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狗染了風寒,咳嗽加流鼻涕,反反覆覆七天才見好。他被安排在太子府的下人房中,有太子的吩咐,風寒不退他也不敢過去找江恆。

江狗是專門伺候江恆的,太子對江恆的特殊對待,讓這府中的下人面對江狗時,都多了一份客氣。

伺候主子的下人,和普通灑掃下人的待遇天差地別。有時候主子高興了隨手賞下的一個小物件,能頂上一年月銀。誰都想讓江狗在江恆面前說句好話,將他們調到江恆跟前去。

江狗先去見了府醫,府醫把脈確診他無恙後,江狗才被帶去了江恆的小院。

江狗掀開門簾進去的時候,江恆正目光呆滯地盯著窗戶。

“江大?”江狗喊他,江恆轉頭看見江狗,面上也沒有喜色,依舊呆愣愣的。

江狗走到他旁邊,挨著他蹲坐到地上:“喂,我還沒問過你叫什麼名字。”

“……江……恆。”

江狗用膝蓋撞江恆的膝蓋:“咱們五百年前是一家哎。”

“……”江恆將膝蓋挪遠些,沒有接他的話。

江狗很想勸江恆想開點,但是平心而論,如果是他遇到這些事情,他可能還不如江恆。江狗想,也許自己會苟活著,就像一直以來的這樣。

兩個人都沉默著。

良久,江恆嘆出口氣。

江狗小聲問道:“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江恆低著頭,右手食指摳著左手大拇指指腹:“……我……想……逃……出……去……”

江狗回想過來的一路上,碰到的太子府的巡邏侍衛,這裡的侍衛數量比不上宮裡,但是因為太子府佔地面積小,這裡反而比宮裡守衛得更嚴密。逃出去簡直是痴人說夢。

但他還是對江恆說道:“我幫你。”

江恆轉頭看向他,江恆面色不好,人也比幾天前瘦了不少。江狗再次說道:“江恆,我們一起逃出去。”

江恆終於露出了一個淺笑。

江狗開始假設計劃,兩個人一起商討,再一個個否定。

“去找六皇子吧?他曾經是這聖元國真正的主人,以他的能力,一定能將你救出去。”

“他……不……一……定……會……幫……我。”

“為什麼?他如果知道你是江恆,一定會幫你的。”江狗忽然靈光一閃,說道,“只要我想辦法出府就行了,你出去肯定會有人盯著,而且太子看著你,你也沒辦法聯絡六皇子。我出府想辦法聯絡他,將你的境遇告知他。”

江恆問他:“你……怎……麼……聯……系……皇……子?”

江狗又蔫了,他只是個太監,就算是普通百姓,想走到皇子跟前也是難事。頂多遠遠地看一眼六皇子,想湊近的話,可能連衣角都沒碰到就被當作刺客被侍衛殺了。

“你……幫……我……找……塊……木……頭,”江恆用手比畫了個大小,“再……給……我……尋……把……小……刀。”

江狗點頭應下:“這個簡單,我現在住的寢室裡都有。”

太子府的下人房不比皇宮,皇宮管理嚴格,對東西查得也嚴,刀具是絕不可能出現在宮裡的奴才屋子裡。

但是江狗現在住的這個下人房,做什麼工作的都有,養馬的、砍柴的、出去採買的,好多工具就堆放在屋子裡,早上醒了拿上就走也方便。江狗拿走把小刀也不容易被發現。

江恆有了計劃後,心情終於好了點,肚子也覺得餓了,讓江狗去傳了飯食,大口大口吃了一碗。

而一直關注著江恆的太子,聽到江恆終於好好吃飯後,一直提著的心才放回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