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也許覺得丟臉,後來再也沒聯絡過她,洛芙只當不合心意,後面又勸認識別的男生,葉詩雯拒絕了幾次,直到被催促多了,才很不好意思的說出這件事。
洛芙懊悔不已,後面就再也沒提起戀愛的事,葉詩雯看她愧疚,還柔聲安慰,“我知道你們是對我好啦,我看了幾本小說,在大學裡談戀愛確實很浪漫,我也很期待。”
“但是或許,小說世界被過度美好太多,就越發反襯出了現實世界的各種醜陋。”
“是男生質量不行。”洛芙唉聲嘆氣,還不忘把自已帶上,“你說說,我們倆這麼好,怎麼就是不能戀愛呢?”
說完這句話的洛芙在一週後就脫單了,後續幾個學期還換了好幾任男友。
而葉詩雯倔強生長著,距離愛情最近的一次,就是和穆涵成了遊戲情侶。
那也只是抱著畢業前試一試的態度,也想在創作上多一點新感覺。
可沒想到……
穆涵給她的打擊不算大,但葉詩雯還是消沉了好久,一度覺得自已估計這輩子不會擁有理想的愛情。
可現在,看著這樣的穆溫延,心口有一顆慢熱的種子在瘋長著。
她到底還算個幸運兒。
在末尾,還是遇到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早上八點,葉詩雯下意識向身側靠近,卻撲了個空,床單上的溫度已經淡化了,只有床頭留著的一張紙條,告訴她,昨晚真的不是錯覺。
“小乖,今天要臨時去趟香港,給你留了早餐,記得加熱在吃。”
前幾日和林淮橘見面,洛芙嚷嚷著他們攬月四美“葉詩雯、洛芙、林淮橘、白棠”太久不見,應該一醉方休,可四人除了林淮橘都不太能喝,最後林淮橘像個大家長一樣,給他們三個點了低度酒,她倒是趁機醉得徹底。不過林淮橘倒是說了一些星月的內部訊息。
穆老爺子如今雖然隱退,但還不死心,認定的接班人是尚未發展起來的穆涵,老爺子在香港那邊還有一部分勢力,如今蠢蠢欲動,倘若發展起來,勢必要動搖星月的根基。
他是要去處理這些事務,她都清楚,也算不上失望。
雖然在醒來之後,沒有及時看到愛人的睡顏,是有片刻的失望,但好在還能剋制。
葉詩雯支起身,和洛芙約的九點半,去拜訪完導師,剛好去吃午飯。今天不用面試,她給自已暫時放了個假,不急於起床,而是背靠在床頭漸漸放空,整理思緒。
昨晚兩人沒有發生那些好友暗搓搓期待的程式,而是用溫存的方式靠在一起。他用很柔和的腔調,像講睡前故事一樣,給他她月神的始末。
“你知道嗎,那是我人生最跌宕的時刻,父親……他一直厭棄我,我的出身並不光彩。始於一場陷害,那時如日中天的父親,遭到了對手的算計,灌醉,讓母親靠近,從而獲得了一份商業機密檔案,母親只是一顆棋子,拿到檔案後,就被要求毀屍滅跡,她在那時發現了身體反應,發現她有了我,於是她拼命活下去,想要求得一份生機。”
她聽到時緊緊抱住了他。猜測過他過去會很苦,豪門世家必然要經歷百般磨練,卻沒想到,他的故事僅僅一個開頭,就讓她痛到不行。
“嚇到你了嗎?”他卻是柔聲安慰,然後更緊的回抱著,下巴放在她的髮間細細研磨,聲音輕的如同羽毛,在耳側刮蹭過,帶出陣陣顫慄。“不要怕,不是很恐怖,我只是想把我完完整整,從過去,到現在再到以後,全都交給你。如果你……”
“我想知道,”她說道,“我都想知道,關於你。”
那當然不是很順利的一段過往,天真的棋子,成了兩邊的工具,疑心病氾濫的穆家主穆華升,甚至幾次想要抹掉她這個不光彩的經歷,但她硬生生的挺了下去,靠著完全的生命力。
最終,那次掙脫,以女人犧牲自已換取一封商業機密檔案,公然倒戈結束,那個可憐的女人,必然被仇敵憎恨。後來在分娩時,被人無聲無息的結束了生命。
她早就意識到了作為一顆棋子的結局,所以在那次背叛之始就和穆華升做了交易,無論如何,都要保住那個孩子。
穆華升做到了,真的保全了他的性命,但也視他為恥辱,遠遠丟在了國外,任其自生自滅。
起初他沒有名字,那幾年為了躲避各方面的仇敵,不得不跟著保鏢恩叔顛沛流離,換了無數個名字。
知道他十二歲,恩叔覺得應該告訴他些什麼,他這才知道了那段過去,
母親姓溫,和恩叔青梅竹馬,恩叔沒告訴母親是否對他有情,但他看得出來,恩叔確實是在意他的母親。
那一年,他們終於回國,他給了自已新的身份,用了母親的姓氏,取名溫延,溫柔的延續,也是 母親的延續。
其實他和那個女人是真的沒什麼感情,喊一句母親,也僅僅是因為血緣上的牽絆,但或許是恩叔在他身邊,講多了母親對他的在意,於是十幾歲的時候,他常常會反覆做一個夢。
夢境很淡,他被看不見的霧氣包圍,重重疊疊,衝不破,看不清。
他覺得是月光,又像是霧氣,或者說,是還在母親腹中時,曾給他最直觀安全感的羊水。
他很久都沒有找到根源,那個夢也遲遲沒有結束。
直到後來有一年,他跳級完成了大半學業,申請了到哥本哈根大學做交流。
在丹麥,他遇見了一個小女孩。
“她眼睛大大的,笑起來很可愛,她站在許願池前,好像要許願,但是還沒來得及開口,硬幣就掉進了噴泉,我看到她時,她正癟著嘴,一副想哭又不好意思哭的樣子,她太生動了,在碌碌人群裡,很難不看到她,她發著光,一眼就衝破了那看不曾的迷霧。”
“我鬼使神差的走到她面前,問她是不是需要幫助,她明明紅著眼,卻又很羞澀的笑笑,說她想要許個願。我借了一枚硬幣給他,她卻笑著看向我,說做為交換,她想要把心願告訴我,算是我們一同許下的。”
“我來了興致,問她願望是什麼,她還相信小美人的童話,但否定那個結局,我希望不管穿過多少時間,小美人魚都能遇見她的王子,不要再錯過了,也不要有遺憾。她信誓旦旦的說著,那一刻,丹麥的所有光亮,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天是三月二十二日,春分日,早上七點。”
“我確信,她就是我的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