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遭受校園霸凌

此時的陳知了倏的感覺心頭一緊，卻又佯裝開心的說道：“平安夜快樂，我最好的朋友。”

將她的所有心思盡收眼底的鐘徐見狀笑道：“嗯，送你回家吧！”

“好”陳知了雙手抓了抓書包帶子，默默的在前面走著。

從遇見陳知了的第一刻開始，鍾徐便已對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經過這三年的相處，他更加確定自己的心意，不是一時興起的衝動，而是細水長流的喜歡。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刻意保持著理智，喜歡到溢於言表也要盡力壓制，因為他想要讓他生命中最驚豔的存在、他高調喜歡了三年的小仙女，在最好的時機擁有全世界最美好的一切。

第二天清晨醒來，鵝毛般的大雪再次覆蓋了整個小城。

魚梁依舊十年如一日的等在樓下，只是他好像還未曾發覺，少女逐漸開始萌動的心思，從此只因鍾徐而存在。

沒有收到陳知了圍巾的魚梁，似乎也是猜到了什麼。走在路上的兩人默契的誰都沒有再提圍巾的事情。

*

日子隨著年輪一天一天的消散，很快就又到了夏天。

高二年級有一個可以參加省級數學競賽的推薦名額，毫不意外這個好事落到了魚梁的身上。

放學後，幾人在奶茶店愉快的為他餞行。楊茜也宣佈暫時離開大家，所有藝術生都會在專業學校學習，為一年後的高考作準備，秦勳當然也不例外。

“啊？那你們都要走了，就剩我一個了呀！”陳知了垂頭喪腦的說。

魚梁在一旁安慰她道：“我就走三天”。

“那好吧”！儘管如此，面對這突如而來的分離，陳知了的心情還是無比低落。

楊茜見狀安慰陳知了：“好啦，別嘆氣了，高考前我們就都回來了，到時候咱們再一起來這喝奶茶”！

......

次日晚自習下課後，陳知了看著旁邊空空的座位，心情很是低落。今天要自己一個人走回家了。雖然夏天的夜來得很遲，但此時已經九點半，天也徹底黑了。

走到熟悉的小巷子，因為是陰天的緣故，陳知了總感覺風呼呼的在耳側吹著，儘管是夏天，穿著短袖的她，依舊能感受到幾絲涼意。

突然間，她感覺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這條路是他們幾人專門用來抄小道的，因為沒有路燈的緣故，平時很少有人經過，可為什麼自己會突然聽到腳步聲呢？難道是有？？？陳知了嚇到不敢回頭去看，於是加快腳步往前方跑去。

“站住”，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還沒等陳知了反應過來，便被人從背後踢了一腳，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嘶”，趴在地上的陳知了只覺得膝蓋和雙肘劇痛，下巴也被石子蹭破了皮，正當她踉蹌著想要爬起來時，背上再次被人踩了重重的一腳，磨破皮的地方也因為重擊再次蹭在路面的石子上，此刻的她全身上下尤其是後背被劇烈的疼痛充斥著，好幾次努力嘗試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但都以失敗告終。

“小賤人，這下沒人罩著你了吧”？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是黃蕊嗎”？陳知了趴在地上，努力用破皮的雙肘撐著身體想要爬起來。

“還想起來”？伴隨著另一個聲音，陳知了被對方撕扯著頭髮拖在地上轉了個身，隨即又被重重的甩在地上。

她努力的護著被撕扯的頭髮，但依舊不敵對方，摔下去的時候後腦勺重重的砸在地上，她的腦子嗡的一下發出劇烈的聲響，整個人癱倒在地上，她已經沒有一絲能夠支撐自己爬起來的力氣了。

突然，她的眼睛被一股強光對著，她下意識抬起傷痕累累的手臂遮住眼睛，“把手放下來”，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湊近她，拉開她的手。

陳知了驚呆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對方，聲音嘶啞著問道：“黃蕊？是你？為什麼”？在強光的照射下，她的臉上佈滿灰塵，雙頰上被石子劃破的傷口不停地往外滲著血。

奇怪的是，這一次的她很是堅強，儘管身體異常疼痛，但她始終沒有掉下一滴眼淚。

“喲，我們的小仙女這麼狼狽啊！這會兒還要繼續叫你小仙女嗎？還是，我們應該叫你小土女，哈哈哈哈”？

原來是她，高一新生軍訓時和自己打架的女孩。

旁邊拿著手機閃光燈照著陳知了的幾個女生也跟著她一起瘋狂的嘲笑著蜷縮在地上的陳知了。

“黃蕊，你為什麼”？陳知了嘶吼著問。

“為什麼？你還問我為什麼？明明我才是更配得上他的那個人，明明這麼多年來成績單上我的名字總在他的下面，明明我這麼......，可他的眼裡為什麼永遠都只有你一個？為什麼？你明明已經跟高一的那個男生走的那麼近了，又為什麼還要霸佔著他？黃蕊歇斯底里的對著陳知了吼道。

