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驚訝的笑容,雖然以前也見過換皮術,但是能把骨骼也換了,我還是第一次見:

“天吶,這是真的嗎?你們這神手也太厲害了吧!”

韓智聰幾乎是在完全無痛的情況下完成的換臉,而且恢復得非常好!而且怪異的腫脹已經基本消失,下半張臉毫無接駁痕跡,彷彿這張臉就是天生的一樣。

他醒過來肯定很驚喜。

得加價。

杜雨晴看我這般開心,說話的語氣也驕傲了幾分:

“杜氏獨門絕技,讓祭司刮目相看了吧!”

我對著她豎了個大拇指,真是民間高手層出不窮。

小花這時候已經開車來到了店裡,我跟著上了車,回到了家。期間囑咐了一下小花,讓她這幾天找人來打掃一下家裡,河木和我說,爺爺又開始閒不住了,非要到處打掃。

看來我得讓爺爺給我包頓餃子,曬點臘肉吃,省得他非要幹活。

到家之後,爺爺已經睡下了。我沒有打算叫醒他,他卻聽到動靜起了身。

“鈺兒回來了,餓不餓?要不要爺爺給你下個餃子什麼的吃一下?”

我忙把他推回去房間裡:

“不用不用,爺爺你快回去睡覺,我出差好幾天,都快累死了,這幾天都沒閤眼呢,我也要去睡覺┭┮﹏┭┮!我明天不起來吃飯噢,我得好好睡會兒!”

爺爺一聽,擔心壞了:

“那你快去吧啊,等睡醒了,爺爺再給你做好吃的!”

我點點頭,看著他睡下,給他蓋好被子,才退出去把房門關上。

以前我們總是鄉下,我從來沒有想過能夠住上這麼好的房子,睡這麼好的床。還沒甦醒記憶前,我的夢想就是能賺很多很多錢,讓爺爺也過上幾年好日子。

現在都過上了,太好了。

隨後我去找河木,他還在打遊戲。

見我回來,他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耳機一摘,對著我咧嘴笑道:

“姐你回來了!怎麼樣,要不要給你弄點吃的?”

好嘛,民以食為天,我們仨還真是一模一樣,天天惦記著口吃的,哈哈。

我想到了那盅佛跳牆,突然想讓他們也嚐嚐。

我摸摸他的頭,把縮小的玉鐲子交給他,跟他說道:

“都完事了,我接下來休息幾天,四天沒閤眼了,我累了。

這是個法器,你找個項鍊配上,自已戴著吧。危急的時候把鐲子砸了,會出現個金鐘罩。”

跟河木說話就是賊有意思,因為他是完完全全的麻瓜,所以每次我給他什麼新東西,他都是一副特別驚奇的樣子,這個時候我就會有一種【老孃果然很厲害吧】的優越感。

果然他把這個鐲子...嗯按照眼前的鐲子大小,應該可以說是個戒指了,拿在手裡左看看,右看看,很有興趣的樣子。

但是他抬頭見我臉色發白,一臉疲憊,便攆我去休息,我也沒再逗留,趕緊就回房間了。

我認認真真地洗漱了一遍,換了條紅色的真絲吊帶睡裙,頭髮吹得半乾。

然後我又開始在書房喝我的冰塊加龍舌蘭。

最近新得到了不少資訊,便將其全部新增在資訊牆上。等我整理好,已經是凌晨兩點鐘,兩瓶龍舌蘭下肚了。

我喝得有點上頭,加上連日的工作,整個人覺得很是發暈。封印術是個消耗體力的活兒,更別說是一口氣數十個封印了,估計這回我得睡上三天三夜。

這時候郭午敲了敲門,進來看到是我,說道:

“你回來了。”

我點點頭:

“正好我要去休息了,這幾天如果沒什麼急事,可以不用打擾我,我有點累。”

郭午也沒別的話,輕輕地嗯了一句。

我離開辦公間,向房間走去,估計是一口氣喝得太多,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卻被郭午穩穩地扶住了。

經過這一晃,我就更暈了,甚至有點想吐,但是我並沒有堅持搖搖晃晃向前走,而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過了片刻,郭午見我似乎是累極了,便抱起我向我的臥室走去。

