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終於有時間可以去探望下陳靜了。

陳靜已經恢復很多了,但是人消瘦得厲害,有時又浮腫得很。整個人就跟氣球一樣,有時憋氣有時脹氣的。陳靜為此很是苦惱。

但重要的是,陳靜現在吃東西,有感覺了!她會感覺到飽,感覺到餓。

暫時還沒有發現其他情況,但是就目前來說,陳靜很好。

我看到她的時候,她在玩拼圖。這個傢伙買了個Q版清明上河圖,一萬塊裝的拼圖。拼得她愁眉苦臉。

看到我的到來,她開心得不得了,從床上蹦起來,一跑一跳地來迎接我。

隨後她跟我說了大蟒蛇的事情。

心動少女的戀愛心事。

我也沒作聲,就一直安安靜靜聽著她說。他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再加上陳靜也還在休養,沒什麼時間相處。所以他們之間也還沒來得及有什麼火花。

上官言探望的時間也不長,但是幾乎每天都來,按照陳佩哥哥說的,他很有分寸,從不單獨和陳靜相處,每次關心都恰到好處,和他相處起來很舒服,不會有壓力。

“上官言對我是很好...但是他跟我坦白了自已的身份,小鈺,我和他會不會不太合適?這個身份差也太大了吧。”

我歪了歪頭,一臉認真地看著陳靜:

“你就只管說...你喜不喜歡他?”

陳靜的臉一下子就泛起粉粉的羞澀印記。

“喜歡是喜歡的,但是隻是喜歡而已,目前來說,也算不上什麼呀。”

我點了點頭,不著急,慢慢來。

來日方長。

...

看望完陳靜,我去找了一趟陳峰叔叔。陳靜休養的這段時間,他就減少了去公司的頻率,改為了在家辦公。

“是小鈺來了!坐吧坐吧,肯定是剛剛看過陳靜吧!那丫頭氣色還行,這都是多虧了你呀!”

我來到陳峰叔叔面前坐下,直截了當地開口道:

“陳叔叔,我想拜託你幫忙查查謝家的事情。我想要他們的蹤跡和家族內部細節,比如如今是誰當家,家族成員,都和哪些組織有合作之類的。”

陳叔叔笑呵呵道:

“這有什麼難!這幾天我查好就告訴你。我明白的,血海深仇,你肯定惦記這個事情。”

隨後我看了看陳叔叔的手腕,這時候他戴的是一個名貴的手錶,之前那一閃一閃的手串沒戴著,我腦子裡這麼想著,嘴上也順嘴問出來了:

“陳叔叔,之前看你手上戴了個手串,很是特別,會一閃一閃的,方便跟我說下嗎?我有點感興趣呢。”

陳峰見我感興趣,便轉身到書桌旁的一個大木櫃子裡,翻出了這對手串。原來一共有兩個。

“你說這個啊,其實就是個小首飾,這個手串可以感應到對方是人是妖。如果是普通人,則閃著普通的白光;反之來人其實是妖,則會發出綠光。

不過這種小法器多的是,你喜歡的話,叔叔送你吧。你幫了我們這麼多忙,我們都沒來得及好好謝謝你。一點小玩意兒,不要和叔叔客氣!”

我伸手接過,跟陳峰道了句謝。

這個手串真的是特別,看來我得蒐羅一點法器放家裡才行,家裡兩位普通人還是需要一些東西防身的。

...

從陳家出來以後,已經是下午了。我先回到了我的紋身店。我先給了一條閃光手鍊給小花,讓她平時多留意身邊的人。她拿著這個手鍊很是驚喜,說一定要找個小妖驗證一下。

手機上傳來訊息,X女士和我說,她的新片開拍了,目前她人已經進組了,很激動很緊張。

小花同學說,今天暫時沒有客人,她在店裡打掃了一下。

我給小花安排任務,讓她去機場把我的車開回來放在店門口,這車我差點就給忘記了,停車費估計貴翻天了...

肉疼,肉疼!!