“你是說魚梁”？陳知了第一次見到黃蕊這一面，或許，這才是她真正的一面吧！

突然，那個和她打過架的女生再次上前一手扯著陳知了的頭髮提起她的身體，另一隻手重重的扇在她的臉上，那一巴掌過後，陳知了的嘴角滲出鮮紅的血液。此刻的她，已經感覺不到痛了。她只是覺得那一側臉頰異常麻木，想要開口說話，才發覺舌頭已經被自己的牙齒咬破，痛到發不出一絲聲響。

“哼，小賤人，就你還仙女？是你吧？是你讓魚梁後來警告我們幾個的吧？我還是第一次被男生掐著脖子警告呢？今天，我就讓你也嚐嚐被人羞辱的滋味”！

陳知了已經不記得她們在她身上踩了多少腳，只是死死的抱著自己的肚子，她只知道那一個個居高臨下的的腳踩下來的時候，她的腹腔以及內臟痛到無法呼吸，她爬不起來，她的手指也被踩的腫脹難耐，她只得拼命護著自己的肚子。這一刻的她，彷彿是失了智，她盼望著那一隻只腳可以落在自己的腿上、胳膊上，只要不是肚子哪裡都可以，這樣她的痛苦似乎就能夠少上幾分。

看到躺在地上的陳知了不怎麼動了，黃蕊便在一旁勸阻眾人：“夠了，別打了，小心出事兒。不如，我們來玩個小遊戲吧！魚梁不是非你不可嗎？那我們便試試看，這樣的你，他還會繼續愛不釋手嗎”？說完，她肆意的笑了起來。

另一個女生點燃一根香菸，陳知了努力睜開腫脹難耐的眼睛，看著那根香菸上微弱的的火光在夜風中搖曳生姿，好似她一般，彷彿下一秒便會隨風而滅。

“嗯”，伴隨著陳知了艱難發出的一聲低吼，那個女生的菸頭狠狠的燙在了她的手臂上，一下兩下，陳知了痛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向下滑落，與臉上的泥土和血漬一起浸潤在她潔白無瑕的短袖上。

“夠了”，黃蕊看到對方已經燙了陳知了兩三次，內心有一絲不忍。她彷彿聽到了陳知了身上的肌膚被火灼燒的聲音，在不停的呲呲作響。

“接下來，繼續”？那個女生看著陳知了的樣子，一臉的戲謔。

“隨你吧”！黃蕊明顯覺得她的舉動有些過了。

但那個女生卻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看了幾眼旁邊的女生，她們只留了一個人高高的舉起了手機，其餘幾人蜂擁而上，撕扯著陳知了的衣服。

“不要，不要”，陳知了忍著口腔裡的劇痛，痛苦的哀求著她們，她邊哭邊喊著：“魚梁，救我，你在哪兒，快來救我啊，魚梁，魚梁”......

突然，黃蕊蹲下來用雙手狠狠的捂住了她的嘴巴，她一手阻止著對方撕扯她的衣服，一手使勁扯著黃蕊捂著她嘴巴的手，她聲嘶力竭的吼叫著“魚梁”二字，眼睛裡滿是淚水，視線已經模糊不清了，不知掙扎了多久......那些人才鬆開她。

她只覺得自己的衣服被撕的所剩無幾，夏夜的地上很涼很涼，她們一個個笑著拿起手機肆無忌憚的拍攝著她“破爛”的軀體，閃光燈依舊刺眼，但她彷彿已經感覺不到了。她就那樣破碎的蜷縮在地上，聽著頭頂的人肆意的笑著。

突然，那個女生提議：“要不，我們出去找幾個男生進來？”說完，她開心的大笑著。

她聽見身邊有跑出去的腳步聲，不知過了多久，幾個男生的聲音出現了：“你著急忙慌叫我們進來看的熱鬧在哪啊“？其中一個聲音問道。

躺在角落的陳知了顫抖的蜷縮著，此刻的她已經不清楚疼痛是什麼滋味，她將自己的唇瓣咬到鮮血淋漓，口腔裡滿是血腥和泥土的味道，她狠狠的咬著自己的舌頭，試圖將頭埋進地下，這樣她或許就可以免受這種屈辱了。

她的眼淚彷彿流乾了似的，眼神空洞的望向身下的黑暗，任由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你們幾個走快點啊，快來看咱們的小仙女”！

“小仙女”！其中一人愣了一下，瘋了一般往反方向跑去。

“喂，別走啊”！那個女生衝著遠處喊道。

“什麼啊”？幾個男生紛紛開啟手機手電筒，往幾個女生圍著的地方照去。

陳知了的身體在眾人舉起的手電筒的照射下，體無完膚的暴露在了大家的視線裡，幾個男生唏噓道：“你們幹了什麼，人家姑娘怎麼全身青紫”？“快看，她的臉上全是血”！“不得不說，她挺白啊，這麼黑的光線下都這麼嫩”，說著，其中一人的手摸上了陳知了的身體。

