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玉麒麟
江蘇發生乘船落水事故 某君宇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大金朝和聖元國有交了幾次手,張子歸副將軍所向披靡,戰無不勝,大金朝士氣大漲。聖元國士兵後退二十里,負隅抵抗十數次,皆敗。終於舉了白旗,交了降書,願與大金朝和平相處,十年之內不犯大金朝領土。
三皇子率眾將凱旋而歸。
江恆領了飯食,回到營帳內推給楊純陽。營帳外歡呼聲此起彼伏,江恆看著楊純陽面露不捨,說道:“楊哥,我過幾天就走了,日後你多保重。預祝你開開心心健健康康長命百歲。”
楊純陽掃了一眼異常豐盛的飯食,抬眼直視江恆:“走?調到別的行軍營了?”
江恆喉頭酸澀,他是真的不捨。自他入了軍營,衣服飾品被偷被搶,還被人敵視毆打,又見了傷殘和死亡。對江恆而言,就像從人間墮入地獄,睡覺都不敢把眼睛閉緊。哪怕他沒有上過前線戰場,也是實打實的恐懼,做夢都是死人。只有在楊純陽這裡,江恆才能放鬆。江恆覺得自己就像是暴雨裡萎靡的孤鳥,在雨夜裡找到一個藏身的樹洞。它藏在洞裡,縮著脖頸,假裝這只是夢境,假裝無事發生。
楊純陽見江恆不回話,復又出聲:“嗯?”
江恆聲音悶悶的:“我是僱傭軍,打完仗了,這幾天算完銀兩,就讓我們離隊了。”
“僱傭軍?你是僱傭軍?呵,大金朝這麼不把我當回事兒?居然派個僱傭軍監管我。”楊純陽嗤笑出聲。
江恆眼淚簌簌往下落,哽咽道:“楊哥,過幾天我就得自己走了,我害怕,怎麼辦,楊哥,怎麼辦?”
楊純陽面色冷下來,問道:“傷你眼睛那人,也是僱傭軍?”
江恆拿袖子抹了把臉,應到:“是。”
楊純陽沉吟片刻,從懷裡掏出一個玉掛件,拿給江恆,說道:“你拿著這個,到他面前露一下,他要問你,你就答‘聖元質子私藏寶物於塌下,價值萬金,此物乃塌下其一,乃保箱密匙。’。”
江恆接過玉掛件,入手溫熱,通體熒白,是一個麒麟踏祥雲的玉飾。
“萬一他把這個搶走呢?”
“他一定會搶走。”
“那你就沒了。”
“他會來找我。”
“萬一不來呢?這個一看就很貴,單賣也很值錢吧?”
“你只管去做。”
江恆‘哦’了聲,把玉飾貼身放入懷中,走出質子營帳。
馬炎在哪個行軍營,江恆不清楚,他到處晃盪著找馬炎。從早上找到中午都沒能找到人,忽然一下想起,這幾日已經在統計剩餘的僱傭兵資訊,統計地點就設在伙食營旁邊。江恆打算過去碰碰運氣。
江恆剛走過去,就看到排在隊伍中間的馬炎,他走到一旁假裝摔倒,砸碎了伙食營外摞在地上的碗。“嘩啦”一聲,排隊的人都朝這邊看。江恆跟馬炎視線對上,捂了下胸口處玉掛件的位置,起身就往外跑。手掌被碗碎片劃破都沒有理會。
馬炎見江恆神色不對,對視眼神閃躲,跟之前對上視線,一副要吃人的眼神不一樣。馬炎被勾起了好奇心,裝作內急,出了隊伍,一路跟著江恆到了河邊。
河邊是江恆思慮過後,覺得最合適的地方。這裡空曠,除了偶爾的幾棵樹,沒有能藏人的地方。四周有人過來,也能及時覺察。江恆到了河邊,把受傷的手掌放到河裡衝了衝。聽到的腳步聲,悄悄往後瞄了一眼,確認是馬炎以後,江恆拿出玉掛件,舉到眼前,裝做在研究。
馬炎躡手躡腳走過去,江恆被玉掛件引得著迷,沒有發現他靠近。馬炎揮手奪下玉掛件,一抬腳把江恆踢到河裡。學著江恆的樣子,把玉掛件舉到眼前研究。雖然馬炎不懂玉,但是直覺這種摸著舒服,顏色統一,形狀好看的玉,價格不會低。
江恆在水裡劇烈撲騰,馬炎抬腳已經準備走。江恆撲騰著罵道:“還給我!狗孃養的把密匙還給我!”
