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救我
江蘇發生乘船落水事故 某君宇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收拾一下,隨本殿回府。”
江恆停下撫琴的手,起身去收拾妝奩上的太子這些日子帶過來的瓶瓶罐罐。
“你拿那些幹什麼?”太子皺著眉,不悅地看著他,“那些東西自然有人收拾,本殿是讓你收拾一下自己。蠢貨。”
江恆身子一頓,抬眼看銅鏡中的自己。一頭的珠翠,臉上才被太子化了妝,明眸皓齒一副嬌娘樣,哪裡還有他自己的影子?
江恆實在不想用這副樣子見人,他閉上眼睛,輕輕撥出口氣,只當自己看不見。
太子這時候湊過來,盯著銅鏡中的美人面,得意道:“嘿嘿,本殿手法不錯吧?你瞧瞧你這張臉,這還不把楊純陽迷死!”
他的手指微彎,輕撫在江恆臉側摩挲,他的鼻息噴在江恆耳朵上:“一會兒見了楊純陽,知道說什麼嗎?”
“嗯。”江恆說道,“奴才知道。”
太子的手順著他臉往下滑,擒住江恆下巴,將他腦袋轉過來,他們離得很近,眼睛對著眼睛,太子的手指用力,江恆臉上的肉被捏得嘟起。這樣很不舒服,處於一種憋悶和疼痛之間的感覺。江恆想,如果是以前,有人要跟他說他如今的遭遇,他鐵定會將那人打得他媽都不認識。
“一會見了楊純陽,叫本、殿、夫、君!”太子鬆了手,直起身子退後半步,“本殿特許你稱本殿夫君。”
江恆在心裡無奈地嘆了口氣,語氣淡淡:“謝殿下恩賞。”
太子跟一般皇子不同,太子更像是一種職位的稱呼,它代表了監國的權力,國家下一任的繼位君主。任何人見了太子要像見了君主時稱陛下或聖人一樣,直稱太子,以顯尊敬。哪怕是太子妃見了太子也不可稱其‘夫君’,而是直稱其‘太子。’
江恆眼睛瞧著地上丟著的一塊手帕,問道:“殿下不擔心我的聲音露餡嗎?”
江恆的聲音比尋常男子尖細,若是沒見過太監的普通百姓,可能還會覺得他就是這樣的嗓音。但是絕對瞞不過接觸過太監,甚至小時候就長在宮裡的楊純陽。
“嘖,”太子皺著眉,不滿道,“你怎麼現在才提醒本殿這個。”
“求太子責罰。”江恆心中鬆了口氣,他實在不願意喊誰‘夫君’,特別是當著楊純陽的面。‘夫君’這個稱呼,現在只會讓他感到難堪。這兩個字像是巴掌呼在他的臉上,嘲笑他過往長達十年的真心付出,笑他是傻子是蠢貨,是看不清人心的笨蛋。
跟張子歸在一起時是這樣,跟楊純陽在一起時還是這樣,他們都是聰明人,輕易便能把自己玩弄於股掌。
“來人——”太子聲音拔高,“去請工無雙。”
“是。”
太子上下掃視江恆,“你捏著嗓子學學女聲,”他走過去將右手大拇指按在江恆喉結上,“你再試試。”
“殿下,”江恆捏著嗓子,讓聲音更加尖細更加像太監,“您看這樣成嗎?”他一點都不想學女聲,一點、一絲都不想。
春風樓的辦事效率很高,這會兒便有叩門聲響起,“草民工無雙拜見太子。”
“進來。”
門扉被開啟,工無雙進來後又被外面的人關上。
太子瞧瞧工無雙手中的工具箱,又瞧瞧江恆。
他又問了江恆一遍:“當真不再試試了?”
江恆將雙手收在腹部,他彎腰,聲音尖細:“奴才蠢笨。”
“給他變下聲音,將他變成女聲。不成,便毀了。”說完,太子便朝門口走去。
春風樓裡有很多姑娘小倌都是受了牽連被髮配進來的,有一些人專門喜歡虐待這些曾經的官家子女。工無雙便是個中好手,各種手段只要有人想得到,他就能研究出來。
針對喉嚨的有好幾種,變成女聲便是要用小刀劃破喉嚨,將喉結剜除,會有一段時間恢復期,也有感染和啞巴風險。單純地毀了聲帶便是簡單快速,一點藥喝進去,片刻便能啞掉。
“不知太子是要快的還是慢的?”工師傅趕在太子出去之前問道。
“區別何在?”
工師傅上前跟太子耳語,將幾種方法和後果講清楚。
太子猶豫片刻,說道:“要快的。”
工師傅又小聲說道:“快的分為兩種,一種是聽不到不會說,另一種是聽得到說不出。您看哪種?”
太子回他:“第二種吧。”他轉頭看江恆,江恆還一無所覺地低頭站在那裡,太子看著他那個樣子,心裡有些不舒服。猶豫一會兒還是開門走了。
工師傅將門從裡鎖上,鑰匙放入自己懷中。他開啟工具箱,拿出一個細長瓷瓶走向江恆。
江恆從聽見落鎖聲,便抬頭看他。他見這個工無雙一臉橫肉,三角眼裡眼珠露白,直覺他不是什麼好人。見他拿著個瓶子朝自己走來,餘光瞥到箱子裡擺著的各種型號的刀具和他不認識的鐵器,本能想跑。
工師傅一把抓住江恆胳膊,單手反擰著將他按壓在地上,一屁股坐在他後背,兩條腿壓在江恆膝關節處。
江恆劇烈掙扎,工無雙坐的不穩,他將瓷瓶放在一邊,一手按著江恆脖子,另一隻手掐著他的下頜迫使他張口。
江恆晃著頭要咬他,掙扎中手碰到工師傅的腿,便使勁掐著他腿上的肉。工師傅沒有惱,他瞧著江恆那雙帶了淚的桃花眼,開口勸道:“啞了有什麼不好?伺候人的玩意兒,說錯話比不會說話慘多了。你別怕,這藥試過百來人了,沒有一個死的。”
江恆心中大駭,恐懼蔓延全身,他拼了命地掙扎,大喊:“殿下!太子!!救我——救救我!!夫君……夫君救我!楊純陽救我——”
他的聲音絕望,帶著哭腔嘶吼著做著最後的掙扎:“哥——救救我!!誰來救救我……來個人救救我!!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