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裡充滿恨意，情緒也有點激動。
芥舟抓住她的手，深色有點冷，“冷靜下來，我說了，有事說事。”
王穎醍醐灌頂，瞬間清醒。
差點跪下給芥舟賠禮。
“新成為鬼的人，都容易控制不住情緒，問題不大，你且說說，什麼事兒能讓情緒這麼激動。”
吐出嘴裡的瓜籽。
她神色淡淡。
王穎哽咽開口，“我的兒子！他還那麼小就和我一起死去，本就很對不起他了，可是我不僅沒護住他，還讓人給他做成了小鬼，被供奉了起來。”
“小鬼不可投胎。”芥舟默默的接了一句。
是啊，被做成小鬼的孩子，都不能在投胎了。
永遠被囚禁在一個容器裡，怎麼可能好過。
何況飼養小鬼的人，也不會太好過，小鬼和飼主相當於不平等的契約，主任的榮辱和小鬼沒什麼關聯，可小鬼的榮辱則會影響到主人。
芥舟將忘川水裡一個企圖拽著她的腳的鬼踢下去後，歪頭看向王穎，“說吧，怎麼求我？”
王穎呼吸一頓。
有點慌，隨後她從腦袋上拔下來自己的玉釵，車禍那麼嚴重，她的釵子也沒碎，不捨得摸了摸釵子。
“這還是我丈夫當時攢了半年的工資給我買的，倒是沒想到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她將釵子遞給芥舟。
看著眼前的釵子，芥舟沒有猶豫就收下了。
“把你兒子的生辰……呃，生日說一下，還有最後你成鬼後停留的位置一同跟我說一下。”
王穎激動的謝過芥舟，把自己能記得的都說了，這才放下心來。
芥舟起身，“瓜果你們慢慢吃，我去找崔判官聊聊天。”
得到生辰，還得去生死簿上找人。
而生死簿只有判官有。
……
崔判官這會兒正在休息，最近死亡率不高，他們判官也能歇歇。
八十年代唱片機。
還有一堆陽間一片難求的唱片，崔判官這裡都有。
“啦啦啦～”他哼哼著流行樂。
心情頗好。
“歪，判官老頭。”芥舟趴在他的窗子前，突如其來的一聲。
讓崔判官直接嚇得坐了起來。
“哎呦我的小祖宗，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他握緊口袋，這姑娘一來他的錢包就癟了。
芥舟蹙眉，哼哼的從小兜兜裡抓出一把現代的巧克力糖，“判官老頭你別這麼小氣，這次不偷你的糖，讓你幫我找個鬼。”
別的鬼不知道。
但是芥舟知道。
崔判官平日裡就喜歡收集唱片，還喜歡吃糖。
什麼糖都愛吃。
鬼不會生病，自然不會蟲牙，所以但也不怕他吃得多。
崔珏看著芥舟手裡的東西，查個人啊，查個人這個簡單，“你早說嗎，我以為你又來偷我糖，我可跟你說，這做桂花糖的鬼都投胎多少年了。”
吃完這點可就沒了。
肉疼。
芥舟看著他那個沒出息的樣兒，小嘴一撅，“快查吧，等我忙完了從人間回來，在給你帶糖回來。”
到時候再問問水友，都有什麼糖比較好吃。
崔判官不扭捏了，要了那人的生辰八字，還有死亡時間，沒一會就找到了。
“是個小嬰孩，真可憐，剛投胎成人就二次投胎了。”他搖搖頭，將生死簿上的記錄給芥舟看了看，芥舟在白無常的小本本上抄了下來。
“這孩子沒來地府，”她一邊抄一邊解釋，“被人拉去做小鬼了，孩子的母親找到我，求我救救這孩子。”
好歹帶回地府重新投胎。
崔判官感慨，“這人啊，真是什麼都信，小鬼這玩意兒養不好是要噬主的。”
最開始飼養小鬼用精血就好，可隨著求的越多，小鬼要得東西也會越多，飼主所要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大。
例如器官。
例如靈魂。
芥舟抄好後將本子收起來，“那誰知道呢，我走了，拜拜。”
崔判官嘆了口氣，算了，一個丫頭片子，和她計較什麼呢。
因為是業餘賺的外快，芥舟正好打算看看這兩個新收來的鬼差工作什麼樣，就讓系統留了兩個鏡頭給他們。
自己還能觀察一下他們。
打定主意，芥舟換了一套帶著貓貓圖案的衣服，看起來很元氣少女。
但還是塗上了那個青色的膏。
“您關注的黑無常直播間開啟啦，快來玩兒吧！”
芥舟跟大家打了聲招呼，身上也沒有鎖鏈了，乾淨又利落。
……
“這套衣服好可愛！主播你其實是穿搭博主吧？”
“商家呢？商家呢？快出同款，記得給主播燒紙，不然告你沒版權費！”
“我去！樓上你離譜了！”
“我贊同樓上的樓上，hhh！出同款！”
……
芥舟眨巴眨巴眼睛，按照地址上的標記，來到了車禍現場，這裡已經被清理乾淨了，如今也正常運作了起來。
她摸了摸柏油馬路。
確實有怨氣的存在，又根據小本本上的更新記載。
她飄到了一個繁華的小區旁。
“！！！這個小區超級貴！裡面住的都是些明星什麼的，主播來這幹嘛？”
“對哦！這個小區裡的人都非富即貴的，雖然是小區，一個廁所我一輩子都買不起！”
“天價小區！”
“夭壽了！只有我發現了為啥主播和娛樂圈幹上了呢？”
……
芥舟挑眉，她絲毫沒有針對的意思，純粹是湊巧。
進入小區，芥舟的眼裡，就能看到小區裡的黑氣並不少。
“有點意思。”她難得的了有了興趣。
在小區門口等了一會。
一旁又來了兩個鬼差，一身黑衣，“天下太平”的高帽。
“你們兩個的任務點也都在附近，正好我看看你們捉鬼的狀態什麼樣，去忙吧。”
直播間裡的水友們瞬間安靜了。
“好的隊長。”兩個鬼畢恭畢敬的退了下，而直播鏡頭也自動分為三個，其中兩個跟著他們二鬼，一鬼一個。
水友們似乎知道了這兩個鬼差是什麼了。
“太離譜了，這是老弱病殘組合吧？”
“主播……是扶貧嗎？”
“有厲害的為啥非得選這兩個啊？一個老頭？一個坐輪椅的少女？？？”
“石錘了，主播是扶貧救濟隊隊長！”
“附議！”
“附議+1。”
看著彈幕上飄過去的，芥舟翻了個白眼，一會他們捉鬼的時候，這群人就會閉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