馬炎停下腳步,扭頭看向江恆:“密匙?哦?什麼密匙?告訴我,我就還給你。”
江恆往岸邊撲騰,腳下一滑又落入水中,一隻手抓著他的頭髮,把他揪到岸上。
水嗆進氣管,江恆劇烈咳嗽。馬炎拿著玉麒麟拍江恆的臉:“說呀。”
江恆緩了會兒,問道:“你確認後真的會還我?”
馬炎一本正經的答道:“那是自然。我還能騙你不成?”
江恆審視馬炎,似是舉棋不定,又忽然下定決心一般,說道:“聖元質子私藏寶物於塌下,價值萬金,此物乃塌下其一,乃寶箱密匙。”
馬炎眼神玩味,問道:“你如何得知?”
江恆哽住了,沒想到會問這個問題,事先沒有打草稿。
半晌,江恆才猶猶豫豫,極不情願的答道:“我日夜在營中監視,偶然聽他說夢話,得知此事。密匙……是我趁他睡覺偷的。”
馬炎哈哈一笑,手上用勁,啪啪拍了幾下江恆的臉,說道:“沒想到你這錦衣玉食長大的少爺,也會貪財,幹這偷雞摸狗之事。呸!”
馬炎說完轉身走了。
江恒大聲喊到:“你會還給我的吧?你答應我的——”
馬炎腳步未停。
江恆等他走遠,起身脫了衣服,擰乾水,穿回衣服,哆哆嗦嗦的回了質子營帳。營帳外計程車兵見他這樣,也並未詢問關心。江恆心裡不是滋味,好歹見了這麼多次面,還以為能稱得上‘熟人’,這軍中真是冷情。
江恆哆嗦著走進了簾子裡面,楊純陽見他抖的厲害,掰彎鐵欄讓江恆進來。江恆哆嗦著脫了衣服,把衣服搭到鐵欄上,打著擺鑽進被窩。
楊純陽拿起江恆的衣服,使勁擰了幾下,把水擰乾後,甩展重新搭到鐵欄上。也躺到被窩裡。
江恆迅速摟住楊純陽,牙齒打顫:“等,等會,我,去,打,打飯飯。”
楊純陽拍拍江恆,眼神瞟了飯食幾眼,說道:“不用,早上拿回來的還沒吃。”
江恆又道:“等,等會,我,我去外,外面草,草蓆上。”
楊純陽兩隻手抱著江恆,來回搓他後背:“剛才‘神將’來過,今日不會再有人進來,你安生待著,緩過來再說其他。”
江恆‘嗯’了一聲,不再說話,一會兒就靠著熱源睡了過去。
江恆醒來已經是半夜了,他醒來一動,楊純陽的聲音自頭頂響起:“醒了?”
江恆點點頭,跟楊純陽說起白天的情況。
楊純陽哄孩子似的輕拍江恆後背:“你明天把出入這裡的通行牌掛到腰間,繩子系松點,留長點。這幾天除了送飯食,其他時間,你去營外收拾行李。”
江恆聲音悶悶的,說道:“我沒有行李,早沒了。除了這身衣服,就剩那個破草蓆。”
楊純陽輕笑,說道:“你有。”
江恆:“沒有。”
楊純陽拍背的手未停,說道:“那你去幫別人收拾行李。”
江恆悶悶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