然後我讓她也一起打探謝家的訊息。我給了她謝家的大致資料,讓她從多方面打探謝家的一些醜聞,八卦或者是什麼花邊新聞,總之有多少打聽多少,不管真假。

我復活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謝家人反而變得沉寂了起來,除了上次謝堯,幾乎沒有任何行動。

我不管他沉寂不沉寂的,總之我的報仇是肯定的。當然報仇也不是我拿把AK跑人家家裡去biubiubiu那麼簡單的事情,我還是得做好準備。他們世世代代累積的權勢,深厚的背景,出入都有保鏢和安保措施,想要輕易動人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小花答應下來,我們就準備關店離開了。但是手機裡突然出現了多條新聞推送,我和小花同學不約而同開啟手機來看。

【最新訊息,本市黑沙區今日下午於施工過程中發生嚴重意外。該專案負責人因操作不當致意外身亡。】

我沒點開,好言難攔該死的鬼。

小花驚呆了,發現是程先生後,她噔噔噔跑過來給我分享她那些八卦群組裡傳來的那些現場圖片和影片,真的是特別血腥,這些人亂傳播就算了,還不給打碼!!

程先生從高處墜落,不知道為什麼,只剩下個腦袋在半空晃悠,其他殘肢掉落一地。

我不以為然,把店關好就離開了。俺要回家吃飯!

...

那天紋身結束後,程先生當天晚上就趕到了賭場,他贏了很多很多錢,多到不僅可以把債務還清,還可以讓他奢侈地生活一段時間了。

但是賭博的人是不會收手的,程先生覺得他今晚的手氣非常旺,他滿腦子都是賭場裡哐哐作響的籌碼和數不盡的鈔票。他心中的貪慾已經不僅僅是個無底的黑洞了,此刻慾望就是一個現形的惡魔,與程先生合二為一,張牙舞爪。

他正準備繼續大展身手,在賭桌上已經賭得雙眼猩紅的時候,已經又過去了一天了,這時候他接到了工地的電話,還是那打不進去樁的問題。

他心下煩躁,早就失去了那副溫文爾雅的淡定模樣,起身就去了工地。

來到現場,程先生不滿手下的人打斷他賭王的美夢,但是再打不進去地基,後面的工期就要被耽誤了,他們不是能做決策的人,只能三請四請,請來了這位不可一世,嘴臉醜惡的領導。

程先生在現場滿口汙言穢語,他拒絕了底下一個主管要請風水大師來的建議。

這個主管早都聯絡好大師了,他想著只要能說服程先生,馬上就把大師叫過來,該幹什麼幹什麼。不然耽誤了工期,負責這個工程的人,從頭到尾哪一個會不遭殃呢...一個搞不好工程款收不回來,獎金也沒了,今年就白乾了。

但是今天程先生就跟發瘋了一樣,他爬到對面一棟廢棄大樓的7樓,這是一棟暫時還沒來得及拆除的建築,窗戶和外牆早都破破爛爛,外面圍了一圈鋼筋,周圍還做了“危樓勿進”的警示。

程先生大喊道:

“現在,給我開始動工,我就不信了,這個鋼筋今天進不去了。”

工人們無奈,只能開始工作,但是無論他們怎麼努力,都是徒勞。

程先生開始破口大罵,言語間極盡羞辱,他彷彿要把這些天受得氣一股腦發出來一樣,一直在辱罵這片土地,說不管這裡是否有什麼妖魔鬼怪,都要將他們除盡,讓他們煙消雲散之類的。

還說什麼如果要弄那些什麼打生樁的法事,就要在底下這群人裡挑一個最不順眼的一起打進去。

他胸前的關公,突然流下兩行血淚。

程先生情緒過於激動,一時踩空,往前摔了下去,在四樓的時候,腦袋勾到一根變形的鋼筋,生生把頭給扯了下來。

餘下的肢體,摔得四分五裂,跌落在空曠的工地上。

此時,對面的師傅,突然順利打好了樁。

程先生胸前的關公紋身,此刻已經毫無蹤跡。那兩行血淚,被程先生自已的血淹沒了。