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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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央也在做夢。
夢裡一張長長的桌子,這輩子的章卻和上輩子章卻分別坐在兩端。
“我就說你給不了秦央幸福。”混混章卻一臉張狂,鄙夷地看著精英章卻。
精英章卻嗤笑一聲:“你可以嗎?你靠什麼給她幸福。”
混混章卻突然低頭笑了,那抹笑如此溫柔。
他說了什麼,但秦央聽不見。
下一秒,他們合二為一,秦央看不清他們的樣子,但能看到一把刀插在他的胸口,滿目的紅,像泥石流那一次,也像車禍那一次。
這一切,都讓她喘不過氣來,她想要叫他的名字,卻怎麼也叫不出。
深深的無力感讓她就像一個就要溺斃的人一樣,徒然掙扎。
只能不斷地墜落。
直到,場景突然改變。
燈紅酒綠的夜晚,一輛車在車流中緩慢前進。
後座的男子俊美鋒利卻顯出疲憊,他胳膊肘撐著車窗,骨節分明的手指按著太陽穴。
“章總,秦小姐去參加了楊家二少楊恆哲舉辦的晚宴。”
副駕駛的助理說到秦小姐三個字時,章卻就睜開了眼睛。
“去那裡。”他毫不猶豫地吩咐道。
助理也見怪不怪。
從進到市裡,司機便一直是朝著宴會的地點開的。
只不過想讓他多休息一會兒,所以現在才報告而已。
不知道章總近日和秦小姐鬧什麼脾氣,常常冷言冷語。
但秦小姐看不到的地方,無論什麼事情,章總總是毫不猶豫地以秦小姐為先。
秦央看到,章卻將手放到了膝蓋處,那之下,就是他的假肢。
他摩擦著自已的膝蓋,在安靜的車內突然開口:“你說…我是不是很失敗?”
“原來那樣明媚驕傲的一個人,被我養成了這個樣子…”
他試圖擠出一絲笑容,卻只看到了無盡的苦澀在他臉上蔓延。
助理透過後視鏡,凝視著章卻,猶豫了片刻,還是輕聲說道:“您很好。”
然而,章卻的苦澀愈發濃烈,他無力地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下了車,站在門口,章卻看著秦央的背影,約莫1分鐘那麼久,才走過去。
秦央清楚的看到,在自已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神,不似平日裡的冷淡,嘲弄,而是滿滿的溫柔,心疼和自責。
尤其是在自已說出那句討饒的話時,他眼中那深刻的,近乎絕望的悲傷快要將他吞噬。
夢裡的秦央多麼想去抱著他,可是她什麼都做不了,她看著章卻走向她,笑著說出傷人的話。
醒來後,秦央摸著自已怦怦地心跳,這個夢?是真實的?還是隻是自已臆想出來的呢?
如果是真的,是不是說明,章卻對自已的感情從未消失?
可是…為什麼呢?
想不通。
秦央這才從夢境中脫離,注意到她所在的地方,只見一片漆黑,看不清陳設。
只能感覺到陰暗潮溼。
但她並不害怕,因為,這個房間充斥著章卻的味道。
這是章卻的家。
她在床上坐起,開啟手機的手電筒,試圖看清這裡。
“啊!”
下一秒,她像見到鬼一樣,扔了手機。
整個房子再次歸於黑暗。
她驚魂未定地往角落裡爬,剛剛…剛剛那裡有個鬼!
黑暗中,有腳步聲逐漸向她靠近。
秦央害怕地抱緊自已。
她最怕鬼了。
難不成那一切都是夢,她是真的死了?所以她才能看到鬼?
“嗚嗚嗚,媽媽呀,我害怕!”
接著,床“吱呀吱呀”地開始響。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啊!”
一隻手朝自已伸過來,她不由分說,抓著那個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你是狗嗎?!”黑暗中倒吸涼氣的聲音顯得尤為突出,暴戾地嗓音也阻止不了秦央的動作。
直到感覺到血腥味兒,秦央才鬆了口。
她彷彿後知後覺,“啊,章卻。是你啊…我還以為是鬼呢…”
“對不起啊…”
這聲音軟軟綿綿,自責到還帶了哭腔。似乎是真的抱歉,任誰都無法對這樣的女孩子說出一句重話。
一下秒,章卻不知道按了哪裡,燈被開啟,整個屋子被照亮。
連同章卻那張臉。
他的眉毛濃密,一雙眼睛過於深邃而顯得神秘。
然而此刻,那對眼眸之中卻燃燒著熊熊怒火,彷彿要將她焚燒殆盡。
雖然說剛剛是他見女孩害怕,想嚇一嚇她,但她可倒好,直接下了死口。
秦央嘴角向下撇,低眉順眼地,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你幹嘛離我那麼近啊,我還以為是鬼呢。你快去收拾一下傷口,都流血了。”
那個咬痕在燈光下看起來更加猙獰可怖,滲出的血觸目驚心。
“呵。”一聲冷笑,如同寒夜中的一陣陰風,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滾下去。”
秦央再次抬起頭,眼眶裡已經積蓄了淚,鼻頭紅紅的,看起來我見猶憐,“章卻,對不起。我…我幫你包紮好不好,你不要生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章卻轉身下床,冷冷地丟下一句:“滾下來。”
看著他的背影,秦央剛剛還楚楚可憐的樣子立刻不見了。
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不守夫道的渣男,咬死你。
見那人有回頭的痕跡,又立刻裝出柔弱的樣子。
章卻沒有回頭,秦央一邊爬下床,一邊粗略地看了一眼這個地方。
這簡單到不像個家。
只放了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衣櫃。
床十分簡易,簡直就是磚塊上放了一塊木板。
衣櫃開啟只有兩三件衣服,桌子上,擺著三臺電腦。
估計已經是這裡最貴的東西了。
秦央也才注意到,原來這只是一個車庫。
秦央亦步亦趨跟在章卻身後,低聲說道:“我給你包紮…”
“不用。”
知道不用,上輩子的章卻就從來不把這種小傷放在身上,只有在自已的逼迫之下才會處理一下。
然而,哼哼,這次才不要給他處理。
章卻抽了兩張紙,擦了擦胳膊上的血跡和這位大小姐的口水。
瞥了她一眼,目光對視,她很快低下頭,一臉無措。
難不成真的嚇到她了?
膽子這麼小嗎?
他上前一步,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強硬將她的頭扭向那張木板床,“你把我的床單都弄溼了,去洗了它。”
這句話他說的冷淡,但秦央卻不自然的臉紅了。
她知道他說的意思是她出的汗浸溼了床單,但是這話,總像上輩子某些情境後的對話。
太羞恥了。
秦央低頭掩飾住臉紅,點了點頭,“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