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接張父張母

張大壯和大妮二人跟著商隊到達桃子裡村，立馬有人跑去通知張子歸。張子歸和江恆僱了馬車去接他們。

從江州城到京都，一路上大妮和張大壯都是坐在馬車車廂裡，但是一路顛簸，休息不好，大妮累得厲害，只想找個地方好好躺躺。張大壯倒是不累，不止不累還特別興奮。同行的其他人來京都是做生意，而他是因為兒子有出息了，過來享福，自己感覺比別人高了一等。

張子歸和江恆趕到桃子裡的時候，看到大妮站在村口張望。張子歸朝大妮喊了句：“娘！”

江恆跟著大聲喊道：“伯母！”

家府裡下人家奴依附主家，地位比主家低，不管年齡差多少，主子都是直呼其名。江恆因為張子歸的關係，平日裡見了大妮和張大壯會客套性的喊他們叔嬸。現在心儀張子歸，再見他父母就多了一種見對方家長的感覺，對他們也更加地尊重。

大妮不知道江恆心裡的彎彎繞，只以為叫自己伯母是因為張子歸有了功名，自己身份也跟著往上提，江恆的稱呼自然也就跟著改了。

遠遠地瞧見他們二人，大妮笑得合不攏嘴，伸著胳膊來回晃，示意他們趕緊過來。

二人駕著馬車走近了，大妮上前拉住馬嘴邊的嚼繩，張子歸和江恆跳下馬車。張子歸走到大妮跟前，緊緊地抱了大妮一會兒。大妮笑罵道：“多大的人了，就這還帶兵打仗呢，我的兒呦，可別讓人看見笑話。”

江恆在旁邊站著，撓著頭微笑著含糊說道：“伯母，好久不見。”

張子歸扭頭神色怪異地看了江恆一眼，鬆開大妮站直了。

大妮上上下下打量著江恆：“八斤，你可把一家人嚇壞了。老爺太太都要急瘋了。”

江恆神色誠懇，窘迫地撓撓頭，說道：“當初是我不懂事。”

聽到這話，大妮眼裡泛起淚花，拉過江恆一隻手搭在自己手上，另一隻手重複拍著江恆手背：“行，能聽你說出這句話，值了。我們八斤長大了。”

聽到‘我們八斤長大了’這句話，江恆臉唰地紅了，瞟了眼張子歸，發現張子歸臉也紅了。大妮抹抹眼淚，牽著馬繩往村裡走去：“走，三兒，喊上你爹咱們回家。”

張子歸和江恆放慢腳步跟在後面，兩人臉上紅暈未退。張子歸小聲問道：“你剛才喊我娘是‘伯母’還是‘婆母’？”

江恆壓著聲音說道：“都不是，我喊的是‘岳母’。”

張子歸聞言嗤笑出聲，手放到江恆脖頸處，輕輕捏了下他脖子。江恆的臉更紅了，就連脖子也開始泛紅。

張子歸把手放到江恆頭頂揉了幾把，彎腰在江恆耳邊耳語道：“反應這麼大，我可不敢碰你了。”

江恆被他撥出的氣激得縮了下脖子，快速瞟了他一眼，弓著腰一點點挪到他身後。

大妮在前面回頭，看他們二人越走越慢，喊道：“三兒，這次帶的東西多，你先過去抬到外面來。”

“知道了，娘。”張子歸剛邁大步伐，就感到江恆緊緊拽住他腰帶。扭回頭衝江恆挑眉，說道：“怎麼，怕我跑了？”

江恆半躬著腰滿臉羞怯：“……會、會被看出來。”

張子歸嗤笑，彎腰示意江恆到背上來。江恆趴在張子歸背上，看著村邊地裡耕種的村民，風一吹，那股燥熱慢慢冷卻下來。江恆聲音低低地問：“哥，你有過這種情況嗎？”

“當然有過。”張子歸側頭蹭蹭江恆的臉，說道：“會有一段時間控制不住，慢慢就好了。別太緊張，男人都這樣。”

“那我怎麼沒發現過？”

“我塞到腰帶裡了，不明顯。”

江恆：“……”

走到商隊住的院落，沒看到張大壯，張子歸在大妮的指示下，先把帶來的東西騰到馬車上。商隊的領隊跟江家關係不錯，江家算是他的大客戶。這會兒見了江恆，把他拉到一邊，塞給他一包東西。

江恆顛顛手裡的東西，問道：“張叔，這是什麼？”

“是鄉土。”張叔拍拍江恆的肩膀：“你爹孃讓我帶給你的，你小子大了，別傷爹孃的心。”

想到爹孃，心中酸澀。之前不覺得，從家裡出來以後才知道，好日子都是爹孃給他撐起來的。就連到了京都，如果沒有爹孃給的銀錢，他和張子歸過得肯定沒有現在舒心。

張叔嘆口氣，接著說道：“你們呀，翅膀硬了都想飛。飛可以，告訴爹孃一聲，別讓他們擔心。你爹孃當寶一樣捧著你長大，你這次差點要了他倆的命。你想想你從小到大，你要什麼你爹孃沒依著你，有什麼難處是你爹孃會不幫著你的？”

江恆攥著鄉土，撲簌簌地掉眼淚。

“七天後我們要返鄉，跟叔一起回去吧。去見見你爹孃，面對面跟他們說說你以後的打算再回來。”

“我……”江恆眼神掃過正在搬東西的張子歸：“……到時候再看吧。”

張叔伸手拍了下他後背，說道：“你好好想想，叔等你。”

江恆點點頭，張叔走開後，江恆蹲在原地，頭抵著鄉土無聲地大哭。

張子歸搬完東西，安頓著爹孃在車廂裡坐好，才在牆根處找到江恆。走過去蹲到江恆跟前，輕輕地把江恆摟住，問道：“怎麼了八斤，有什麼事跟哥說說。”

江恆仰起頭，露出涕泗橫流的一張臉：“我想爹孃。”張子歸手指摩挲著他的臉，未言語。江恆淚眼婆娑，哽咽道：“三哥，你陪我回去見見爹孃吧。”

張子歸心中一動：“好，我們回去見見爹孃。”

江恆聞言撲到張子歸懷裡大哭。張子歸靜靜地等他哭完，這段時間他受了不少苦不少委屈，發洩發洩也好。

等江恆哭夠了，張子歸牽著他一起向馬車走去。日子還長，他們的路也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