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是出任務，芥舟隨便穿了一身衣服，頭上也沒帶那個高帽。
烏黑的秀髮隨意散在身後，更是沒有帶那標配的獠牙面具。
但身上還是有著勾魂鎖。
“主播這麼晚是要做什麼，沒有穿白天的工作服啊！”
“麻了，神他喵的工作服。”
見芥舟手裡還拿著一個玩具熊。
“好傢伙，主播私底下這麼少女的嗎？”
“畢竟主播也是個大美鋁啦～(˃̶̤́꒳˂̶̤̀)”
芥舟搖搖頭，“你們想多了，我現在不出任務，接了點外快，順便直個播而已。”
水友繼續。
“主播你很窮嗎？”
芥舟點頭，“是啊，窮死了。”
“地府虐待你們鬼差嗎？工資不夠？”
芥舟沉默，“也不是虐待，但是工錢確實不多。”
“好傢伙！還真給開工資啊？”
芥舟反問，“不然誰給他們免費幹活？想啥呢真是。”
水友被懟的一愣。
芥舟根據那個小鬼頭的描述，一路飛向一個高檔小區。
在七樓的位置停了下來。
她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穿牆而過。
……
“主播這是要幹嘛？”
“聽說鬼差能給人託夢，不知道真假。”
“希望只是託夢不是有人出事……”
……
少女手裡的水杯，被血染紅，此時她整個人趴在辦公桌上，手中的水杯掉在了地上，好在還有個毯子，杯子沒有碎。
芥舟看了一眼這個姑娘。
而後將玩具熊團成了個球，只見一團綠色的火焰燃燒了起來，不一會兒，姑娘的身邊就出現了一個玩具小熊，
“！！！！”
“變戲法！”
“禁止麻瓜使用魔法！”
“太玄幻了吧！”
芥舟打了個哈欠，小手抵在姑娘的額頭上。
過了幾分鐘才把手拿開。
她在屋子裡轉了一會兒。
看到了那個小鬼頭的照片。
照片上有兩個年齡相當的孩子，男孩兒摟著小女孩，兩人跪在沙灘上，笑容異常乾淨陽光。
從出生到九歲的照片，戛然而止。
在之後的照片裡，只剩女孩兒自己。
芥舟把目光放在別處，那面牆上貼滿了感謝信，還有一些報紙的剪報。
“九歲的天使，自己一人拯救了七個家庭。”
“向小天使致敬。”
她歪了歪頭。
直播間的水友們也看到了這些。
一個報道記者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噼裡啪啦的敲著鍵盤。
“你們記不記得十年前有個新聞，播出當天就評論過百萬？”
“那個新聞裡的主人公九歲小孩卓子軒，因為車禍腦死亡，最後他的父母忍痛把這孩子的七個器官都捐了出去。”
“！！！你一說這個我也想起來了，當時我還特別震撼，畢竟這都屬於死無全屍啊，當時就感覺這孩子好偉大。”
“哇哇哇。你們說的不會就是……”
看彈幕的芥舟眨了眨眼睛，她小手一伸，小本本拿了出來，遞給鏡頭。
小本本上寫著卓子軒的一生。
“嗯，那個孩子就叫卓子軒，他託我給他妹妹拖個夢，畢竟這丫頭也活不久了。”
那場車禍讓卓子軒當場去世，卓思雅雖然活了下來。
但身體也受到了不可逆轉的傷痛。
她能活這麼大，全是一直靠著藥吊著那口氣。
……
“沒有辦法能救救她嗎，好可憐。”
“哥哥那麼偉大，妹妹也很好，她一直都在默默的看著那群身體裡有哥哥一部分的人啊！”
“哥哥一直都還在啊！”
……
芥舟嘆了口氣，再次科普到：“妹妹快忘記了哥哥，所以最近哥哥的情況很不好，他們的父母似乎前兩年就去世了，沒有人在記得哥哥，所以哥哥的魂魄越發不穩定。”
“人的死亡分為三種，一種是肉體死亡，一種是精神死亡，最後一種就是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記得你，那你才是真的真的死亡了。”
有個彈幕問著：“我們忘記了他們會怎麼樣？”
芥舟如實回答。
“他們就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若是投了胎的還好，沒有投胎的就魂飛魄散。可能某個清晨，他們就再也不存在了。”
見話題有點沉重，芥舟歪了歪頭，“你們要不要看看他讓我拖了什麼夢？”
“能看嗎？”
水友們清一色的問著。
“能看。”
芥舟小手一揮。
……
卓思雅做了一個夢。
夢見了還是孩子一般的哥哥。
她哭了。
父母去世的時候，她都沒哭。
“哥哥，你是不是怪我活下來了，所以一直不肯來夢裡找我？”她抱著卓子軒送給她的玩具熊，哭的特別兇。
“我沒有啦。”卓子軒嘿嘿的笑著。
他摸了摸這個比自己看起來大很多的妹妹。
“我就是擔心你，在那裡一定很累吧。”
卓思雅擦了擦眼淚，有些開心的對著卓子軒道：“沒有！哥哥我跟你講，我最近看了一個直播，裡面有個特別特別帥的黑無常小姐姐唉！你說你會不會認識她？”
“女黑無常嗎？地府裡還是挺多的。”卓子軒回想了一下，但是他認識也就一個芥舟。
隨後，他有些難過，自己的妹妹都能看到黑無常了嗎？這麼快妹妹就要陪他來了，希望時間能過的慢一點，再讓他妹妹多活一段時間。
聽了卓子軒的回答，卓思雅有些失落的“哦”了一聲。
卓思雅似乎有說不完的話，卓子軒就在一旁靜靜的聽著。
兄妹二人的背影似乎變了。
有那麼一瞬間，直播間裡的水友恍惚的看到了一個已經長大，還英俊帥氣的卓子軒，和像個孩童一般的卓思雅。
還是那個姿勢，可一切都變了。
大家強忍著淚水聽著他們的對話。
……
“哥哥，我好想你。”
“我知道。”
“哥哥，你會不會離開我？”
“我不會。”
“哥哥，你……”
你能不能多陪陪我……
……
“催淚的午夜場直播。”
“嗚嗚嗚，主播你半夜發什麼洋蔥！”
“這也太好哭了，話說你們能不能查一查這個小姐姐得了什麼病，能不能讓她在多活一段時間啊！”
“在查了在查了，等會等會。”
芥舟看著直播間裡的彈幕，破天荒的開了口：“卓子軒在地府的時候經常和一群小鬼頭玩籃球，我聽他磨叨了十幾年想去陽間看一些籃球明星打籃球。”
大家一時間沒明白芥舟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或許你們可以讓那些器官接受者來一場友誼籃球賽，也算是彌補了卓子軒的心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