被他抱著,我可以聽到他有那麼一點亂的心跳,和與這個季節不相符的有點滾燙的體溫。

我突然想到了吧檯上每天更換的花。

他最常買的,是我最喜歡的弗洛伊德玫瑰。

郭午是個魁梧粗獷的男人,看起來並不在意生活,彷彿一瓶水一個麵包就能活下去的樣子,但是他也可以很細心地察覺到我的喜好;他可以殺人不眨眼,過著刀尖舔血的日子,卻又可以替我一點點剪去玫瑰花的刺。

一個反差挺大的人。

郭午將我放在床上,我沒有躺下,而是靜靜地坐著,然後他幫我把房門和窗戶都關上,點上我平日喜歡的香薰蠟燭,G市的秋天還是有點熱,大概是知道我怕熱,便順便也幫我開啟了空調。

他見我一直不作聲,有些擔心,便走近來,見我還是沒有任何動作,便坐在我旁邊細細觀察我,問我道:

“你是不舒服嗎?要什麼幫助嗎?去醫院看看?”

幫助?

我側過頭來看了看他的臉,他不是那種讓人一眼驚豔的大帥哥,但是卻十分痞氣,不笑的時候有點兇,笑起來的時候又有有點像個流氓,攻擊性有點強。

此刻的他眼裡有些擔憂,痞氣反而消失了大半,剩下的就是凌厲分明的五官。

想起秦淮河邊上那個沒能追到手的頭牌。一股不羈的氣質和做派,但是他會握住你的雙手,露出小狗眼,問你道:

“女官人,你就這般狠心嗎?”

但那哪裡是真的小狗,眼底滿是如狼一般的狠勁和霸道,彷彿你只能接受,不能拒絕。

突然我雙手勾住他的脖頸,吻向了他。

郭午顯然是驚到了,然而過了片刻,他的雙手便也抱住了我的腰,將我摟緊。

屋裡的薰香是玫瑰味的,本是帶著一點木質感的香調,然而今晚卻變成了無法言喻的禁忌的氣息;繚繞的煙霧不再是緩緩在房間的上空飄浮著,而是被撥弄得完全失去了形狀,彷彿衝破封印的小妖,在離開束縛的這一刻,肆意地在這人間遊蕩著。

...

郭午那天晚上正在忙著收拾殺人用的武器。作為一個殺手,他敏銳地察覺到,最近應該是要幹活了。

聽到河鈺回來的聲音,他沒忍住停下了手邊的活,聽著外面的動靜。

她走了一圈,最後回了房間,本以為她會去休息,誰知道她又去到了辦公間,而那盞燈,居然就那麼亮了一兩個小時,眼看著已經是深夜兩點了。

於是郭午想著去看看,是不是她又遇到了什麼難題。

結果開啟辦公間的門,看到的卻是河鈺那瘦小的身影,蜷縮在沙發上。幾天不見,她好像又更瘦了一點,穿著一身紅色的真絲睡衣背對著他,都感覺睡衣空蕩蕩的。

本來只是想打個招呼見個面而已,誰想到她喝多了,而且好像十分疲累。

那就送她回房間休息吧。

抱起她,才發現她比想象中還要輕很多很多,還沒有一個健身的器材重,在懷裡輕飄飄的。此刻郭午有了一絲錯覺,好像懷裡這個人,他是沒有機會握住的了,連抱著都那麼沒有實感。

這麼一想著,心就亂了。

殺人的時候心都不會亂。

給河鈺放下之後,學著她平時的樣子,給她點了玫瑰味的蠟燭,開好了空調。但是她卻呆呆地坐在那裡,也不躺下,郭午看見更擔心了。

她是怎麼了?

走過去想看看她是不是有什麼狀況,結果對上河鈺的雙眼。

她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想要察覺到她的情緒和心情,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然而此刻,河鈺的雙眼卻滿是疲憊。

郭午只是輕輕問了一句,突然就被吻住了嘴。

心跳突然直線上升,當然上升的不只是心跳。

...

清晨,外面的世界開始變亮,郭午抱著河鈺,只感覺她軟軟的,輕飄飄的,一切都好像是假的。

他想了又想,一點都不想離開。

但是如果一直呆在這裡,如果她的家人發現,他突然從她房間裡走出來,只怕是會引起誤會。

最後他起身,穿好衣服,輕輕離開了河鈺的房間,那扇房門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被關上。

郭午整個人都亂了,所以...這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