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春色
江蘇發生乘船落水事故 某君宇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剛到江家這幾日,江恆隨著江父江母一一登門拜訪當初為找他出力的各位鄉鄰,從豪門大宅到低門矮戶,只要當初為找江恆出過力的,都拜訪到了。
江恆那些個同窗也有不少人自發尋他,江恆拜訪致謝時想起自己當初如何惡整他們,頗有些難為情。他原先還以為這些人會看他笑話,甚至會是馬炎那類逮著機會就欺負他的。
江父江母想得長遠,無論江恆日後到不到江州城發展,這裡都是他的故鄉,日後肯定會有用到舊識的時候。而且幫過忙的人,再一次伸出援手的機率也更大。雖然這次找江恆,很多人看的是整個江家的面子,但是帶著江恆專門上門致謝,也是讓江恆和他們多一份交情。
張子歸這幾日沒怎麼出門,江父江母給他單獨安排了院子,江恆還是老樣子,只要在江家就黏著他,包括晚上。何立跟腦子有病似的,只要晚上江恆宿在他房中,稍有些響動,他就在外面吹笛子。
這日閒來無事,張子歸上街市溜達。張子歸無論走到哪裡,都有人上前作揖問安。江州城父母官也專門請了他幾次,酒席宴間,張子歸一再說到自己還未經吏部,算不得大人。
江州城官員笑著打趣道:“張大人玩笑了不是,這刑部腰牌又做不得假。有這腰牌的哪個不是四品以上?單單這腰牌也能看出楊大人對您和江大人的重視,這入仕為官還不是遲早的事?還是您覺著,堂堂二品刑部尚書,連這點事兒也辦不了?誰不知道這京都官場盤根錯節,各位大人都想在朝中多插人手。咱們這些人,還望您日後多多照顧一二。”
張子歸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另一隻手下意識摸了下腰牌。這腰牌是江恆給他戴的,他問過江恆這腰牌作用,江恆當時怎麼回答來著?他分明說這腰牌只是路上能行個方便,過各地城門不用經過盤查。
“張大人,張大人?”江州城官員見張子歸愣神,出聲說道:“張大人可是酒氣上來了?”
張子歸作勢揉起鬢角:“略有些頭暈。”
“來人,送張大人休息。”
包廂裡進來幾個面容俏麗的姑娘,嬌嬌俏俏地走到張子歸身旁,擁在他左右:“張大人,這邊請,奴送您歇息。”
張子歸的臉唰一下漲得通紅,身嬌體軟的姑娘們貼在他身上,身上的香粉味撲面而來。隨著走動,嬌軟的身子一下一下地蹭著他,張子歸現在是真有些暈了。
張子歸被扶到一間房內,姑娘們扶著他在床上躺下,後進來的幾個關了房門。
何立坐在屋頂,合上之前掀開的瓦片,小聲地衝裡面的春光吹了聲口哨。眼睛不經意往下一瞥,正好看見江父江母帶著江恆打下面路過。何立起了壞心思,在隱秘處翻下屋簷,繞道裝作不經意碰到他們。先是向江父江母作揖打了招呼,接著狀似不經意問道:“張公子呢?剛才瞥見張公子,想著過來打個招呼,不承想你們也在此處。張公子這是獨自回去了?”
江恆這幾日,除了夜間能跟張子歸在一處,白日裡日日外出,幾乎就見不著幾面。這會兒一聽他三哥在附近,立馬就激動了:“不是一處,我隨爹孃走到現在才回來。你在何處見到的三哥,可看見他往哪裡去了?”
何立低頭想了一會,指指斜後方的酒樓:“恍惚看見是往這邊走的,但是我也不確定,一晃眼人就不見了。”
“爹孃,你們先回去,我去找找三哥。”江恆說完,小跑著躍進酒樓。
正好遇到了剛才跟張子歸一桌喝酒的幾個官員,眾人見了江恆,樂呵呵地喊住他:“江大人讓我們好找,今日原本就是想二位大人一起宴請。這可巧,江大人也來了,來來來,咱們再續一桌。”
江恆著急見張子歸,推拒道:“改日我請諸位,煩請告訴我三哥在哪間,我去找他。”
眾官員面面相覷,忽而曖昧笑道:“江大人來得不巧,張大人醉酒正在休息。咱們先聚一聚,等張大人酒醒了,再派人請張大人過來,您看如何?”
江恆回道:“不用,諸位大人告知我三哥在何處就成。”
眾人臉上曖昧之意更甚:“張大人現下正忙……江大人此時過去怕是不太合適。”
江恆回道:“我們二人自小在一處長大,相見不講究勞什子的合適不合適,諸位告知我房間就好。”
眾人面面相覷,覺得這暗示得夠明顯了。見江恆還是堅持,有位大人不確定地問道:“二位大人,不論何時何地,都……一起?不避諱?”
江恆:“那是自然,我們自小歇在一張榻上,任何事我們都互相通意,自是沒什麼避諱的。”
連這種事都……一時間眾人面上五彩紛呈,終究喊人來引江恆過去。
江恆隨著來人上樓,聽到後面眾大人議論:“兩位大人關係真不一般。”江恆轉身頗為自豪的笑著說道:“那是自然,我與三哥的關係,自是旁人不能比的。”
來人將江恆領到張三房門口,便退了下去。江恆上前推門,發現從裡面落了鎖,空握著拳頭,砰砰敲了幾下房門:“三哥,開門。”
等了片刻,張子歸在裡面把門開啟一條縫,從裡面擠了出來。一邊繫著衣帶,一邊問江恆:“你怎麼過來了?”
江恆幫他撫平衣服上的褶皺,回道:“路上遇到何立,聽他說見著你在這附近,我過來尋尋你。這幾日咱們都沒怎麼見上,今日算是完事了,咱們也出去逛逛。”
聽到江恆提起何立,張子歸怔愣一瞬,很快恢復如常。江恆未察覺有異,只抻著張子歸的衣服問道:“哥你的衣服怎的皺成這樣?”
張子歸作勢往前走,拉出江恆手中衣服,說道:“哦,喝多了,可能是休息的時候沒注意壓成這樣了。”
江恆緊隨在張子歸身後,只覺張子歸身上除了酒味兒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說道:“三哥,你衣服好香。”
張三大步走出酒樓,站到街上,迎著風向又走出十幾步,才回道:“可能是酒席宴間待的時間久,沾上了薰香。”
江恆湊上去,跟張子歸併肩,長袍遮掩下牽起張子歸的手,肩蹭著張子歸,說道:“三哥,你真好聞。”
何立此時現身在張子歸剛才待的房中,眾女子皆已退下。何立面前鋪著畫紙,手提筆墨在作畫。畫中房門緊閉,門外面對面站著兩位男子。而屋內,一眾女子蜷於榻上,床幔垂落遮擋住春色。
何立畫畢,從腰側取出摺扇在畫上方輕搖,一邊搖扇一邊笑咪咪地盯著自己作的畫,頗有些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