此刻的她，彷彿一朵快要凋零的花朵，殘敗的花瓣被人用力一片一片的撕下來，扔在地上，一腳一腳的踩踏著，她盡力抑制著自己顫抖的身體，想要將自己的身體抱的更緊些，這樣，那些骯髒的手就能離她遠一些，再遠一些。

她的嗓子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響，但她的嘴唇依舊一開一合竭力的說著些什麼，她是在叫魚梁啊，她的嘴唇每動一次換來的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但她依舊不停歇的叫著“魚梁、魚梁、魚梁.....”，她知道，只要她開口，他便一定會來救她的。

“你們他媽的給我住手”！原來那個跑出去的男生是鍾徐的朋友，聽到小仙女三字的他，立覺事情不對，第一時間找來了鍾徐。

“住手，你們給我住手”，鍾徐踉蹌著跑到眾人面前，一把提起那個雙手還在陳知了身上游走的男生，先是衝著他的臉狠狠的揍了一拳。而後使盡全力掐著他的脖子甩到了一旁的牆上，旁邊站著的幾個男生被他這不要命的勁兒嚇破了膽，一個個落荒而逃。

幾個女生見此依舊不肯罷休的擋在他的身前，黃蕊戰戰兢兢的說：“跟你沒關係，你最好趕緊走，否則...”....

“否則什麼？就是你帶頭”？鍾徐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雙眼通紅、身體顫抖的盯著黃蕊，咬牙切齒的一個字、一個字低吼：“你最好給我滾開”！

黃蕊彷彿認定他絕對不會動手打女生似的，絲毫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鍾徐努力壓制著顫抖的身體，低眸咬了一下嘴唇，突然抬手一個巴掌扇了上去，只聽得“啪”的一聲，黃蕊被扇的摔倒在了地上，看到這一幕的另外幾個女生面面相覷的功夫，便被鍾徐一一扇倒在地，此刻的他恨不得殺了她們。

“滾”！他的聲音顫抖著喊道。

只是兩三步的距離，他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敢上前。那可是他最喜歡、最在乎的小仙女啊，他努力剋制著自己難以站穩的雙腿，小心翼翼的邁上前去。

映入眼簾的是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她，她猶如一隻受傷的小鹿，靜靜的躺在黑暗中，他帶著哭腔輕輕的說：“別怕，小仙女，我來了”！

他脫下自己的襯衣，小心翼翼的包裹住她的身子，她的身體下意識的顫抖著往牆角的方向縮去，嘴唇艱難的動著，他知道她的小仙女一定很痛、很痛，很怕、很怕，他再次輕輕的跪在地上說：“別怕，是我，我帶你回家。”

說著，他輕輕抱起傷痕累累的她。他的動作很輕很輕，他生怕自己力氣太大，會弄疼他的小仙女。他將她慢慢的挪到自己的懷裡，抱著她頭的那隻手顫抖的撫摸著她凌亂打結的頭髮。儘管他努力咬著自己的嘴唇，但依舊控制不住的帶著哭腔對她說：“別怕，我在”！

說罷，他的雙臂紋絲不動的抱著她緩緩站起身來，生怕自己的接觸會加劇她的疼痛，他強忍著滿眶的淚水瘋了一般往醫院跑去。

陳知了只記得自己在最後一刻聽到了鍾徐的聲音，她想，自己大概是在做夢吧，沒有人會來救她了。夢中的她覺得自己彷彿在奔跑，途中好像還下雨了，因為她的臉頰很溼、很溼，雨滴大顆大顆的落在她的臉上以及嘴唇裡，很鹹也很燙，而後又慢慢滲進她的傷口裡，很疼、很疼。但對她來說，這點痛好像也已經不能算作是痛了......

一路抱著陳知了跑到醫院的鐘徐，哭喊道：“醫生，醫生在那兒，快救救她”！

急診科的護士立即示意他將陳知了放在床上，看到她全身上下滿是傷痕與血跡的護士心疼的為她蓋上被子問道：“小姑娘這是”？

鍾徐雙眼通紅沒有回話，下一秒他便被醫生推到了門外。門關上的那一刻，他倚著牆慢慢的滑下去蹲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抱著自己的頭，一下、一下的撕扯著自己的頭髮，他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打在褲腿上，他將頭深深埋進自己的臂彎裡，放聲抽泣。

他懊悔、自責、心痛，要是他早去一點兒她是不是就不會受那麼多苦了，要是他陪她回家，她是不是就可以避免這次傷害了！“魚梁呢？他在哪兒？他不是一直送她回家嗎？為什麼今天沒有？為什麼？為什麼”？他一邊哭一邊不斷的低吼著：“為什麼”？為什麼是他的小仙女！她是那麼美好，那麼善良！為什麼要讓她遭受如此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