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臣和嶽喜夫妻二人感情一向極好,在秦央記憶中,他們時常會拋下自已去過二人世界。

哪怕自已已經成年了,她們還是會透過親吻來表達愛意,也並不避諱自已。

見媽媽哭得說不出話,秦央也心疼。

一邊和媽媽貼貼哄著她,一邊拿過她的手機,三言兩語向秦淮臣簡單交代了一下病情,還特地強調了一下並不是不治之症,極容易治癒。

掛了電話,秦淮臣就朝醫院趕。

秦央就在一旁,抱著嶽喜的胳膊,悉心安慰她。

“媽媽,你得的是霍奇金淋巴瘤,這是淋巴瘤中最容易治癒的一種,尤其是早期,治癒率極高。”

醫生在一旁站著,他也知道眼前這人家世背景不一般,在確診的那一刻,就已經聯絡了本市最好的醫生,組建一支醫療團隊,專門服務於眼前這位女士。

哪怕秦央只是簡單說了兩句,他也立刻在一旁奉承道:“您家千金對這個病很懂啊,”

秦央看了一眼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的醫生,默默搖了搖頭。

秦淮臣趕到醫院後,嶽喜哭得更慘了。

何予禾聽說梁家那位出國了,開始聯絡秦央,卻得知她在醫院,也立刻趕了過來。

她到的時候就看到秦央站在一旁,嶽喜在秦淮臣的懷裡痛哭流涕,秦淮臣一邊給她擤鼻涕,一邊不斷拍她的背安慰她。

她曾經跟著家裡人見過的秦伯伯,應該是氣度不凡,堅毅自信的,但此刻竟也紅了眼,流著淚,彷彿分擔了妻子的喜怒。

兩人不分你我,緊密相依。

這副場景,是何予禾從未見過的。

從小到大,她見多了貌合神離,彼此憎惡,冷若冰霜,僅僅靠著利益捆綁在一起的夫妻。

卻從未見過這種。

秦央注意到她,走出了病房。

將空間全部留給父母。

“央央,我現在理解你了。”門剛關上,何予禾就說道,短短一句話,竟有些感慨萬千的意味。

秦央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何予禾,往日無憂無慮的她,突然如此思慮的樣子,有幾分好笑,也有些疑惑,“理解我什麼?”

“理解你為什麼是戀愛腦。”

“噗,為什麼啊?”秦央牽著她的手坐下。

“因為你的父母就是如此相愛,所以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愛情的存在。你對愛情抱有的不是幻想,你見過什麼是愛情。至死不渝、相濡以沫。”

秦央看著何予禾那認真的神情,三分落寞、三分羨慕。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反應。

何予禾那快樂的外表下,是長久浸潤在紙醉金迷的上層社會而油然而生的悲觀。

秦央突然意識到了自已對待愛情,這份不管不顧、不怕受傷而一往前衝的精神從何而來。

是啊,正因為她出生於這樣一個幸福的家庭,哪怕父母創業伊始,某種程度上忽略了自已。

但是,父母相愛就是對孩子最好的教育。

她偶爾感到孤單,卻從不寂寞。

父母的模樣也讓她從小就憧憬自已也能找到那個白馬王子。

更讓她堅信,愛情是多麼美好的東西。

能夠組成一個家庭,又是多麼值得嚮往的事情。

從小到大,她從來不需要去憂慮自已未來做什麼。

因為父母已經為自已打下了最好的基礎,她哪怕一輩子不工作,只是吃喝玩樂,都可以無憂無慮到死。

爸爸也不止一次跟她說過:“寶寶,其實爸爸媽媽都不願意你去工作,你只需要永遠陪著爸爸媽媽就好。”

“你開心快樂,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我們將你生下來,不是讓你吃苦的,是讓你享受生活的。”

和章卻在一起後,他也說過:“我掙錢,你享受生活就好。”

這句話,也是讓她更加愛章卻的理由。

不是因為她真的貪圖享樂,而是這句話讓她覺得章卻可以像父母愛她一樣,毫無保留地愛自已。

此時此刻,坐在醫院房間的門外,秦央百感交集。

沉默片刻,她看向何予禾,展露了一個燦爛的笑,“如果沒有一個專一的男人,那就找好多好多男人好了,只是不間斷,不也是一個嗎?”

聽了秦央的話,何予禾也從剛剛這情緒中跳脫出來,笑著說道:“我才不要。給男人花錢,不如給美食花錢。”

又問道:“你和章卻最近怎麼樣了?這幾天…你都沒見他吧?”

“昨晚見到了,但是被我爸媽抓包了。”

“啊?”

秦央想要聯絡章卻都沒辦法,昨天晚上,達成這一約定之後,她的手機就監控了,禁止打電話給章卻,禁止聯絡。

要等到成績出來之後,確定他成績還不錯,且這段時間,章卻能透過考驗才允許兩個人恢復聯絡。

何予禾聽到這,眼珠一轉,“她們不會給他甩個幾百萬讓他離開你吧?”

秦央眉頭微蹙,“幾百萬?那我的身價也未免太低了吧。”

何予禾又兀自搖搖頭,“但我覺得他不會收到金錢誘惑。”

秦央也開始發散思維,“會不會扔幾個美女到他床上?”

何予禾想到那個畫面就打了個冷顫,“在你之前,我從來沒想過他能和任何女生談戀愛。”

秦央笑了,“這麼一想,好像沒有什麼能夠讓我們分開呢?”

“等到出成績的那一天,我要給他一個驚喜。”

秦央是真的想謹遵諾言,不和章卻聯絡。

前提是章卻沒有主動找到自已。

嶽喜住院,秦央便住在隔壁陪著。

當她洗澡出來,看到窗邊站著一個人的時候,差點尖叫出聲。

幸好自已忍住了。

“天吶,你怎麼來了?”秦央驚訝過後,就是巨大的喜悅。

她快步上前,環腰抱著他。

眼睛裡璀璨似銀河,章卻看著她,微微嘆了口氣,“這麼容易滿足嗎?”

只是來看她,她便如此高興。

秦央眼睛一眨,“我爸應該派了不少人看著我,防止你接近。你能避開這麼多人,一定費了不少功夫。我怎麼能不高興呢?”

章卻眉毛一挑,吹了一下口哨,“不費什麼功夫。”

秦央學著他挑了下眉毛,“那什麼費功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