人是今天意外去世的。
屋裡潮溼陰暗，還都是破爛，他皺著眉頭，強忍著噁心，還有刺鼻的氣味，蘭花指捏著翻找著什麼。
……
“臥槽臥槽臥槽，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子吧？”
“這傢伙還是不是個人啊，老人家都去世了錢也偷？”
“他家祖墳都冒煙了吧？”
“啊啊啊！你快滾啊！狗東西！你當個人行不行啊！！”
……
彈幕裡水友快瘋了，甚至有的人已經開始聯絡老人所在地區的警察和村幹部了。
芥舟皺著眉頭，這年頭真是啥人都有。
可是……
她還真的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安靜看著，或者等別人過來，不過她倒是能看清這個人的靈魂，長的一般。
一會倒是可以幫忙給別人指認。
水友們似乎忘記了芥舟不能插手陽間的事，畢竟前幾次都是芥舟幫忙調查的。
……
“主播你快攔著他啊！”
“你在幹嘛啊？這主播有毛病吧？”
“樓上你腦癱啊，主播不是說了不能插手陽間的事！”
“笑死了，她管的閒事還少嗎？哪次她沒管？這次就不行了？又當又立有理了？”
“你賤不賤啊，主播前幾次都是求大家一起幫忙，哪次是直接動手了？這次你讓她怎麼求人。這附近有人嗎？等人趕到了這人都跑了。”
……
彈幕裡突如其來的罵聲讓芥舟覺得晦氣。
不過從她直播開始的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會被這麼對待，鍵盤俠這種東西，就沒有他們衝不動的。
她捏了捏手腕。
這附近已經開始來人了。
她倒是不擔心了。
“您也感覺到了吧，所以才沒有驚慌失措的。”芥舟也找了個地方坐在一旁，和老人嘮嗑。
老人點點頭，有些驚訝的開口：“做鬼竟然這麼神奇？”
芥舟笑了下，老人如今像個小孩子。
對成為鬼特別好奇。
不過，“地府裡好玩兒的東西也多，等回了地府我讓手底下的人帶您去地府玩玩兒，反正投胎的事兒也不差那一會兒。”
況且她覺得這種人做地府的鬼差更合適。
小善之人不少，所以黑白無常也不少。
大善之人不多，所以判官只有四位，閻王只有一位。
像這種不追求名利能這般無私的人，真的太適合成為判官或者以上的職位。
男人繼續翻找著，終於摸到了鐵盒子。
他一高興。
開啟一看，裡面全是一快五毛的零錢，最大的一張也不過才二十。
有那麼一瞬間，他的良心是痛的。
可最後他還是把鐵盒子扔到了一邊，把錢都拿走了。
但他剛把腳踏出門，就見一群人圍了過來。
“就是他！就是他，主播直播間裡的就是他！抓他！”一個小姑娘舉著手機大喊。
男人心底一慌，剛想跑，卻腳下一滑直接卡了個狗吃屎，門牙都掉了半顆。
“嗚嗚嗚！不是我！不是我！”他捂著嘴，不敢看眾人。
小女孩找了找芥舟所在的位置。
芥舟自然看到她了。
她歪了歪頭，跟她打了個招呼。
“！！！”小女孩臉上瞬間紅透了。
主播和她打招呼了！
不過，她又看了看劉爺爺。
“劉爺爺。”小女孩叫了一聲。
老人家正在看大家準備處置這個小偷，毫無徵兆的被叫了一聲，他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老人家一愣，他揮了揮手，迷茫的看向芥舟，“無常大人？這？她能看見我？”
芥舟指了指小女孩的手機，“我有個直播間，連通人間的所有直播平臺，所以她確實能看到您。”
也不知道能不能讓老人看一下這個直播間。
“叮！檢測到宿主心聲，系統回覆：不能。”
……
芥舟一瞬間胯下了臉。
原以為系統是死的，沒想到它是活的，任務八百年不更新一次，達成百萬人氣的任務已經過去不知道多久了，結果天天都是這個任務，
她日復一日的刷著這個枯燥的任務。
簡直無語。
“叮！系統新任務：達成千萬人氣。
獎勵：百鬼易容圖。”
。。。
芥舟徹底抓狂了。
這系統有毛病吧！
小偷被大家指責的淚流滿面，他就是太餓了，所以才盯了這麼一個老人。
至於為啥能這麼精準的摸到鐵盒子。
他以前從這經過的時候就經常見到老人坐在門口往鐵盒子裡裝錢，所以他是知道的。
“我真的太餓了，最近一直找不到工作，我家裡又不給我錢，嗚嗚嗚，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他又磕頭又道歉。
可在屋子裡的人哪有人理他，
他們拿了被子把老人抬了出來。
和鬼魂沒什麼區別，就是手上那些傷口比鬼魂上給大家帶來的視覺衝擊更大一點，畢竟鬼魂是靈體，有點透明。
老人看著自己的樣子。
“有點醜，我年輕的時候可帥了。”他吐槽。
芥舟想到了三生水。
“地府裡有個三生水，可以讓鬼喝了以後，維持自己想維持的樣子，倒是可以讓您還老返童呢。”她笑眯眯的。
老人也笑了，“真的？這地府新鮮玩兒還真多。”
“那是，地府過些日子要引進地府公交車什麼的，就是為了和現代接軌。”芥舟看了看時晨。
“我該帶您回去了。”
老人皺眉，“大人你不是說可以等等……”
“太久了，這已經半天了，我已經是破例讓您在陽間這麼久了，頭七的時候我還可以帶您回來，不然久了您會鬼化的。”
老人不同周毅凱他們。
他們久戰沙場，身上的煞氣可以抵了鬼化的怨氣。
但老人不同，就算有功德護佑，鬼化也不是攻擊，沒辦法抵擋。
“您是說我頭七還能回來？”
他有些激動。
“是啊，等頭七我帶您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