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八斤。”
江蘇發生乘船落水事故 某君宇 加書籤 章節報錯
一大早雞都沒叫,江恆就被門外的人聲吵醒了,叮鈴哐啷的,好不煩人。
江狗掀開門簾跑進來,連聲說著‘快起’,一股腦把江恆的衣服褲子都堆他被子上。
江恆邊穿衣服邊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院中這麼亂?”
江狗看了眼門外,一邊幫江恆套袖子一邊解釋:“說是太子下令將咱們送到別處,不讓在這裡住了,即刻就要走。正搬東西呢。”
“去哪兒?”
“不知道,反正瞧這意思,太子府是不留咱們了。”江狗挑挑眉毛,語氣帶著壓抑不住的興奮,“老天都在幫咱們。”
江恆也來了勁兒,三下五除二胡亂套上褲子,腰帶一系就去找鞋。
院子裡有許多的下人,正將太子之前賞下來的東西往院外的馬車上搬。太子府的門是很大的,不管是正門還是偏門、後門,都可以輕鬆透過馬車。府裡的小院門則要小得多,僅供兩三個人並排走過去,再多便要讓道了。
見江恆出來,這些下人也沒有像之前一樣跟他打招呼,而是自顧自忙著。不大一會,外面的馬車上就摞得滿滿當當。
“江公子,請吧。”管家站在另一輛馬車邊,撩開簾子衝江恆說道。
這個管家自從知道他身份後,一直以來都喊他江公公,或是乾脆不稱呼他,突然改稱他江公子,讓江恆一時摸不準他是什麼意思。
管家將一張疊好的紙遞給江恆:“江公子請收好。”
江恆開啟一看,居然是江大的入宮契書。現在這個契書回到江恆手裡,那就表示他是自由身了。江恆很激動,他將契書抖開給江狗看,又一張紙從契書下飄下來,江恆撿起來一看,赫然是江狗的契書。
江恆激動地看看江狗,再看看管家,一時連致謝的話都不會說了。
管家將簾子放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馬車平穩地前行,江狗就走在江恆的馬車外面。他雖然不認識字,卻是記得契書的樣式的,他內心也很激動。有了這個東西,便是恢復了自由身,又有這麼多太子賞賜的東西傍身,在哪裡都能過得不錯。
將江恆安置好,再去看看爹孃,他的心願也就完成了。
馬車一路走出了主城,車上有太子府的標記,這一路上暢通無阻。
江恆掀開車簾問趕車的人:“師傅,勞駕問您一句,咱這是上哪兒去?”
趕車的師傅並未理他,江狗往前走了幾步,江恆向他伸手,江狗拉住江恆的手,身子一跳,坐到了馬車木板上。
江狗跟江恆小聲說道:“別問了,這一路上就沒人說過話,到地方咱們自然就知道了。”
江恆問他:“你知道這是通向哪裡的路嗎?”
江狗搖頭:“不清楚,我只知道這裡不是官道。”
江恆看著周遭漸漸荒涼的景色,心中隱隱有著不安。
馬車走了很久,才終於到了目的地。看樣子是一個別莊,江恆推測,這裡可能是太子的私產。
江狗跳下馬車,要去扶江恆,沒想到突然從道上又來了一群人。江恆還沒下車,便被這夥人連人帶車給拉走了。
江恆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拉著東西的車還在後面,這群人就像沒看到那輛車一樣對其視而不見。江恆意識到不好,想要求救,可是想到這裡會試圖救他的就只有江狗,他又不想拖累江狗,便把嘴閉上了。
江狗也愣了,反應過來後便要去追,誰知那個駕車的師傅一把按住他肩膀,用眼神警告他別輕舉妄動。
江恆一直透過馬車車窗看著窗外試圖記路,但是很快他發現這夥人在故意繞他,同樣的一個地標,他見了好幾次,每次都是從不同的路段重新回到這裡。江恆本來方向感就很差,這一下給徹底整糊塗了。
馬車駛進莊子裡,門簾從外面掀開,一隻寬大的手掌伸進來。江恆將手放上去,起身出了馬車。
楊純陽就站在馬車旁邊,眉梢眼角都是笑。牽著江恆的手微微用力,將江恆拉得前傾。楊純陽另一隻手緊跟著上前,將江恆圈進懷裡。
“八斤。”
許久未曾聽到這個稱呼,江恆一時之間有些眼熱,他不自覺回抱住楊純陽,恨恨地隔著衣服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楊純陽將江恆緊緊摟住,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他們的心跳相呼應,靈魂也相呼應著。這一刻,才都覺得完整。
世界彷彿都在這一刻靜止了。
許久,江恆才從楊純陽肩膀上抬起頭,他雙眼通紅,說話帶著鼻音:“你去給我報仇。”
“好。”
“去把宮裡的張公公殺了。”
楊純陽親吻江恆通紅的眼尾:“他已經死了。”
“死了?”江恆詫異問道,“什麼時候?可是太子殺的他?”
“是我殺的。”楊純陽鬆開江恆,讓他踩在地上,牽著他的手領著他向裡走,“還有工無雙。”
江恆聽到工無雙的名字,身子下意識一抖,腰側開始隱隱作痛。
楊純陽察覺到了江恆的異常,將他摟在懷裡,安慰道:“沒事了,他已經死了,不會再傷害你了。”
江恆的身子有些僵,他艱難問道:“……你……都知道?”
楊純陽嘆口氣,說道:“聽到些風聲,便將他找來詢問。”
往後的話便不用繼續講了,他不願揭江恆傷疤,江恆也未必想從他口中再將那些事重聽一遍。
“這裡是咱們的別莊,你安心住著,我會時常回來看你。”
江恆問道:“江狗呢?就那個一直跟著我的太監,你將他怎麼了?”
“他應當還在太子的別莊那裡。”
“你將我接來這裡,不怕太子報復嗎?”
楊純陽笑著揉了揉江恆的腦袋:“他現在自顧不暇。”
“你去將江狗也接來吧。”
“這個恐怕不行,”楊純陽隨即又補充道,“我會派人將他安置在他想去的地方。”
“三哥呢?”江恆問道,“前些日子我夢到他了,你可知道他現今如何了?”
楊純陽腳步一頓:“他……”
“他怎麼樣?”
楊純陽想了想,還是決定如實相告:“他死在了戰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